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悬中天,微风拂面,此时的王爷坟山有一个声音在放肆的大笑着,刺耳的声音冲破了这份宁静。
胡胖子此时浑身是土,一边的脸肿的老高,嘴角还挂着残存的血污,他被少女蹂躏的体无完肤,此时好不容易把她困住,这哪能不让他高兴。
“哈哈哈哈!……哎呦呦!这辈子这是我最最痛快的时候了!我得意的笑,我得意的笑,哈哈哈!…”胡胖子美的手舞足蹈,此时不但大笑舞蹈,还唱了起来。
“你这个妖女,看看今天胡爷爷怎么收拾你!”胡胖子一边笑道,一边一瘸一拐的向二十步外的少女慢慢的走去。
“大哥,忍辱负重好多年,终于扬眉吐气笑开颜!”钱粮看着红丝网里的少女也笑着说道。
“谁说不是呢!兄…弟!”胡胖子的弟子还没出口,就见困在网中的少女周身白气一涌,轰隆一声,丝网就被震的纷纷裂开。
“不好!”胡胖子吓得退了两步。
“不当紧!”钱粮不急不躁的说道,只见他握住银牌,暗力催动,那破碎的红网便又重新聚拢,将少女重新网住。
少女一怔,周身的白雾又涌出,将丝网挡住,钱粮此时虽然嘴上不屑,可心里却敲着边鼓,因为这丝网只是在少女周身半尺处网住,此时被少女周身的白雾,抵的死死的,根本无法近前分毫。
少女柳眉倒竖,杏目圆睁,鼻中轻哼了一声道:“到是小瞧了你!”
钱粮一听咧嘴笑道:“那是必须的,告诉你,粮哥说要收了你,那就说到做到,牛皮可不是吹的,火车可不是推的…”的字刚一出口,又是轰隆一声,红网又被尽数震碎。
钱粮鄙视的一笑,然后催动银牌,红网瞬间又汇聚起来,将少女重新围住。
“姐姐,别费力了,你在我的阵中,是挣脱不了的,识相的乖乖束手就擒,免得我动手,让人说我欺负女人…”话没说完,钱粮就感觉浑身突然不自在起来,额头上不知道怎么,不住的冒着虚汗,心里也是一阵阵的心悸。
“这是怎么回事?我这是怎么了!咦!大哥呢!”
也不怨钱粮纳闷,刚才还又蹦又跳,张牙舞爪的胡胖子,此时突然哑火,让他很是纳闷,他缓缓的转过头,不禁吃了一惊,原来此刻的胡胖子哪还有刚才的那股张狂劲,只见他半跪在地上,浑身颤抖,面如纸色,淋漓的大汗就像刚刚被淋过一样,一条握着铜牌的手臂更是无力的垂向地上。
“大哥,你…你怎么了?”钱粮诧异的问道。
“不…不知道,突然就…就跟被抽了魂似的。”胡胖子此时有气无力的说道。
钱粮满腹狐疑,此刻看着红网中的少女细细的思索起来。
轰隆!红网又震开。
钱粮赶紧催动银牌,红网又重新聚合,将少女团团围住。就在这时,一股说不出的难受之意,席卷全身,钱粮就感觉浑身轻飘飘,迷糊糊,有一种要栽倒的感觉。
不远处的胡辽此时也是一声闷哼,瘫在了地上。
“兄…弟,怎…么,回事?”胡胖子有气无力的说道。
“你,是你搞的鬼,对不对?”钱粮用手指着红网中的少女,恶狠狠的问道。
“以为你有多大的本事,原来是个草包,这阵刚摆出来,就要撑不住了么?”少女半嗔半嘲笑的说道。
“原来是这阵!”一言惊醒梦中人,钱粮此时才意识到,这个阵法太耗费灵力,根本不是自己这个半路出家的人能摆弄的了得,对付一般的跳梁小丑还行,真正面对可怕的敌人,这阵法倒成了先要自己性命的凶器。
“如果这妖女在轰破一次,自己是决然没有力气在,重聚煞丝网了!”钱粮一边强自撑持,一边浑身颤抖的,苦苦冥思着办法。
少女此时看着痛苦不堪的钱粮,也并不急着破网,而是略带戏谑的望着自作自受的钱粮。
“锦囊,对!锦囊!大哥,快把你的锦囊拿出来,快看看干爹是怎么说的?”钱粮猛然醒悟,赶紧冲身后的胡辽喊道。
胡辽此刻头昏眼花,四肢好似被抽去筋一般无力,正急的团团转的时候,一听钱粮的呼喊,不禁眼睛一亮,赶紧将身上的锦囊掏出,颤抖着打开,借着明亮的月光便看了起来。
谁知不看还罢了,这一看下,更骇的他面无血色,一时间竟然如遭雷劈,口齿含糊如梦呓般的喃喃道:“不,不对,不可能,怎么可能,不…不对的,怎么…怎么可能?”
钱粮见远处的胡辽看完锦囊后犹如中风痴傻了一般,不禁急道:“大哥,你怎么了,你没事吧,大哥,你说话啊!大哥锦囊上怎么说,大哥!”
就在他焦急的不知所措的时候,在明亮的月光中,一个身影缓缓的走了出来。
“是你,干爹!干爹!是你,太好了,大哥快看是干爹来救我们了!”钱粮兴奋的大叫着。
胡辽闻言一怔,突然清醒了过来,此时回头望去,可不是自己的父亲正拄着拐棍,一步一步的向自己走来。
“爸!你…你怎么,你…你怎么,这…这是怎么回事?”胡辽一边激烈的抖动着手里的锦囊,一边对着胡车语无伦次的问道。
胡车此刻穿一身藏青色仿古薄纱长衫,他青黑色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双手合于身前拄着拐棍,齐胸的银须在随风轻摆着。
胡车忘了一眼远处和少女僵持的钱粮,便低下头看着身前激动不已的胡辽。
胡辽沉默了片刻,终于开口道:“你既然看到了,还要问什么?”
“这…是真的?这…这怎么可能是真的!”胡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非听到父亲亲口承认才算相信。
“哼!没用的东西,妇人之仁,难成大事,唉!还是要为父出手才行!’胡车嗔怪一声,便用拐棍压住了胡辽握住铜牌的手臂。
瞬间,一根粗大的红色丝线,缓缓的钻入了地中。
远处的钱粮看着这父子二人,不禁疑惑诧异,就在他疑惑不解的时候,突然感觉周身发紧,低头看去,不禁大惊失色,原来此刻自己的周身竟然被煞丝给缠了个结实。
“这…这,干爹,这是怎么回事?”钱粮惊讶的不知所措。
此刻就连身居红网中的少女也是一怔。
“粮子,你…你快跑,我爸…我爸他,我爸他要用你的命换我的命!”远处的胡辽歇斯底里的大喊着。
“什么,干爹,不可能,怎么可能,干爹!你真的……”钱粮闻言无异于晴天一个霹雳打在身上。
此时的胡车不发一言,黑青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如果没有摆动的胡须和衣衫,真好似一尊冰冷的雕塑。
月亮此时被轻纱似的淡云,时而拢住时而放开,天地间忽明忽暗的光亮,不断交替的照在众人的身上。
钱粮震惊的目瞪口呆,胡辽惊讶的歇斯底里,少女也是动容的望着一动不动的胡车。
片刻后,胡车终于开口了,他口中略带沙哑又低沉的声音,缓缓说道:“姑娘,从前日的占灵中我就知道你可不是普通的凡人,犬子年少无知,冲撞了仙驾,老夫这里给你赔不是了!”说完便躬身一礼。
少女闻言一愣,微微点头算是回礼,口中言道:“原来那日用秘法寻我的是你!”
“是老夫鲁莽了,雕虫小技,哪能入姑娘的法眼,您前几日和犬子有约,如果将这孩子擒来,便解了我儿身上的〝爆裂咒〞,他受了多日的折磨,也算是受了冒犯姑娘之过的惩罚,现在钱粮在此,还望姑娘能高抬贵手,放过犬子一命!”胡车说完又对远处的少女躬身一礼,在扫过钱粮的时候,眼中一丝不易察觉的歉意稍纵即逝。
“你有什么资格,和我做交易!”少女冷冷的说道。
“哈哈!姑娘,别人或许不识,但是老夫知道,这孩子身体里藏着某种你迫切需要的东西,我虽然学艺不精,但也知道那东西已经半融在了这孩子的体内,如果这孩子贸然死去,体内的东西虽然尚存,可灵力便要打了折扣,你一直猫戏鼠般的对待他二人,难道不是投鼠忌器?迟迟的不出手,是在想更好的对策吧!”
少女闻言一怔,不想自己的心意竟然被这个貌不惊人的老者言中,此时玉面更是阴沉似冰,怨毒的目光盯着远处的胡车,不发一言。
“刚才的煞丝您或许见识了,对您来说不过是班门弄斧,可对于这孩子可就不一样了,如果我此刻催动煞丝,他顷刻间便殒命在当下!”胡车狡诈的笑道。
啊!钱粮一声痛呼,此刻捆在他身上的煞丝便不住的收缩起来。
“爸,别……别,小粮可是我兄弟!”胡辽跪在地上苦苦的哀求道。
胡车没有理他,只是望着远处的少女不发一言。
少女看着面红身抖的钱粮,看着不住收缩的煞丝,终于缓缓的开口道:“罢了!你收手吧,你儿子的爆裂咒我并未施全力,他是守奴的后人,理应放过一马,他还会疼痛几日,算是对他出言不逊的惩戒,过后就无碍了,你们走吧!”
“守奴!你……你你怎么知道?”胡辽诧异的大惊失色,远没有了刚才的镇静自若。
“哼哼,这个你不必知道!”少女理都未理,只是盯着不住挣扎的钱粮。
“这!是…”胡车骇的神色大变,欲言又止,此时躬身行了个大礼,回身便扯着胡辽踉跄离去。
“爸!别把粮子撇下!”胡辽央求着。
“住口!”胡车扯着胡辽便疾步离去,片刻间便消失在了苍茫中……
王爷坟路的昏黄路灯下,一个青衣老者架着一个,面无血色的胖汉子,在一步一步缓缓的走着。
“爸!你怎么,能这样对小粮,爸!你怎么…”
“住嘴!你可知道这少女来历非同小可,不是我们能招惹的起的,一切因钱粮而起,一切也要因他而结,唉!可怜天下父母心,小粮,为了小辽,干爹只能对不起你了!”胡车一声轻叹回首望着身后的王爷坟山,沉默了起来,眼中满是愧疚之色。
胡辽闻言一愣,口中囔囔道:“粮子,粮子……”他双眼泛满泪水,两行热泪涌出入口,满是苦涩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