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蝶缄默了片刻,慢慢挪到玄冥身边,没话找话,跟他套着近乎:“玄冥大哥,轩辕公子,不是普通人吧?”
玄冥瞥了她一眼,抬头看了看漫天的星辰,答非所问:“今晚的天气不错,看来明天不会下雪了。对了,小蝶姑娘,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既然姑娘答应让我服侍,以后姑娘走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呗。一路上,就要劳烦玄冥大哥费心照顾了。”知道玄冥不愿意透露,所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小蝶淡淡一笑,不再多问。
玄冥又猝不及防地问:“怎么有几个时辰没有看到你?”自从她将饭菜送入房间,便不见了踪影。
小蝶心头一凛,脸上却不动声色,回答得滴水不漏:“在严府受刑,身上多处受伤,我回房换了换药,又休息了一会儿。玄冥大哥,小蝶还没谢谢你的救命大恩呢!请受小女子一拜。”她说完,弯腰福了一礼。听她说得真诚,似乎每句话都发自肺腑,玄冥也不再追问,挪了视线,望向别处。
夜凉,风大,嗖的一声,刺骨的北风吹过,便会卷起地上的积雪,在空中纷纷洒洒。
大夏皇朝虽然国富兵强,贫富差距却是极大,每到隆冬季节,王侯贵族便为所欲为地过着醉生梦死的日子,因为他们知道,隆冬时节,国主会秘密闭关,失踪一段时间直至开春,不问朝政之事,这段时间,就是他们肆意妄为而不受惩罚的极乐光阴。
这个冬天,似乎格外寒冷,贫苦的百姓被苛捐杂税压得喘不过气,新的粮食又没有长成,于是,冻死饿死的人不计其数,然,即便民不聊生至此,风吹过,依然可听见,宫墙那边笙歌婉转。
万盏明灯映着一弯残月,照向大夏皇城侯爷府,阵阵欢歌笑语正是越过了高大的壁墙,从楼宇深处飘散而出。
“美人儿,”布置华丽装潢精致的房间里,一名身材魁梧,脸庞削瘦的中年男人正斜靠在榻上,朦胧的醉眼含着醺醺笑意,色咪咪的大手不安分地捏着身边女子的小手,嘿嘿笑道:“哎呀,美人儿,本侯口渴了。”
这大夏威烈侯年约三十岁左右,为人阴险狡诈。他早年也是驰骋沙场的血性汉子,这侯爷身份乃是南征北战以命拼来的,并不是靠玩女人玩来的,只是现在和平年代,空有一身蛮力无用武之地,便整日吃喝玩乐,搜罗美女。大夏国君念他一片忠心,对他的做法向来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更何况现在国君闭关,不见踪影,威烈侯就更是有恃无恐,整日和侍妾婢女厮混,沉迷酒色,生活奢靡。他的亲戚,比如严锦,更是仗着他的势力,为非作歹。
“口渴呀?侯爷,奴家喂您喝杯酒解解渴……”浓妆艳抹的美人舞姬,腰肢如柳,身披玫红薄纱,妩媚妖娆,纤纤玉指端着一只碧玉酒杯,送向男子口边,娇声媚笑。
“本侯不要喝酒,本侯要吃红樱桃……”男子说着,眼神已经瞟向女子高耸的胸脯,大手随之摸了上去。
“嗳哟,侯爷,你坏死了!”扬起手中帕子,在威烈侯脸上轻轻一拂,她这一撩拨,让他愈发的心痒难耐,一把搂住她的小蛮腰,络腮胡子脸就凑了上去,在她水蜜桃样的脸上一阵乱亲乱啃。
“痒死了……咯咯,侯爷,奴家知错了……”美人一边躲闪,一边嘻嘻娇笑,她轻轻地解开腰间系带,红纱轻褪,露出大半截白皙丰满的****,妖艳的红纱与白嫩的肌肤相得映彰,另外还有两粒高挑的嫣红,躲在红纱下,若隐若现,她一挑蛾眉,软声哝语:“侯爷,想吃樱桃,就要自己摘哟。”
“哈哈,小骚蹄子,这样才乖嘛!侯爷我就喜欢你这浪劲儿!”威烈侯得意的一笑,大手顺着她的襟口就滑了进去,在她高耸胸前两粒嫣红处轻轻一捏,削薄的唇角一抿,勾出一丝坏笑,故作惊讶道:“哎呀,美人儿,你猜猜,这两颗滑腻腻软溜溜的豆豆是什么?”
舞姬嘤咛一声,软倒在威烈侯怀里,媚眼轻轻眯起,抓起男人的大手放在自己饱满白皙的胸脯,轻轻一揉,喘息着故作娇嗔:“您最爱吃的甜樱桃呀,今天的豆腐也格外的嫩,上好的卤水点成,侯爷要不要一起尝一尝?”
威烈侯的指腹在女子胸前肌肤细细摩挲,他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吼,声音突然变得沙哑:“呵呵,樱桃拌豆腐,这道菜肴倒也别致,不知是否可口?就让本侯来品尝品尝……”
话音未落,不待美人儿开口回答,威烈侯已经俯首,张嘴含住女子胸前的嫣红。
那舞姬娇呼一声,身子软软倒在锦被之中。
香炉里焚燃的檀香,在一片温色中,似乎也在跟着他们动作的节奏,起起伏伏。这个曾经在沙场上纵横驰骋,所向披靡的威烈侯,将一身的蛮劲,都用在了女人身上。
府中姬妾无数,他最喜欢娇艳,妩媚,风骚入骨的女子。
“侯爷!”
房间外传来老奴全桂战战兢兢的声音。
“什么事?”
威烈侯蹙了蹙眉,停止风流快活的动作,嗓音里蕴含了不悦,不耐烦地问了一句。
“侯爷,表少爷出事了!”全桂毕恭毕敬地跪着,不敢抬头,几乎趴在了地上。威烈侯爷手握重兵,喜怒无常,是出了名的好色又暴戾的男人,服侍他的下人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身首异处。
“哦?”
威烈侯一听,脸色一沉,他一翻身离开舞姬媚态横生的身体,一把挥开床前的帘帐,瞪着来桂,急切地问道:“锦儿出了什么事?”
“不知是什么人,胆大包天,给锦公子喂了****,锦公子被人发现的时候,正抱着……抱着……抱着几条母狗行苟且之事,几个力气大的人合伙才把公子和母狗分开,但是公子已经变得脑子不清不楚的,不停地说疯话!”来桂战战兢兢地说着,心里七上八下,完了,这下自己要当炮灰了。
“什么?”威烈侯猛地起身,一脚将来桂踢翻在地,大声咆哮:“是谁干的?”
“奴才……听说,是锦公子看上一名女子,那女子不从,锦公子就将她捉入了府邸,谁知,出现了两个黑衣人,功夫甚是厉害,竟然将锦公子身边的人杀了干净,救走了女子不说,还害了公子。听说,那女子曾在碧潭山庄住过一段时日。”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派人把那个女人抓来!本侯爷要剖开她的肚子,看看她的胆子是不是肥的可吞日月!还有,把碧潭山庄给我砸了!另外,火速将锦公子接入本侯府邸,寻名医替他医治!”握住玉盅的大手骤然一紧,威烈侯眼瞳一眯,仿若一汪幽潭,冰寒而莫测高深。严锦是他姑母的儿子,他从小被姑母抚养长大,对这个表弟向来疼爱有加,若是谁敢欺负严锦,谁就是他威烈侯的仇人!
“侯爷,新安郡是丰曦和大夏交界,若在那里动手,怕是会惹起两国不必要的争端……”来桂思忖了片刻,斗胆说出心中的顾虑。
“那你说,该如何处理?”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威烈侯气得不轻。
“下月就是侯爷的生辰,碧潭山庄的庄主楚钰必会前来贺喜,到时候,我们好茶好酒伺候着。传闻江湖中,有一个血幽阁,那阁主专用貌美之人的血沐浴,我们一面稳住楚钰他们,一面命人放出风去,就说有个貌若天仙的女人,住在侯爷府。血幽阁的人肯定有所行动,这样,我们就可借助血幽阁,为锦公子报仇,还可以讨好血幽阁,岂不是一举两得,侯爷,您以为如何?”来桂不愧活了一把年纪,骚主意一箩筐,让威烈侯拍案称好,他阴险一笑:“好一个借刀杀人,就按你说的这么办!此事交给你全权负责,寿宴当晚,若是看不到那个女人血流成河,本侯就剁了你的脑袋去喂狗!哼,本侯倒要看看,是什么货色,能让锦儿动心,却又得不到!”天气越来越暖和,立春的脚步已是越来越近,轩辕漠似乎迫切地要赶路,又休息了两天,第三天一早,天光初亮之时,小谷一行四人便驾车起程。因为柳玄飞失踪不见,小谷认为,就算从轩辕漠那里取来指环,也是无济于事,无法解除燕祈佑的毒,几人只好再出去,四处寻找柳玄飞。
楚钰因为已经备好了给威烈侯贺寿的大礼,便也随他们上路。
一行数人,坐车的坐车,骑马的骑马,浩浩荡荡,颇为壮观,却是不知,前方一片凶险。
走出临安郡的时候,小谷撩起马车帘子,探出脑袋,目光越过人流络绎的街道,遥遥望向皇宫所在的方向,不禁发出一声轻叹。她终于离开了丰曦,离开了燕祈天的势力范围,此刻一别,或许永远都不会再回来,永远都不会再见燕祈天,如此一想,心里竟是微微有些惆怅。那个男人,虽然脾气容易暴躁,又好妒,心胸不怎么宽广,而且霸道不讲理,可是,他也有柔情万丈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