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这种事有点严峻,少爷要亲自涉险啊!那种地方可不是朝贡国,没有体系内的优待,人家一国王储培养了十多年的势力,怎么着也不是谢家说端就能端了的吧?
谢父在家族里基本上成为一个传说了,他只好去通报谢夫人。
谢夫人早睡早起注重保养,凌晨六点钟,她便醒来,要去颂雅苑吊嗓子,却发现清和园那边一晚上都很热闹,而谢清琸身边的秘书急忙通报,说大少爷竟然大早晨的要飞到某个非朝贡国家?
一通电话讲完,谢夫人一大早觉得血压有点高。
啊,她儿子要去救前女友了……
没错,前女友。
谢夫人怀疑自己那天在疗养医院出现的姿势不对,她刚对赵佑媛感谢了几句,转头对方和儿子就分手,闹哪样啊。
弄得谢夫人最近这段时间对着谢清琸就有愧疚感,去医院看谢婉泱都是偷偷摸摸的。
她本来是想等到这段时日过了,两人都冷静冷静,她再去找赵佑媛好好谈谈,她的儿子什么脾性她还是清楚的,女孩子跟着他绝对不会受一点委屈,她自认也是个开明的人,只要清琸喜欢,她就绝对不会和她为难。
可是,这也不到亲自去救人的程度吧?
她赶去清和园把人拦了,反复劝道:“清琸,这毕竟还是皇室的事情,他们自己会想办法的。你看,现在驻军出动了,日本王室不也来致歉了么?”
“母亲,”谢清琸对她微微一笑,逆着黎明朦胧的光,他清冷的脸庞有了一种难辨的温和从容:“别担心,我只是去面对——我能做到的事情。”
“不因旧事而恐惧,不因险难而逃避。”
谢清琸这句话尘埃落定,谢夫人一霎间听着,竟有点眼眶酸涩。她喜悦于终于在儿子的身上,看到了蓬勃的光明。
她曾经无数次忏悔年轻时心没有放在家里,让两个孩子跟在父亲身边长大的岁月更多。
孩子最终成为一个空灵的人,喜怒哀乐让那些深山老林里的禅语涤荡得一干二净。他并不眷恋尘世间的浮华,也不向往禅院里的幽静,好像天地之大,其实一切在他眼里看来都是一样的。
心理医师说他是陷入了一种自我保护机制,就像是一个无比自然地走到真空状态里的人,心灵在真空里的一汪清潭中浸着,任何声嘶力竭想要拉他走出来的声音,都无法穿过真空传播给他。
而今,他自己愿意走出来了。不知道这些改变是由谁赋予,但谢夫人庆幸他的改变。如果不是在这样的情势下,就更好了。
“你还喜欢她吗?”谢夫人在他推门,准备走出去的时候问道。
谢清琸回过头,身后是清晨的天光:“是可信任的朋友,这是从未变过的。”
凌晨五点,日本王室专机抵达金陵,紧赶慢赶,终于在六点钟赶到垂拱殿。
在车子进宫时,却和皇太子的仪仗擦肩而过。
裕仁国王此刻正忐忑地跪在元祯帝赵晖面前,他和儿子敬宫穆仁一来就在垂拱殿门口先跪下了,等到里面传旨说进来吧跪在门口算什么事,他们才敢走进去。
一千多年前,他们自封天皇,是东方日出之国,与西方日落之国平起平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