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肖嫣回合,烈火似乎已经扫除了低落情绪,五绝楼里,一桌美食美酒,拉着赵安、肖嫣、尚凝胡吃海喝起来,甚至肖殷钱青青都来喝过一杯酒。她江湖肆意惯了,一点也不像所谓的大家闺秀一样笑不露齿,食不言寝不语,反而大谈自己这些年的江湖趣事,说到高潮笑声爽朗,或拍桌或干酒,好不自在。肖嫣对烈火是越来越崇拜,陪她一起拍桌干酒,真是相见恨晚,尚凝一如既往的沉默,偶尔在一旁弹琴助兴。赵安一直笑着听着,这两日的接触让他习惯了和烈火相处,也不再拘谨,烈火讲到精彩之处也会被感染,忍不住拍手叫好,烈火一杯饮尽他立刻添满,这一顿饭吃得是兴高采烈,酣畅淋漓。
酒酣人醉,一番尽兴之后,几人心满意足。烈火和肖嫣都喝得有点多了,赵安叫车把两人送回院子,尚凝因为被客人留住,在楼里耽搁了一会。
把烈火送回房间,她眼神变得有些迷离,白皙的脸上浮出两朵霞红,不似眉目含羞的女儿姿态,倒像面若桃花般美若天成,走进房间,她转身对他微微一笑,若那千树桃花骤然绽放,美得那么不真实。
别过头不敢再看,道:“姑娘早些休息吧。”
只听烈火还在笑,道:“赵安你也快去睡吧,哦对,明天早上别那么早来吵我,很烦呢……”
“好,您快休息吧!”
主动帮她关上房门,通过影子见她似乎已经趴在桌上,一直在门外冷静了很久,才转身走开。
烈火背对着门,趴在桌上,红衣在烛火下散发着腾腾霞光,她闭着眼睛,微醺的脸有些发烫,风吹进来,这温度刚刚好。过了很久,她才猛的睁开眼睛,被烈酒洗礼过的瞳孔越发明亮,电射出凌厉的目光。烈火起身灭了烛火,换了衣服,打开暗门,人瞬间消失在屋子里。
从东未湖回来,路过凤仪街,烈火原本只是掀开车帘往外看,好巧不巧,眼神扫路旁酒楼楼上临窗的位置,瞬间一惊,那人,不是纳兰荨还会是谁?所以一到五绝楼烈火就派人去查探,人去时纳兰荨已经离开,只是显然他也看到了烈火,或者说他本就是故意让烈火看到,竟然留了书给她,让她戌时三刻前往墨仙桥。当夜,烈火装醉,回到院子留肖嫣在院中监视赵安,自己则通过房间的暗道潜了出来。
纳兰荨约她地方叫做墨仙桥,过了这个桥便是陵苏最有名的风月之地,陵苏两岸。
避过巡逻兵士,烈火赶至墨仙桥,桥上空无一人,四下打探一番没有埋伏,才隐在暗处,想等着纳兰荨出现。
“你真的要救纳兰若?”
一个沉闷的声音传来,烈火猛的一惊,整个身体瞬间僵住了,这个声音,是他?转过身,眯着眼看懒懒靠在暗巷墙上的人,冷冷道:“纳兰荨。”
没错,那人正是把烈火丢在清江,消失多日的纳兰荨。
纳兰荨依旧是一身黑色劲装,干干净净,黑眸在黑暗中竟也亮得刺眼。
“你真的要救他?”纳兰荨再次开口问。
烈火直盯着他,纳兰荨似乎知道她要干什么,一直在等着她,那就说明……
“你一直跟踪我?”烈火声音也十分沉闷,看起来,两人再见时的心情都不太愉快呢。
“你那么高调,用得着跟踪吗?”
“呵!”烈火一嗤,嘲讽着扭过头,道:“怎么,你是要拦我,还是要抓我归案?”
面对烈火明显的戒备和讽刺,纳兰荨其实并不放在心上,刚才那一丝严肃风一吹就烟消云散了,她在烈火惊疑的目光中惬意的靠近两步,道:“我又不是捕快,抓你归什么案。”
见了这一幕烈火姑娘一阵无力感,这轻松样子是想要怎样?
“那你想干什么?”
“纳兰若在出云庄。”纳兰荨非常自然的讲出这句话,完全不关心听到这句话的烈火会是什么表情。
不得不说,纳兰荨这句话完全把烈火震住了,她怎么也想不到纳兰荨是来给她通风报信的。
“你到底什么意思?”
纳兰荨不管她说什么,自顾自接着开口,道:“出云庄看守很严密,无论什么时候,离岛五里有船只靠近都会被发现,所以你想乘船上岛根本不可能。就算你上了岛,纳兰若被囚在庄下地牢,不通构造你轻易找不到入口,而且岛上地方狭小,守卫严密,就算你不会被发现,带着纳兰若你能保证安然逃脱不被发现吗……”
抬头看乌云闭月,随即烈火的眼神落在纳兰荨身上,开始打量起来,她是没想过事情会如此发展,不过,既然这样了,烈火姑娘还是很乐意接受的。
纳兰荨微微一笑,坦然地接受,或者说享受烈火地上下打量。
“出云庄向东北方十里之外有一个湖岛,岛边有一芦苇荡,把船藏在那里,潜水十里便可以不动声色的接近出云庄。进了庄,北面守卫最松懈,所以从北面进入最有可能接近地牢入口。地牢入口四周至少保持三组守卫,要想打开入口进去只有等有人出入尾随跟进,当然,如果能拿到庄主平轻曼的铁令,大摇大摆走进去应该没有人会拦你。进入地牢以后守卫不多,走到最里便是关押纳兰若的地方。打开纳兰若身上枷锁的钥匙在纳兰苒手里,你不用费心了,是拿不到的。如果你成功救出纳兰若,出来之后就算不被发现,想要带着纳兰若潜十里水路也几乎不可能,纳兰苒虽然没有虐待他,不过他的身体一直没有复原,而且,其实你们两个人的水性都不是太好吧!”
说最后一句话时,纳兰荨目光挑衅的迎上烈火变得戏谑的目光,笑道:“说吧,你想怎么救?当然,你要是肯求我,我可以考虑画张地图给你。”
烈火环抱双臂打量纳兰荨的目光一直没停过,眼神已经从最初的惊讶、怀疑、警惕变成了现在的戏谑,她并不知道纳兰荨有什么打算,不过,她现在很乐意听他开口说话。
“若是人人都知道杀神是这么与人消灾,你猜以后还会不会有人给你钱财?”
“哈哈!”纳兰荨笑得张扬至极,末了,道:“可他们不会知道的不是吗?”
“呵!”烈火不屑的轻呵,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