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肩并肩走到厅堂,徐茂功与秦明正在吃早餐,见林冲来,秦明说,“哈哈,那姑娘真是神仙,林兄弟昨天还是个重伤之人,今天又是生龙活虎,精神焕发。”
孙二娘也是转圈来看林冲,夸道,“想不到那丫头真厉害,三妹,你也会那等医术么?”
扈三娘笑着摇头,含情脉脉看着林冲,“没有,我哪里会。”
几人坐定,开始说正事,徐茂功昨晚上又与秦明聊了许久,已大概知道王伦信息,对林冲说,“今日我,裴元庆陪林兄弟上山,王伯当,扈三娘回杭州城去,剩余人便在此等候消息。”
秦明说,“依徐先生所言,但与王伦那厮不可只讲道理,他本是无义之人,实在说不通,可一刀杀了。”
林冲低头不说话,徐茂功说,“上了山再说吧。”
几人吃完,收拾马匹,林冲,徐茂功,裴元庆三人上马,王伯当,扈三娘回城。
扈三娘唤林冲来,说,“你须小心,不论未来如何,咱们须好好活着。”
林冲坐在马上,心中郁郁,回头说,“你也小心。”
林冲拔马转身,快马一鞭,就与徐茂功,裴元庆上了山路。
扈三娘也上了马,看着林冲背影远去,直至消失不见。
天目山,已有春意,冬雪消融,万木待发。
林冲到了山寨门前,守寨兵见是林冲,开了寨门,“林头领,怎么一人回来了?”
林冲不答,引了徐茂功,裴元庆二人进来,又问守寨兵卒,“王寨主何在?”
“寨主还没醒来,在午休。”
林冲大步流星到了分金亭,对守门兵卒,“去通报寨主,说林冲回来了,有重要事说。”
守门兵士转身去通报,不多久,王伦带了两三个手下慢悠悠走来,远远见了林冲,说,“林冲兄弟,可劫到许多金银财宝?怎么就你一人上山了?”
林冲大步走上前,对王伦说,“大事不好,我们受了日军埋伏,全军覆没,只我一人逃了出来。”
王伦一听,吓得腿脚不稳,脸色惨白,“这,这怎么可能?那蒋府是民宅,怎么会有日军?”
林冲说,“我已查明,宋万,杨雄,张顺兄弟已经被关在杭州清源洞监狱,这两位是冀东徐茂功,裴元庆,是来助我们劫狱的。”
王伦到分金亭坐了下来,听林冲说完,一阵犹豫,“去杭州劫牢,怎么救?就凭山上这几十条枪,百十号人,怕是不行。”
林冲说,“那难道眼睁睁看着兄弟们被处死么?”
王伦说,“还是再等等看。”
林冲说,“还等什么?现在不筹备好,再等几天,兄弟们人头己经落地了。”
徐茂功也上前说,“寨主,我已打听消息,杭州监狱目前也只两个排兵力,只要我们行动迅速,运筹得当,就可以成功。”
王伦冷笑,“你是什么人?日本人那么厉害,你们行动迅速,能快得过飞机大炮?你一个冀东的土匪跑来我杭州,可是来抢我地盘的?”
徐茂功只好住口,林冲气恼,一把揪住王伦说道,“王伦,你到底发不发兵救人?”
王伦被林冲揪起,吓得魂飞魄散,“林冲,你,你要做什么?我,我们都是党国之人,你放手,放手来!慢慢说。”
徐茂功在一旁说道,“还须多讲道理,不可动手杀人啊!”
裴元庆拦在分金亭外,挡住出口。
林冲怒道,“王伦,你不抗战杀敌,只知道欺负附近百姓,似你这等,与日本鬼子何异,我林冲光明磊落,怎能与你这小人一同为伍?!”
王伦吓得大叫,“来人啊!来人啊!”
林冲怒不可当,一口钢刀出鞘,便刺向王伦腹部,再一刀,已然开了膛。
王伦双眼翻白,倒地身亡。
徐茂功见王伦已死,对着上山的兵卒说道,“王伦已经死了,诸位兄弟可继续跟着林头领打天下,林头领武功盖世,一定会带着大家过好日子的。”
众兵卒见王伦死在亭下,开膛破肚,都是胆战心惊,再听徐茂功一说,也就各自拜下,“以后便听林头领的,愿奉林头领为寨主。”
林冲丢了刀,立在亭前,对围来的兄弟说,“从今天起,咱们只抢日本人的物资,咱们做真真正正的抗日先遣团,大家可以痛痛快快的去打鬼子了!”
众兵卒齐声欢呼。徐茂功见大事已定,小声对林冲说,“听秦明说,山中还有一个头领,须去安抚。”
林冲想起,便让几个亲兵去埋了王伦,又让几个士兵准备酒宴,自已来到石秀房中。
石秀伤势渐愈,早有兵士来报消息,石秀一阵怀疑,见林冲到来,问林冲,“为何一定要杀人?”
林冲叹道,“这人不除,山寨之上便举不了抗日大旗。”
石秀吁了口气,“好吧,林教头,以后俺就随你抗日杀敌了。”
林冲说了杨雄几人俱关在杭州大牢内,石秀急道,“难怪林兄弟要杀人,这王伦不重义气,真是该杀!”扈三娘回到城中,回宿舍换了套新装,便赶到机要部值班室。
值班室里值班的正是先前被扈三娘痛打之副主任,此人本是国府职员,日军攻占杭州,他因认得汪直,便留了下来,做了机要室副主任。
此人生性好色,初见到扈三娘时,便惊为天人,十分爱慕,时不时来与扈三娘聊天揩油,扈三娘忍不了,打了他一顿,而扈三娘也被林冲说教了一番。
还好这副主任不记仇,自从被扈三娘打了之后,反倒更敬重扈三娘了,不再毛手毛脚,而反倒更贴心温暖了。
此人身材不高,长相猥琐,却是一身肌肉,别人都叫他矮脚虎,王英。
今天正逢他值班,王英坐在值班室喝茶听收音机,门外扈三娘开门进来,一身靓丽,让王英眼前一亮,从沙发上跳起来迎,“三妹,今天穿得这么漂亮,来看哥哥我么?”
扈三娘说,“一人呆在宿舍无聊,听见外边有动静,想出去看看。”
王英说,“别,现在一个人出去不安全,又是土匪,又是妖怪的,不如等晚上哥哥下了班,咱们去光明电影院看电影去吧。”
扈三娘问,“什么土匪,妖怪呀?”
王英拉扈三娘坐在火炉旁,关小了收音机,“妹妹还不知道么?昨天灵隐寺有老百姓见着妖怪了,好大一条蛇妖,把一座山弄雪崩了。”
扈三娘听着,想起昨天白娘子与许仙是去灵隐寺找武松去了。
王英又说,“现在杭州城也真是多灾多难,原有天目山的土匪为害乡邻,后来日本人又来了,现在又凭空多了个蛇妖,这人心惶惶,老百姓该怎么活啊。”
扈三娘问,“你都帮日本人做事,怎么还敢说日本人坏话。”
王英咧嘴笑,湊近扈三娘小声说,“这些我只同你讲,其实日本人挺招人烦的,有时候我真想一刀一个将他们劈了个干净。”
扈三娘说,“那你还帮他们做事?”
“没办法,我寻思着找个媳妇,成了家,为老王家传宗接代。”王英贼眼溜溜,盯着扈三娘看。
扈三娘坐起身,“你没一点正经。”
又说,“我听说昨天捉到了好多土匪,不知道关在哪里?”
“嗯,方司令捉的人一般都在杭州清源洞。”
“清源洞?听说那里有个山神庙,许愿挺灵的。”扈三娘说着。
王英顺着话茬说,“是么?那你有什么愿望呀?”
“我,这不能告诉你。”
王英笑,“你告诉我呗,明天不值班,我就开车带你去那里,咱们好好玩一天。”
“不行。”扈三娘摇头,“你明天不值班么?”
“明天休息,日本人要换防了,徐州会战吃紧,江浙一带部队要去增援,我们过几天也会忙不完的。”
“那你认得清源洞的人么?”
“清源洞有个牢头,我与他喝过酒,逛过…哦,他叫曹操,明天我找他做向导吧。”
扈三娘暗喜,“好呀,那明天一早咱们就去。”
王英拉着扈三娘手,“你还没告诉我你有什么愿望呢?”
“你又不是神仙,告诉你做什么?”
“神仙有什么,我可以给妹妹端茶递水,神仙做得了么?”王英倒了杯茶给扈三娘。
扈三娘笑,“那我明天想当一天女王,你做得了么?”
王英笑,“你个小丫头,不就想使唤我么。”王英说,“好,依你,明天开始,你就是慈禧老佛爷,不,慈禧太老了,你应该是贵妃娘娘,是那个什么英国女王一袋立白。”
扈三娘笑得花枝乱颤,“什么呀,那叫伊丽莎白女王。”
“管他呢,明天你就是我的女王,怎么样?”
扈三娘笑完,撇撇嘴,“明天见了。”
“别呀,再聊会儿,我一人听收音机太闷了,中国话夹着日本话我也听不懂。”
扈三娘被王英拉着有聊没聊说了一个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