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娘子与小青一出手就已锁住了天犬妖的元神,那天犬妖远道而来,猝不及防,失手被擒,只好哀求道,“两位美人,我们本都是同道妖魔,你们又何必要来苦苦相逼。”
小青厌恶这种嘴脸,啐了一声,“呸,你这狗东西,为非作歹,贪淫无耻,也敢与我们相提并论!”
天犬妖低了头,“那你们想要什么?我什么条件都能答应。”
白娘子竖提着天犬妖的脖颈,“先进去再说。”
屋内的法海见不费周章即已将天犬妖抓住,稍微松了一口气,“妖怪,你可还认得我么?”
天犬妖见冤主竟是和尚法海,这下更是吓得魂消魄散,忙跪下求饶,“大师饶命,大师饶命,一切都是九尾妖与童妖害的你。”
法海仍然坐着,等天犬妖哀求后,问,“你上次害我我不怨你,你若能交出佛门三宝,我才能饶你。”
天犬妖趴着,“那佛门三宝,一件随了日本海军舰出征太平洋,一件放在上海,还有一件供在大日本靖国神社中。”
法海起身说,“你带我去找。”
天犬妖急忙点头,“好,我带你先去南海。”
法海押着天犬妖飞去,小青问白娘子,“姐姐,咱们去么?”
“南海上有日本舰队,扰了菩萨清修,咱们去帮帮也好。”
白娘子又对屋内的武大说,“我相公就拜托你照顾了。”
武大没出门,在屋里回着,“你们就放心去吧。”
许仙从梦中醒来,发现娘子与小青俱都不见了,心中慌乱,四处寻找,惊动了熟睡的武大,武大揉着眼睛,出门来,“许公子,大白天的,你怎么了?”
许仙说,“昨晚发生什么了?我娘子去哪里了?”
武大打了个呵欠,“他们昨天晚上去南海了。”
许仙失落至极,“为什么要去南海?”
武大挠头,“和法海去打妖怪了吧。”
许仙忧心忡忡,“为什么不带上我,为什么不带我去?”
武大有些吃惊,“你难道也会腾云么?”
许仙坐在地上,浑身无力,仰天望去,日军太阳旗飘扬,遮住了半边天空。
武大知道许仙的失望,又不知怎么去安慰他,只好小声说,“早上要吃点什么?我现在去做早餐。”
许仙当然不会有胃口,他坐在椅子上,眼睛望向天空,从日本陆军总部传来军号声,摩托车汽车轰鸣声,马靴踏步声,军队操练声,日军喝斥声……许仙有些明白,他仍然在欺骗自己,这几年只是自己离开了战争与苦难,而战争与苦难从来没有在这片土地上离开过。
许仙枯坐着,从黎明看至黄昏,武大很怜悯这种孤独,他来回几次想安慰许仙,尽管武大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郓哥,你去陪陪他吧,他夫人虽然暂时离开了他,但他们还是幸福的,他们之间至少还有长久的思念,我真的很羡慕他们。”
郓哥不想见武大悲伤,拍了拍武大,“我早和你说过了,你可以将西门庆那厮送去731做活体试验,再将潘金莲,…,算了,我还是不说了,我去拿水果给那书呆子。”
郓哥走了,武大关了窗户,心情失落,瘫靠在沙发上。
夜悄悄遮住天幕,马靴声,操练声,轰鸣声也渐渐隐去,许仙仍一人坐在院里,日本人制造的杂乱总算少了,天空上挂着一弯残月,风声将院前槐树吹的沙沙作响。
许仙长长吁一口气,正要感受夜色带来的宁静,四周骤然又响起的狼犬之声,只一刹那枪声四起,日军本部探照灯四处闪烁,警笛声鸣叫,日军叫嚣,摩托车汽车发动机声响,将宁静的夜搅乱。
许仙痛苦坐着,看着院前大树,那大树也似被惊动,飞快爬出一只壁虎,飞速而下,继而见到树枝微动,一条黑影飞身而下,似落叶般飘到了许仙身边。
许仙没有失声大叫,只因那黑影飘来时,对他作了个禁声的手势,那黑影将面罩摘下,盯着许仙看了很久,他倒怪叫起来,“哦,我,我好像认得你,你是神仙,那个神仙姐夫。”
许仙还没反应过来,那人嘻嘻笑着,“你怎么在这坐着,你夫人呢,帮忙送一程吧。”
许仙仍不认得这人是谁,那人只好说,“我是时迁呀,记得么?在南京,西湖,我到过你家,张飞,赵云,还有燕青,记起来了么?”
许仙仍在回忆,门外就听得狼犬在狂叫,日本宪兵提了手电筒在往门里照,日本人搜遍了附近住所,也只剩这里不敢踏入了。
外面如今都是日本兵和巡逻犬,纵使时迁轻功再好,也是走不了,时迁索性坐会儿,拿了桌上的瓜果吃了两口,“想起来没,这么久没见,你没做汉奸吧?”
武大点了灯笼,郓哥也出了门,两人见许仙在同一个穿夜行衣的瘦子说话,门外响着日本人的礼貌的敲门声,武大快步走来,小声问,“怎么回事?”
许仙这才想起来,“你是那个什么,什么时迁,我记得,子龙说你去了军统局,你怎么到这里了?”
时迁现在才没空陪许仙闲聊,见武大披着日本和服出来,那郓哥摇摇摆摆一副汉奸相,时迁问许仙,“你不会真当了汉奸吧?”
许仙忙摇头,过来介绍,“哦,这是武松的大哥,你们在南京见过么?”
时迁说,“哦,是武二郎的大哥么,他怎么穿日本衣服。”
郓哥说,“外面日本兵是来抓你的吧?你还有空问这问那?”
时迁放下心来,看着许仙,“有神仙姐夫在,我怕什么。”
门外日本宪兵不敢撞门,仍然很客气的敲着门,也不敢大声叫门,只是门外那些狼狗不是很懂礼貌,也不管是谁先吠上一阵再说。
武大带了许仙和时迁一同进了内堂,郓哥去开门,对着日本人就是劈头盖脸一通臭骂,日本宪兵队长不敢回声,只是点头哈腰,那一群狼狗也是受了呵斥,夹着尾巴,呜咽着同日本主人悻悻然走了。
日军攻击成性,在太平洋节节败退,海上交通线已经被切断,中国远征军从印度打回缅甸,眼见得重庆政府与美军同盟,日军为了坚持长期战争,要从中国战场寻求突破,才制定了豫桂湘战役。
战争刚开始,国军伤亡惨重,多地失守,重庆及美军极不满意,时迁奉军统局命令潜入南京欲窃取军事情报,至总部转了一圈,毫无所获,惊动了日本宪兵部队,才躲进了武大住所。
时迁说,“本来我是与一个卧底约定好了,他进入档案室将文件给我,可他没来。我才冒险闯进去,鬼子机关太多,我被逼到了下水管道,才溜了出来。”
许仙问,“那需要我做什么?”
时迁说,“这里是哪里?安全么?”
郓哥懒洋洋的回来,对付一小队日本宪兵他己经习惯了,听时迁来问,他得意洋洋的说,“如果中国还有一块地方称得上是完全安全的,那就只有这里了。”
许仙反驳说,“不,不是,峨眉山也有。”
郓哥白了一眼,伸了个懒腰,“大郎,知道你秘密的人越来越多了,日本人真追查起来,咱们能跑得了么。”
武大憨厚笑了笑,“没事没事,日本人也没什么可怕的,到时就我们两个人跑就好了。”
时迁认得武松,武大也就当他是自己兄弟,只是与这些来去如风,高来低去的人没什么话,武大对时迁说了几句宽心的话,也就进屋睡了。
外面仍不安宁,潜入者未捉住,日本人是不肯睡觉的,既然日本人没睡,那所有人也都别想睡,日本人拆墙倒壁的功夫一用上,足以毁灭半个地球。
许仙痛痛快快的与时迁聊了两个时辰,问了许多时政,知道前几年新闻广播里听到的都是假的,汪精卫投奔日本政府,将中国带进了更大的灾难,日本人穷兵黩武,不仅耗光自己国力,也要将中国拖进泥潭。
从卢沟桥到现在,战争已经持续了七年了,中国人民以半壁河山与日军抗衡,经历了极为坚苦,极为残酷的时间考验,如今形势已经大为改观,有美利坚英吉利及中国重庆政府共同发布了开罗宣言,中国远征军自印度正挥师反攻,屡获战功,而太平洋上日军也已经是强弩之未,意大利已经失败,德国已经失去了战略进攻主动权,日本最终失败的命运也不会等太久了。
时迁说的神釆飞扬,许仙也听得津津有味,“子龙现在在哪?”
“他现在成了王牌军军长,与余程万去守长沙了。张飞也升官了。我前年见过他一次。”
许仙又问,“那诸葛亮呢,你认得他么?”
“诸葛亮?好像听说过,应该是在军统档案处登过名册,他是在延安工作,八路军,戴老板时刻紧盯的那伙人,他们打的很苦,听说过的不太好,共产共妻,整天东躲西藏的。阎老西儿还老找他们茬,时不时内讧一下。”
许仙沉默了一会儿,“现在还内战么?怎么峨眉山来信上一点没提。”
时迁是军统特务,对于各部军事动态略有了解,因此但凡许仙说的人,如诸葛亮,赵云,狄青,薛平贵,萧何等有些军权与名望的人,时迁都知道近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