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手又往回一拽,小谷顿时被卷了回去,直直地撞入他的怀里。
燕祈佑捏着她光洁的小下巴,狡诈的狐狸眼轻轻眯起,瞳仁深处带了耍赖的光芒,暧昧地低笑道:“上次你剥光了朕的衣服,将朕看光光,礼尚往来,这次,是不是轮到朕剥你的了?”
“你休……”
想字还没有吐出口,小谷的小嘴已经被他蜻蜓点水般迅速吻了一下。
“哎唷,小祖宗啊,您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急煞奴才了!”服侍皇帝的小太监小顾子,从远处瞧见久寻不见的皇帝,赶紧一溜小跑,欢喜得嗓子都分了岔。
“怎么这么快就找来了?!”皇帝皱了皱眉,好兴致被破坏殆尽,不情愿地放开怀中的小谷,双目中的精光深锐蓦然收敛,摇晃了几下身子,似乎随时都会摔倒。
“哎呦,小祖宗啊,小心,您要是摔倒了,奴才一百个脑袋也担待不起啊!”小顾子气喘如牛地冲上来,扶住摇摇欲坠的燕祈佑,又转头呵斥后面的人:“你们眼睛都瞎了,还不把皇上的软椅抬过来?”
摔倒?他壮的像头牛,刚才还兴趣盎然地调戏她,这会儿怎么可能会摔倒?还要坐软椅??
小谷满腹疑问,微微侧目,瞧向旁边的燕祈佑,这一瞧,惊得下巴差点滑落到地上,只不过一眨眼的功夫,燕祈佑眸中精光全消,眼色昏然,惺惺忪忪中添了一份无神,再加上他苍白的脸颊,俨然一个病鬼,仿佛随时都会断气。
看到小谷眼中的迷茫与讶然,燕祈佑暗中对她眨了一下眼,透出了几许调皮,吓了小谷一跳。
“哎呀,皇帝,脸色又这么难看,身体不舒服吗?”看见燕祈佑被抬进大殿,太后脸色一变,低呼着迎上前,关切之情溢于言表,她上下端详了脸色苍白的皇帝一眼,又摸了摸他冰冷的手,担忧道:“皇帝,你的手怎么这么凉,去了哪里?”
她眼睛虽是在看着燕祈佑,话却是在问小顾子。
小顾子小心地瞄了小谷一眼,为难地开口:“皇帝和王妃刚刚在桂花林……可能是吹了风,奴才这就扶皇上回寝宫休息。”
七王爷燕祈天闻言,挺拔的身躯不着痕迹地轻震,如电的目光刷地射到小谷的脸上,带着探寻的视线,似要瞧出什么端倪方肯罢休。
“母后,朕没事……咳咳!你们这帮没用的奴才,朕不要你们扶!”喘息着甩开小顾子的手,燕祈佑气若游丝地说完,又佝偻下身子,适时地轻咳几声,抽掉腰带的龙袍宽松地罩在他的身上,肥袖随风飘飘,愈发显出他身体的清瘦。他走起路来,两条腿似乎踩在棉花堆里,轻飘无力,随时都会摔倒。站在不远处的小谷,也被他以假乱真的演技弄得一时恍惚,不由自主地替他捏了一把汗。
蓦然,燕祈佑经过小谷身边时脚下一个踉跄,跌跌撞撞地摔向地上。
“皇上!”惊呼声不约而同地响起。
“小心!”离他最近的小谷想也不想,伸手便扶,“你没事吧?”
“没事……”燕祈佑趁机拉住了小谷的手,借着大袖的掩映,在她手背上迅速轻轻一捏,眼眸深处有狡猾而得意的光芒一闪而过。
这个家伙,原来是有意的!
“妩儿,不要乱了规矩,还不退下?!”燕祈天黑眸一眯,视线在两人相触的手上扫过,阴寒的气息仿若千年的寒冰,欲将周围的空气齐齐冻结。
他不加掩饰的怒气,和平时大相径庭,叶倾城秀眉轻轻一颦,侧目对他诧异一瞥。
“皇兄,还是听母后的话,回去好生休息!朝政之事,臣弟会竭力而为。”燕祈天走上前,把小谷用力一拽,拉到身后,自己则是伸手搀扶住皇帝,虽是关心的话语,可是听在人耳中却冷冷冰冰,森寒的黑瞳里不见一丝真心的暖意。
“咳……咳……唉,又要让七弟劳神费心了!”燕祈佑唇角扯起,扯出一抹虚弱的笑容。眼底那抹光芒消失无踪,小谷几乎认为是自己刚才看花了眼。
仅看皇帝和七王爷,这两个丰曦最尊贵的人相视而笑,双手紧握的样子,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们兄弟手足情深,可是小谷却瞧出了几丝异样,只觉得风平浪静之下,掩藏着暗潮汹涌。
回王府时候,已是很晚,一路上,燕祈天俊脸阴霾,双目含冰,看都不看小谷一眼,怒气腾腾的样子,也不知道他在气什么。小谷斜睨了他冷若冰霜的俊脸一眼,心中暗想,不知道叶倾城怎么惹到他了,自己还是不要往枪口上撞为好,当下紧抿了嘴巴,也懒得开口,自顾自地闭了双眸,打起了瞌睡。
到了王府,燕祈天也不叫醒小谷,自己下了马车,一甩袍袖,黑着脸回了西苑。
“王妃,醒醒!”含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睡着的小谷勉强唤醒,和几个小丫鬟一起,将睡迷糊的她连拖带拽的,扶回了东苑。
含烟替她换上了睡衣,见她睡得香甜,便也不忍心强行唤她起来洗澡,蹑手蹑脚地熄了灯,光上门,悄悄退了出去。
弯弯的月亮静静地爬到了树梢,皎洁如水的月光倾洒下来,几点调皮的光点透过窗纸,投射在她娇嫩妩媚的脸上,似乎幻化出了朦胧的光影,美艳动人。
一名身穿夜行衣的男人,灵活轻松地躲开王府巡夜的侍卫,跃入小谷的房间。他坐在床沿上,伸手捏住小谷秀挺的鼻子,然后忍住笑,等到小谷睁眼。
“啊……憋死了!”张开小嘴,大口地喘了几口气,小谷摆摆手,挥开男子的手,不耐烦地翻个身,嘀咕:“滚一边儿去!”
“喂,别睡了!”看这一招不灵,男子索性低首,张嘴在她脖颈上使劲一咬。
“哎唷!”小谷眨了眨惺忪的睡眼,怔然抬起,燕祈佑那张白皙的脸顿时映入眼帘,他黑如点了漆的眸子,正含了笑意,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瞧。
“啊?你!”小谷看清楚了眼前的人,不由一惊,本能地张嘴要说话,却被燕祈佑的大手捂住,她说不出话,黑宝石般闪亮的眼珠儿转来转去,狐疑地瞪着他,发出“唔……唔……”的反抗声。
“嘘,说话要小点儿声,被人发现,就糟糕了!”燕祈佑慢慢地放开禁锢小谷的手,做出一个噤声的姿势。
“深更半夜,你跑这里来做什么?”小谷打个哈欠,没好气地瞟了他一眼,又揉揉脖子上的咬痕,“你们燕家的人都是小狗吗?都会咬人。”
“不咬你,你能醒吗?”看见小谷,燕祈佑白天装出的病态一扫而空,重新神采飞扬起来,一双好看的眼睛亮的像是璀璨明星,他跳上床,毫不客气地拉过一半被子盖在自己身上,把小谷朝床里挤了挤,“你靠里面一些,我也躺会儿,累死了!”
“喂,你又想调戏我?”小谷抢回被子拥在身前,一脸警惕,抬脚就朝他心窝踹去。
“错,不是调戏!”燕祈佑一挑眉尖,朗眉星目间笑意满溢,他闪身躲开她的小脚,霸道地钻进她的被窝,伸手在她柳腰上一捏,坏笑:“朕根本就想强暴你!”
“嘿,强暴?换作我强暴你还差不多!”小谷腾地坐起,反客为主,骑到燕祈佑的身上,一双小手使劲挠向他胳肢窝,两人躲在被子底下,压低了声音,笑成了一团。
“不闹了,憋死了!”从被子里伸出脑袋,小谷推开燕祈佑,笑道:“深更半夜跑来这里,不会就是为了呵我痒吧?”
“哦,朕就是想找个人说说话儿,快憋死了!”燕祈佑笑意一敛,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耍我呢吧?皇宫那么多人,你还用专程跑到这里来说话吗?”小谷斜眼,不相信地撇撇嘴。
“那些个奴才,都是一群行尸走肉,朕说什么,他们就应什么,哪有人敢说真心话?就连母后,有些话也是说不得的,唉,又要装病,又要应付那些想害死朕的人,真是辛苦!虽然每日里,都有一大群的人围在身边,但是,朕却常常觉得,这个世界上,只有朕孤零零一个人,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他虽然是轻描淡写地说着,小谷却觉得他语色里,蕴着一缕不易察觉的浅伤与感怀,让不愿多愁善感的她听了,心里也涌起淡淡的忧伤,不由自主想到,每次和男人一夜情之后,自己也会有那种莫名的孤独与空虚。
打开了话匣子的燕祈佑,正说着,忽然转过俊脸,看见小谷向来笑吟吟的小脸上,竟然笑意全无,他愣了一愣,挠了挠头,笑道:“看看,朕的故事多心酸,你这般没心没肺的女人也被说的悲戚起来,算了,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不如,朕带你去一个地方?”
他说完,不等小谷回答,便不由分说地拿来衣裳,将她包裹严实,抱在怀里,跳出窗子,施展轻功,搂着小谷飞檐走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