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红小声道:“姑娘那时候写的我就记下了一部分,上面应该是一段对话,这样描述的:
我问佛:为何不给所有女子羞花闭月的容颜?
佛曰:那只是昙花的一现,用来蒙蔽世俗的眼
没有什么美可以抵过一颗纯净仁爱的心
我把它赐给每一个女子,
可有人让它蒙上了灰
我问佛:世间为何有那么多遗憾?
佛曰:这是一个婆娑世界,婆娑既遗憾,
没有遗憾,给你再多幸福也不会体会快乐
我问佛:如何让人们的心不再感到孤单?
佛曰:每一颗心生来就是孤单而残缺的,
多数带着这种残缺度过一生
只因与能使它圆满的另一半相遇时
不是疏忽错过,就是已失去了拥有它的资格
我问佛:如果遇到了可以爱的人,却又怕不能把握该怎么办?
佛曰:留人间多少爱,迎浮世千重变和有情人,做快乐事别问是劫是缘
我问佛:如何才能如你般睿智?
佛曰:佛是过来人,人是未来佛。”
冉霜听了个一知半解,刚想问冉红这话里的意思,屋里璞玉的声音就响起来道:“冉红,去寻了热为,我要沐浴。”
冉红与冉霜都不敢在外头多耽误了,忙推了门进来,道:“姑娘,姑爷还没回来呢!”话未尽,就见璞玉不知道什么时候换好了里衣了。
璞玉抬头平淡道:“准备热水,我先沐浴。”
别的话竟是再无一句。
冉红和冉霜使了个眼色,两丫头才退了出去,冉红小声道:“你去给姑娘安排热水,我再出去寻寻姑爷。”
说完就往院外走去。
一路上打听着花厅的位置,还未及走近,就见那里面早就没了人影,唯有几个小丫头在叽叽喳喳的收拾着。
冉红多了个心眼,也没上前,而是贴在墙根的阴影处,听着里面的动静,就听一个小丫头笑道:“今天咱们可是得了不少的赏钱,回头我算算,够不够这一年的月钱。”
另一个小丫头就接口道:“得了吧,这么点子赏钱就把你乐坏了,我瞧着今晚上舞姑娘光是给大爷身边的小厮的打赏都够咱们两年的月银了。”
小丫头一愣,啊的叫了一声,问道:“真的吗,那舞姑娘不说借住在府里的吗,咋就有这么多的私房呢,我看她平日里在府里出手也挺大方的,就是小厮、丫头的也没少受她的打赏啊。”
说到这小丫头有些不解道:“舞姑娘进府的时候我也没见到有什么包裹啊,难不成舞姑娘的家里是个有钱的,都是拿着银票进府的。”
另一个丫头却是嗤之以鼻道:“有钱没钱的咱们是不知道,不过这几年在府里混吃混喝大伙可是见着的,要说舞姑娘这银子,哼,只怕还是大爷接济的呢,没准舞姑娘就是在大爷跟前哭穷,才让大爷接济了呢。”
小丫头却是不解道:“大爷也不大来后院,舞姑娘怎么就见了大爷呢。”
另外一个丫头却偷笑的看着懵懂的小丫头,道:“满府里也就你这丫头实心,难怪你的名子就叫实心,还真是相衬。”
说到这往四周看看,发现就几个相熟的人,再加上舞姑娘这事也不是什么叫不开的秘密,便小声道:“舞姑娘倾心咱们大爷这是满府皆知的事情,成天围着老夫人打转,可惜老夫人不喜欢舞姑娘的轻佻,这舞姑娘也是会钻营的,知道老夫人的路子走不通,就去寻了咱们夫人的路子,这些年可是没有在咱们夫人跟前溜须拍马的,那拍马的功夫,只怕咱们府上的三位爷加起来都不敌她一个,只是舞姑娘的这番心血还是白费了不是,咱们府里是老夫人当家,夫人不管事,这事溜须夫人也没用。”
小丫头忙问道:“那这回大爷娶了新奶奶进门,舞姑娘的好日子不是到头了。”
最开始说话的大丫头却是笑得有些意味深长,看着小丫头道:“这事啊,可不是咱们这些丫头该研究的,我看啊,咱们还是好好的把手里的活干完了才算,不然啊,明天早上让管事的妈妈们看见了,回头这点子赏银都不够罚的。”
冉红听了半晌,已是听明白个大概,装作不经意的咳嗽了一声,院里收拾的几个丫头都吓的顿住了手脚,冉红才装作刚跑过来的样子,看着几个丫头小心的记下了容貌,尤其那个被叫作实心的丫头,刚才在阴影里,她大概看到了她的位置,这会更好的确认了下来。
冉红装作一脸急色的问着几个丫头道:“各位姐姐妹妹可是看到大爷往哪个方向去了,老夫人正急着寻呢!”
天黑,大伙也没看清冉红的脸,一听是老夫人让寻,忙叫道:“大爷喝多了,小厮扶着走的,应该去了新房那边吧。”
还是那个实心的丫头小声开口道:“我怎么瞧着舞姑娘扶着大爷走的。”
刚开始回话的丫头面上就有些讪色,忙偷着拽了实心一把,不过也没开口解释。
冉红得了话,心理着急,爷们喝多了,最是容易做错事的时候,这会被人扶走了,又是个对这男人觊觎已久的女人,可想而知这后果。
这事冉红不敢擅自做主,还得回去秉了姑娘去。
璞玉这会也正靠在床檐上,刚舒舒服服的洗了一个热水澡,才靠在床上,冉霜麻利的擦好了她的头发,璞玉看着这丫头有话想问又开不开口的样子,心理觉得很好笑,可是也没有心情跟她解释,这一晚,她心理像是走马灯般的闪过了许多以前的情景。
那还是太子哥哥与她一处玩耍的时候,说的话,他说:璞玉,大红花轿,十里红妆,我在红绫的另一侧等着你。
他说:璞玉,只要你肯向我迈出一步,那么剩下的步子都由我来走,你只要在原地等我就好。
他说:璞玉,前世,今世,我们是注定好的宿命,你离不开我,我也离不开你,就像鱼儿离不开水。
他说:待到洞房花烛时,便是我们誓言相守的时候: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将不再是书中的剧目,而是你我的新篇章。
他还说……
那个时候他说了好多,这些年里,他也做了好多,可是终究是命运捉弄,他们走到了现在这一步,大红的喜轿,洞房花烛,她却没盼来她心理的良人。
璞玉轻轻的低念着一首词,似是在悼念那些曾经的美好,只是在这时,冉红的脚步声急步传来,随后就听到冉霜与冉红的说话声。
璞玉心中一叹,怕是这丫头去探究竟了。
靠着床头坐了起来,等着冉红进来,冉霜自然的留在了外头把门。
冉红急步走到了璞玉的床前,看着自家姑娘安适的躺在那里,有些郁闷道:“这都什么时候了,姑娘还能自己睡的着。”
璞玉无奈道:“原本是睡得着的,不过被冉红姑娘给打乱了。”
冉红也不理璞玉,气道:“奴婢都要被气死了,也替姑娘急死了,姑娘还能安稳着打趣奴婢,奴婢只怕一会说出来的事,能气坏了姑娘呢。”
璞玉却是满不在乎道:“有什么好气的,不过是洞房花烛夜自己一个人过的,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冉红却是嘟嚷道:“姑娘就不关心新郎官去了哪里?”
璞玉失笑道:“还能去了哪,颜家来之前咱们也打听了,也算是个守规矩的人家,不会做出那种乱了理法的事来,定是喝多了酒,被架到了书房了。”
璞玉也算是猜对了七分,只是这架去书房的人,谁也没想到是混作小厮装扮的舞儿姑娘,所以当隔天一早,颜正阳醒来的时候也是蒙了一下。不过事情做下了,颜正阳也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男人,所以等待璞玉的认亲宴就成了一场笑话。
冉红看着璞玉小心的问道:“姑娘,奴婢刚才无意间听说,府里还住个位舞姑娘,是姑爷带回来的。”
说完见璞玉没怎么上心,又道:“奴婢还听说这位舞姑娘对姑爷可是上心的很,除了计好姑爷以外,还讨好老夫人,夫人,连着下人也都得了不少的赏钱,姑娘,这舞姑娘是不是该……”
还没等冉红说完,璞玉就叹道:“冉红,我累了,折腾了一天,我想睡了,你和冉霜也忙了一天了,早点睡吧。”
这样的姑娘,只让冉红觉得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使不上力,也用不上劲,竟是自己白白的跟着瞎担心了。
冉红其实心理想去找颜老夫人说道说道,这洞房花烛夜,新郎与新娘却各居一室,这不是个笑话吗,可是姑娘自己都不发话,她一个下人,这大晚上的,怎么去颜老夫人的院子告状去,让人拿了也是姑娘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