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媛宗姬是这样的打算,我多这份心也是让你见笑了。抱歉抱歉。宗姬心思果然精巧,第一次见帝姬姐姐,宴礼想必也是出人意表吧。”王梓清微微一笑,她的话慢慢地、悠悠地道出口,轻柔缓慢,音量却不低。
王梓清早就发现赵佑媛没带礼物了,本来她是不打算就这件事张扬的,人都有一个承受的底线,找茬也是要注意分寸。
毕竟是世家小姐,她没必要,也没闲心,像袁丽羽那样弄得歇斯底里。给人点不痛快,吃个哑巴亏羞愤一下就可以了,以后见面还不是得笑语晏晏。
但是,她觉得赵佑媛方才太不给她面子了,差点让她哑口无言。
圈子里也有论资排辈,虽然赵佑媛是宗室,皇亲地位是最高的,但毕竟是新走入这个圈子,王梓清觉得自己给她指出着装上的不妥,也没什么,对方反而要回击,这就不对了。
帝室宴会必有礼,这是顶级贵族圈子里宴会的一些潜规矩,他们这些世家公侯,随手送出去把玩的古画、美玉都是价值百万之巨,一个没有产业的宗亲或王侯,一年也就是从皇库公帐上领几十万的爵禄红包,在平民眼里看来生活优渥富足,可是根本支撑不起贵族社交圈的开销。
既然赵佑媛刚才堵得她没话说,那也不要怪她来揭一揭她的短。
附近听到这两人对话的人都静了下来,一时不明白这两个人怎么就对上了。
赵佑媛在王梓清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心里就知道……麻烦了。
礼物这回事……她是真忘了。与其说不记得,不如说不知道。从前的世界,根本不可能有这种顶级世家的圈子,更别说她还能参与了,所以送什么、怎么送根本无从谈起。
衣服不合礼制,那都是小问题,她都四两拨千斤地应付了过去。可是……到这种场合,不带礼物就意味着不遵守这个圈子的规矩,这也太糟糕了!
谢清琸可千万不要因为这件事对她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啊!万一他不喜欢和穷比交朋友肿么破!
王梓清一笑,这个坑可比刚才深多了,里面还铺了一层荆棘。
就在这时,一个清清冷冷的声音,忽然居高临下传来,解救了赵佑媛的困境于水火之中——
“礼物一事,是我嘱咐过,叫媛宗姬为公主特别准备的。”
场中为这个声音的出现而安静了下来,赵宣一步步走下楼。
他微微一笑,那姿容出众的面庞此刻如清辉淡彩,风光霁月:“公主尚在国外时,我与她通电话,说了媛宗姬的事情,她便很想一见。毕竟姐妹情深,我便嘱咐宗姬,备了一份特殊之礼,却是不能在这时揭晓的。”
赵宣发话,场中自然无人敢置喙。
王梓清顿时愣住了,这个转变来得太快,她脸上的得意一时间没来得及收起,因而表情十分怪异。
听了赵宣的话,她感觉脸上有些异状,就好像被橡皮筋绷过一样麻麻的。
她知道,这是丢人的感觉。
她很想赌气问备了什么礼物,却知道自己已经不好开口了,赵宣明摆着在为宗姬说话,谁知道到底准没准备礼物,可她不打算上赶着再求打脸。
不过,她审时度势很识相地偃旗息鼓,另外一个声音却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