蓟阳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往前走。这破山还真像一个迷宫。她费劲巴拉的走了一大圈却又回到了原地。真邪了门了。她走一会儿停一会儿,逮着什么吃什么,一会儿烤鸡一会儿烤兔子。山上的野物见了她都绕着走。蓟阳只好摘野果吃。吃饱喝足了就唱歌壮胆:
傻俊角,我的哥。
和块横泥捏咱两个。
捏一个儿你,捏一个儿我,
捏的来一似活托;
捏的来同床上歇卧。
将泥人儿摔碎,着水儿重和过,
再捏一个儿你,
再捏一个儿我;
哥哥身上也有妹妹,
妹妹身上也有哥哥。
她唱完这首自我感觉不错,又清清嗓子继续唱:
咏竹篙
想当初,
绿鬓婆娑。
自归郎手,
青少黄多。
历尽几多风波,
受尽几多折磨。
莫提起,
提起珠泪洒江河。
蓟阳一首接一首的唱着,那歌声实在不能让人昧着良心恭维。她这厢唱得正欢,那厢狼嚎得也欢,狼群听着这鬼哭神嚎阎王笑的歌声,以为是同伴遇到了危难,本着团结友爱的心一起向这边涌来。
“我的娘啊。我不过是喝个歌而已,我招谁惹谁了?”蓟阳看着四面八方来的狼群。那饥饿凶狠的目光让她心生胆怯。怎么办?往哪儿走?正在着急时又一群野猪来了。
“妈的妈,我的姥姥。真是祸不单行。”蓟阳看了看四周只好上上树躲避了。还好狼不会上树。可是野猪可不是好惹的,野猪不会上树,可是会拱树,几只野猪合伙一起向这棵大树进攻,不一会儿,大树便摇摇晃晃。蓟阳看这颗快倒了,便用她那半吊子的轻功飞到另一颗树上。就这样,狼狈不堪的逃离了包围圈。
“我以后再不也不会在荒山野岭唱歌。”蓟阳一边逃跑一边嘀咕着,却只听身后树枝一响,蓟阳一惊难道豹子来了?回头一看,还好还好,不是豹子,却是野人!
“野人。”蓟阳惊喜的叫道,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遇上人就让她惊喜万分,她和野人多少有点交情怎么着也算是故人吧。野人定定的看着她,那眼神深邃幽暗,仿佛隔了千万年的时光。一看到那种眼神,蓟阳就有一种莫名的心痛。他的头发依旧随意披着,遮着大半个脸,身上穿着兽皮,赤着双足,脚上的指甲勾着地面。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我不能老叫你野人。”蓟阳壮着胆子打招呼,但愿他已经忘记那些小恩小怨。野人只是定定的看着她还是没有说话。
“今天好像是八月初八,要不我叫你就叫八八,谐音叫发发,全名叫野发发,你发我也发,好不好?”蓟阳就这样自作主张把人家的名字给定下来了,野人仍然不置可否。
“我有名字,永弃。”野发发终于说话。
“永弃,不好听,还是野发发好。从今天起改了吧。”野人点点头,眼中露点点点光芒。
野发发果然是野人级别的,他带着蓟阳三拐两拐就出了这迷宫似的深山,没走多远就带到了繁华的街市。
野发发的装束引起了很多人的旁观。蓟阳本要给他买身衣服穿上鞋子,无奈他死活不干。问他为什么他说不找回他妻子,他誓不为人。
蓟阳心里没少骂他那个红杏出墙的妻子,她竟然对野发发这个痴情的男人这么狠心,真是令人发指。如果让她遇到她,哼,骑驴看帐本,等着瞧。
悦人客栈,城内最大的客栈,此时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不知又发生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蓟阳一向好奇,仗着自己身形娇小灵活,三下两下就把那些粗粗笨笨的男人们给挤了出去。
里面也没有什么好玩的,只有几个衣着华贵的公子哥儿坐在那儿喝酒谈天,切,她还以为有什么好玩的呢?
他们桌旁的条幅上有一横幅: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吹尽天牛,骂死世人。横批,天下无敌。
“呸,是上知天文,上知地理,中间不懂伦理。吹尽天牛,吹不动铁牛,骂死世人,何不先骂死自己?”蓟阳摇头吟道。
“好,说的好,敢问女侠尊姓大名,敢不敢与在下喝酒论诗,吹牛骂人?”其中一个白衣青年桃花眼热灼灼的看着,那眼神那笑意怎么跟白睢那么像,还是说天下所有的色狼都很像?
“有何不敢?”蓟阳大大方方的坐下,挑衅的看着他们。
“这位兄台?”几人惊奇的打量着野发发。野发发此时立在门口,已经把胆小的围观者吓跑了不少。
“不用管他。”蓟阳挥挥手,人家野发发是风流不在谈风健,袖手无言味更长。
“来,干一杯。酒壮英雄胆,我问你答敢不敢?”白衣公子举杯问道。
“有何不敢?”蓟阳心想,我就看你耍什么花样?
白衣人微微挑眉问道:“有没有想到一个人你就想哭?”
蓟阳想也没想就答:“有,债主。”
白衣人微笑再问:“彼此相爱的两个人,如何长相思守?”
蓟阳想了想道:“彼此宰了对方,埋在一处。”
“你前夫要成亲了你愿意参加他的婚礼吗?”这问的叫什么问题?不过她还是答道:“我只想参加他的葬礼!”白衣人很诡异的一笑。
“有没有一个人,让你一想到,心里就酸酸的?”他眼里的期待一闪而过。
“有,卖糖葫芦的那个?”白衣人叹息一声摇头继续。
“你觉得什么样的男人有味道?”饶有兴趣。
“长年不洗澡的有。”
“咳咳,是嘛。”
“你觉得一见钟情、三见倾情和日久生情,哪个让你更喜欢?”
“冷血无情,要么就一******!”
“问完了没?”
“暂时完了。”
“那好,该我了。”
“你该死的到底是谁?”
“当然是我。”白衣人把脸上的面具一揭,果然是那个白睢。
“你在这儿装鬼弄神的干什么?”
“不干什么。做些无聊之事消遣一下。”
“你专门等着消遣我?”蓟阳愤怒,他知不知道自己进了深山迷路了,差点被狼吃了?还有心思在这儿消遣。
“四处打探找不着你,只好用这种方法引你上钩。”白睢无奈的摊手。
“那你为什么问那些乱七八糟的问题?”
“你自己愿意回答的嘛。”白睢继续摊手把责任推到她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