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会绕了。前半段重点,全是在开脱皇室。
那么她进门后,后半段重点,是什么呢?
袁丽羽心绪起伏地看着记者们,他们嗅到了尖锐的舆情,眼睛里焕发着饥渴的活力。她也知道赵佑媛是故意在门口说出那番话,吸引大众关注的重心的!
听到赵佑媛说她弄脏她的衣服,带她去了男浴室那一段时,袁丽羽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
她没想到赵佑媛敢这样大胆,简直是在赌博。去男浴室洗澡啊,作为一个皇室宗姬,这种事被通过媒体沸沸扬扬宣诸于众,她真的不怕吗?
可是赵佑媛却就是说了,说得毫无顾忌,毫无心理障碍——也让袁丽羽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算。她觉得赵佑媛肯定不敢说自己去男浴室洗澡这种丑事,可她的逻辑总是那么奇葩。
不论如何,如果这件事被承认是发生过的,那么肯定有一部分敏感的人,会意识到她做了些什么。
‘抵死不承认吧。’这是她看到赵佑媛时,心中的第一想法。
但是紧接着,她看到赵佑媛在背对着镜头和记者的地方,对她狡黠地一笑。
袁丽羽微微咬着唇,垂下睫羽,在被子底下掐住了手心。
在一众媒体和镜头面前,这幅样子楚楚可怜的,仿佛是有些畏惧,充满了受害者的怜悯气息。
场面忽然有些静默,似乎所有的媒体在刚刚情绪激动过后,一时间都不知道该问什么。
詹事府安排下来的媒体此时非常敏捷地抓住感情节点提问道:“刚刚你说袁丽羽弄脏了你的校服,并带你去了男浴室。能告诉我们她怎么解释这件事的吗?”
赵佑媛沉默一下,红了眼圈,摇摇头:“抱歉,事关我的尊严,我的心中也是伤痛的……就让袁丽羽来说一下吧,毕竟她也是事件的当事人之一。”
说完,她捂住脸,仿佛想到了什么很伤痛的事情,转过了身子,背对着镜头。
只是露出的指缝间,袁丽羽看到了她的一抹淡得几不可见的“看你怎么办”的眼神。
解释的主动权,交到了袁丽羽手上。
这个讯号,既表明了赵佑媛的坦坦荡荡、光明磊落,又把袁丽羽逼到了一个进退不能的境地。
袁丽羽突然一瞬间想通了,想通了赵佑媛先前在门外,为什么敢像个赌徒一样,这么大胆地说了那番话——
因为自己曾经被带去审讯,供词是录了音、签了字的!是的,这是证据!
想通了其中关窍,袁丽羽突然感到有些冷汗。
赵佑媛背过身去后,场面就一片安静,大家都举着话筒摄像机,在等袁丽羽的回答。
——不论是承认她带自己走错浴室,还是不肯承认发生这样的事情,袁丽羽已经处于了劣势。
承认了,那么总会有人猜测,她是故意而为之。这样也怨不得别人暴怒痛殴一顿了。
不承认,那么特情局的供词一公布,够她喝一壶的。
两害相较取其轻,还是承认了自己其心可诛比较好。
赵佑媛走的这一步险棋,是所有知道内情的人都完全无法预料、也不敢想象的,可是,她却走对了,走到了关键的节点上!
她甚至心情轻松地想,真希望袁丽羽不要承认啊!别承认!到时候请人拿着录音和证词,公诸于众,啪啪打脸,简直不能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