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下午开始,卢文谦便不再去说有关那些境界之类的东西,而是开始了对于大陆上奇闻异事的讲解,这更是引发了小童们的强烈兴趣,自然是听得津津有味。当然内容中有着较多的有关境界以及凶兽灵草等级的东西,自然是不用去一一解释,课程也是无比的顺畅。
现在的卢枫也是明白了之前卢文谦的用心,之前讲的那些自然是有着拓展眼界的原因,但更多得是为现在的教课服务。这样使得卢枫对这个世界的理解是更为清晰明确,特别是关于脑海中的那些与境界对应、虚位以待好久的形象一一有了各自的形象,却是卢枫不敢想象的伟岸。
这个世界的波澜壮阔已经逐渐展现在卢枫的眼前了,其中各种修诀修技的浩如烟海就已经让卢枫消化不良了,它们表现出来的威力更是让卢枫目瞪口呆,此时的卢枫所要的飞翔只是一个幼稚的笑话,如果说出来的话,甚至还会引起众小童的嘲笑。
根据卢文谦说道的涉及修诀修技的只言片语,可以知道他们也是分为末流,三品到一品的,其中每品又分为上中下三等,甚至是在一品之上还有这更为厉害的修诀修技,却是被卢文谦隐晦的提到之后又略去。在那些奇闻异事的讲解中,卢枫了解到,其中一品的修技修诀便是有着难测的威能,修炼到高深处甚至是移山倒海不在话下。这些故事不仅仅是让小童们精神振奋,连卢枫也对修行迫不及待了。
“今天下午我们去尚武堂内看一看,顺便介绍一下“尚武堂”内部的情况,说不定在外面“战台“上,你们还有可能会见到一场同族之间为提升对修为理解的切磋。”
卢枫在听到“尚武堂”三个字时,脑海中自然而然闪现出之前游历卢氏庄园时,看到的那个充满莽苍质朴感觉的建筑,那两个“尚武”字体给自己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众小童齐声欢呼,因为“尚武堂”那块区域是不允许小孩子随便去的,没想到在学堂中上课还会有着实习的机会,自然是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没想到会这么快就要现场体验这个世界“修者”的武力值了,内心中的澎湃是无法遏止的。以至于一回到家吃完饭就在桌子旁等待着约定时间,脑海中还想象着两位主角今天的形象,是否有着络腮胡子,面目狰狞,亦或者是弱不经风的躯体下埋藏着爆发性猛烈的力量或者说是“修为”。
兴冲冲的走去学堂,连那条锦鲤的招呼也视而不见了。当他到达学堂时,令其意外的是学堂内已经是坐着近乎总人数一半的人,其他的人在很短的时间陆续到达,此时的谈论热情更胜往昔,足见他们的兴奋。
卢文谦也是笑眯眯的走了前来,说了一声这么早就到齐了的话,便领着这些兴冲冲的小童向着“尚武堂”走去。这次走的自然不会是以前卢枫走的那条偏僻小路,不过巧的是最后殊途同归走的是卢枫走过的那条大路。此时路上的行人都不算太多,但是都是一一与卢文谦打过招呼,有些认识某个小童或者是某个小童认识的也会与着小童招呼几声。
自然是没有与卢枫打招呼的人,这正是卢枫所希望的,避免不必要的尴尬和麻烦。看着那些与卢文谦打招呼的人,皆是对卢文谦有些尊敬的意味,不免更是加深了卢文谦不会是像他自嘲的那样简单的猜测。
一行人慢慢走着,终于远远看到了“尚武堂”,还是像卢枫上次来看到的一般,充满着质朴与肃杀气息,弥散着一种庄严与肃穆。在卢枫看来,“尚武堂”就应该是卢氏庄园修者所在的主体建筑了,也应该是卢氏庄园最为重要的地方之一。
众小童掩饰不住内心的兴奋感觉,有的甚至已经跑到了一直在不急不慢走着的卢文谦身前,在催促着他走快一点。众人在这种氛围中终于是走到了“尚武堂”前面的广场之上,似乎是没有人去清理广场前面的坑坑洼洼,任由这些痕迹存留着,仿佛是在见证着什么。
越过广场向前看,只见广场中央的方形台子上面对面站着两个人,袍子无风自动,一动不动地看着前面的对手,两人之间散发出来一种无形的杀气,压抑着四周的气氛,连本来都很是兴奋的小童们都噤若寒蝉,一声不吭,却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台子上的两人。
卢文谦呵呵一笑,冲淡了这种肃杀的气氛,解释道:“这是族内的常见现象,当有两人分别处于修为提升的关口时,便会相约战斗,用这种方式来打破限制自己的桎梏。但是别对这种战斗掉以轻心,因为只有在生死磨砺之间体会到的感悟才会触摸到境界的边缘,同时这也是对对手的尊重。”
众小童在听到卢文谦解释时便明显松了一口气,很显然那种压抑感觉已经消失大半。卢文谦也是好似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似的,继续着自己的解释:“台上这两个人分别是卢文路和卢文海,都是困在破障境三个月之久没有突破,因而相约至此一斗,那个台子便是家族中甚至是临夜城中有名的‘战台’,是以常常举行这种战斗,甚至是决斗。你们好好看着,不要分心。”
众小童一一应是之后便目不转睛地看向“战台”,等待两人之间的战斗爆发。这时候“战台”四周野兽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光芒组织成一张透明的光幕,把整个“战台”笼罩在里面。
就在光幕落下的时候,位于“战台”东边那人缓缓将剑拔出剑鞘,而对面的那人却是将斜刺在地上的长枪端平,直指着对面的对手。光幕完全落下的一刹那,令人就已经完全动了起来,此时光芒闪耀,似乎是照得人睁不开眼睛,但是光芒只是持续很短的时间,两人已经交上了手。
持枪的那人一杆大枪舞得密不透风,但是并不是只为好看,而是对面的一道道剑锋仿佛是要袭击道他身体的每一处。舞剑的人身法轻灵,使枪的那人稳重平静,两人似乎是不分伯仲。
剑影闪烁,枪芒叠重,然而却是在一瞬间有默契的消失不见,两人的位置互换,都是缓缓的呼出一口气,眼神继而变的狠厉坚韧起来。
西边剑影一闪,持剑之人于台上消失不见,而持枪之人却是在台边留下一串残影,银枪直刺向台中的位置。此时从“战台”中间迸发出一股涟漪,却是牢牢的被光幕挡住,没有扩散开来。两人一触即逝,但却都被对方伤到,持剑之人瘦削的脸上有一道血痕,向外沁着鲜血。反观拿枪之人的手臂上却是有着一道比较深的伤口,血流不止。明显是拿剑之人占据了上风。
众小童也是努力按耐自己激动的情绪,此刻却是瞪大了眼睛,不眨一下。卢文谦略带深意地看着持枪之人,脸上若有若无的噙着一丝笑意。
持枪之人看看自己手臂上的伤口,却是呵呵一笑,好像丝毫没有感觉到痛感。说道:“文路弟弟的破月剑技还没有施展,便将我斩伤,这让哥哥我很是羞愧啊。”
被称作文路的男子好像是有些孤僻,摸摸脸颊,随后只是冷冷地说道:“哥哥也是没下狠手,算不得数。”
卢文海并没有因为他的语气生硬而生气,只是缓缓的道:“既然是到了这里,那么只有在生死边缘走一遭才可打破困扰我两兄弟的界障了,接下来你可要小心了。”
卢文路并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手中的剑,点了点头。
台上的声音可以传到外面,因此可以清楚的听到两人的对话,所以台下的各位看客精神更为贯注。
气氛更为凝重,一声声宛如雷鸣般的声响从卢文海身上传出来,震动着众人的耳膜。卢文路不为所动,身边隐隐有着宛若月华的光芒弥漫。
两人的气势皆到达顶点,卢文海大喝一声:“狂雷漫天!”雷音滚滚,枪尖弥漫着丝丝雷弧,向着卢文路席卷而去,气势霸绝无双。
卢文路也是严阵以待,两膝弯曲,身上的月华已经凝结于剑上,微微有些低沉的嘶吼道:“破月剑技,月华若水!”其意竟是想着以柔克刚,却是没人会忽略这柔美的月华所蕴含的力量,特别是相处多年的卢文海更是不敢掉以轻心。
卢文海感觉像是枪尖刺入水中,绵绵无受力之处,忙是抽抢回撤,在收到一半时,手腕用力将枪上挑,直奔卢文路咽喉!
卢文路虽说是破去卢文海的一招,但是却是显得被动,仍然有些冲力透过剑影之间的空隙做入到体内,引起内腑翻涌。见此诡异的一枪,连忙挥剑正中卢文海的枪尖,同时一摆头,避过了喉咙被刺穿的下场,却是避不过电弧的闪烁,在其脸上又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卢文路连忙举步后撤,避开了横扫向脑袋的一枪,紧接着又糅身上前,带着满脸的鲜血,目光坚毅,波浪般的月华闪耀在卢文海的面前,却是只为迷惑,真正的杀招却是直刺胸口的一剑,宛若吐信毒蛇致命一击。
此时卢文海的武器劣势已经显露出来,虽说是一寸长一寸强,但是习惯了大开大合怎能再去细腻如绣花般防住这一剑?卢文海自知这一剑不可避免,急忙侧身,同时长枪甩向卢文路的后背,竟是打着拼命地打算。
卢文路已经是听到了身后的呼啸枪声,手握之剑月华更是浓郁几分,眼神更为坚毅地刺去,也是拼死一击。
两人同时被击中,同时击中对方,同时向反方向投射,同时鲜血四溅!
卢文海以枪拄地,却是口溢鲜血,有些模糊不清的说道:“不愧为‘月华若影’,果然是难以招架啊。”
卢文路也好不到哪去,左手撑地,低着头把淤血吐出,之后才略显沙哑地说道:“哥哥普普通通的横扫千军却有着千斤之力,也是好的很!”
卢文海呵呵一笑,却是牵引了伤势,又咳出一口鲜血,脸色有些潮红道:“经此一战,哥哥我对修为的理解有时好了积分,感觉突破在即,不如我们兄弟再是比斗一把,看看谁先突破如何?”
卢文路也是有些容光焕发,冷峻的脸上似乎也是有些化不开的喜意,当下已是自信满满地说道:“既然今天没分胜负,那就等到我们谁先突破的那天再分吧。”
此时光幕已经散去,有些仆人装扮的下人抬来两张躺席,想要抬二人回去。二人均是爽朗大笑,摆摆手,自顾自地一瘸一拐地分道扬镳。
众小童眼中的震撼清晰可见,卢枫也是有点目瞪口呆,看着烟尘尚未散去的“战台”,以及尚未走远的蹒跚背影,内心起伏难平。
卢枫抬头看看门楣上的匾额,阳光的映照,使得“尚武”二字更为得鲜红似血,不由得看得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