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是一个民族和国家之本,中国教育改革如果从20世纪80年代初算起,至今已近30年。中国教育以及改革争论的核心点,我认为主要集中在两个方面:一是,在无法实现全民普及大学教育的现实情况下,形成千军万马过独木桥(高中生拼命挤进大学)的局面,升大学的压力、大学录取学生的方式及标准成为高中教育的导向。在这种情况下,高中阶段文理分科的出现也就不奇怪了,而这个问题的根源在于中国目前的高考体制和大学录取学生的导向。二是,在大学进行扩招后,高中生进入大学的压力减轻了,但形成今天的另一种困境,即大学毕业生就业难。这个问题涉及高等教育如何面对市场以及教育对人才培养的模式问题,也就是高等教育如何培养人才和培养什么样的人才的问题。
这些严肃的教育话题需要认真地研究并找出解决的办法,下面我来谈一谈美国高中为何文理不分科、美国的高考及美国大学在录取学生上如何引导美国的普通教育方向,以及大学教育是如何同普通教育接轨,形成连贯性培养人才的机制。
第一,美国的普通教育和高等教育形成了“有教无类”的教育体系。美国全国已普及了12年的义务教育,高中毕业生只要有意愿,基本上都可以上大学。法律规定,家长有责任使自己的子女完成从小学到高中的学业。因此,美国高中学生升大学的压力不是很大,但在进入名牌大学上竞争却是十分激烈。
那么,美国大学录取高中生对学生课业的基本要求是什么呢?从9年级至12年级是美国的高中学习阶段。学生要进入大学,基本要求是在高中4年内至少要修4年的英语课程、3年的数学课程、1年的社会学课程(美国政府、美国历史等)、1年的科学课程(物理、化学及试验课等)、2年的外语课程、1年的艺术课程(音乐、舞蹈、戏剧和器乐演奏等),除以上课程外,还要考量学生3年内的选修课课程。
以上只是大学录取时对高中生最基本的要求,从中可以看出,美国的高中教育强调学生获取知识的均衡性、多样性及基础性。英语和数学是两门最基础也是最重要的课程,基本贯穿于整个高中教育的全过程。
第二,高中阶段如何培养优秀人才。在美国的高中,所有学生要选的课基本上是一样的,优秀学生和普通学生的差异在于选课的难度。如每个学生必修的英文课,可分为英文课、英文荣誉课(Honors)、大学预修英文课(Advanced Placement)。英文荣誉课、大学预修英文课难度要高于英文课,英文课的最高成绩A是4分,英文荣誉课、大学预修英文课的最高成绩A是5分。在学业平均成绩(GPA)上,优秀学生和普通学生仅通过选修课程难度的不同就拉开了距离。在这样的教育环境下,优秀的学生会脱颖而出,而又不会影响到大多数学生所应享受到的基本教育权利。
以加州为例,加州大学共有十几所分校,在录取学生时,每所高中毕业班成绩前8%的学生,原则上是保证录取,但不保证录取到最好的大学分校,如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洛杉矶分校。
美国名牌大学录取学生有多种考量,这里仅谈一下学业成绩(GPA)对学生能否进入名牌大学的影响。通常,一个优秀的学生在高中阶段要选修8门左右的大学预修课,这样才能保证在学业成绩上有竞争优势。虽然加州大学录取学生时对入学课程的学业平均成绩(GPA)的要求是3.7分以上,但绝大部分进入加大伯克利分校、洛杉矶分校的学生学业平均成绩都在4.2分至4.5分之间。
第三,美国的高考。美国高中生要进入大学,全国性的考试主要为两类:一是SAT考试,二是ACT考试。这两种考试的成绩都被各大学所接受,学生选哪一种考试都可以。目前,美国绝大部分高中生是参加SAT考试,其考试内容主要是英文和数学再加上写作。与中国高考不同的是,美国高中生可以在进入高中后的任何一年参加SAT考试或ACT考试,如果成绩不理想可以多次参加考试。
对于学生各学科成绩的评估并不在SAT或ACT考试中体现。高中开设的主要大学预修课程都有全国性的考试,学生在修完某一大学预修课后就可单独考这一门课,如果成绩达到所入大学规定的标准,这门课在大学时就可以免修,并可获得相应的大学学分。
美国的高考(SAT或ACT考试)并不是高中生进入大学或名牌大学唯一的通行证,大学录取学生时需要考虑的因素有:学生的学业平均成绩、SAT或ACT考试成绩、社区服务表现、领导才能、个人的才艺(如音乐、体育才能等)、推荐信和自荐信等。
第四,美国大学教育与高中教育的接轨。大学教育是普通教育的延续,大学教育虽属于培养高级人才的阶段,但美国的高等教育仍十分重视学生的基础教育,并进一步扩展学生的知识领域,而不是将学生的教育局限在某些特定的学科里。
各大学的专业学科都有其特有的教育模式,在此仅以美国公立大学排名第一的伯克利大学商学院为例,看一下美国文科大学生在四年内接受教育所涵盖的范围。
要想进入伯克利大学商学院,学生先要在大学读两年基础课程,可以是人文学院,也可以是其他理科学院。在申请商学院时,学生需满足该院所要求的基础课程,这包括在2年内需要修完的涉及7个领域的9门课程。这些课程领域包括:人文及艺术(如各国文化、宗教、外语等)、生物科学(如生物工程、计算机科学、环境科学、星体科学等)、国际研究(亚洲研究、欧洲研究等)、物理科学(化学、物理学、能源学、工程学等)、社会行为学(健康医疗科学、信息管理学、心理学等)、历史研究(经济学、管理科学、地理学等)、哲学及社会价值(法律研究、大众传媒、教育学、哲学等)。除了上述7个领域中的9门选修课外,申请入商学院时还必须满足其他基本课程要求,包括英语写作、计算机程序、统计学、经济学原理、微积分、商业学原理等。
在商学院两年的学习中,第一年仍是专业上的基础课,所有学生需完成规定的必修课。第二年,学生可以按自己的意愿选择专业方向,如管理学、人力资源管理、金融学、统计学、会计学等,而每一个专业都要求学生至少要修5门专业课。
纵观美国的普通教育和高等教育,可以看出,重视基础教育、不断扩大学生的知识领域是其教育的一个特色,文理兼容、跨学科发展使学生的才智得到最大限度的发挥,这样的教育会培养出什么样的人才,结论是不言而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