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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漫长之后

在很多很多年以后,多到你无法想象的漫长时光。

(一)

一年四季,整个塞尔特城都维持着令人舒适的温度,但是为了制造独属于大自然的美丽景色,阿赫蒂会在每年固定的季节,召来寒冷的气流吹落枝叶,唤来天空的落雪覆盖整个塞尔特城,用此来代表一年四季。

他们在这里,享受着永恒生命带来的欢愉。

这里是伊贝玛尔帝国,这里还有一位领袖,他的名字叫做阿赫蒂,人们依靠巫术为生,每个巫术师都被组编成军队,以此来对抗每隔几百年就会出现的天灾,而每一次天灾的出现,都会有至少数万人的丧命,在古老的历史记载里,从人们开始掌握永生的方法开始,灾难也伴随其左右,人们都在猜想,这大概是造物主对人们挑战生命极限的惩戒吧。

当旧的生命陨落,就会新的生命诞生,等到那些新诞生的生命长到了一定的年纪,阿赫蒂就会赋予他们永恒的生命。

但是整个伊贝玛尔,除了阿赫蒂以及那些能力超群的大巫师们,活的最久的人也就只有一万多年而已,平均每隔几百年就会出现一次天灾,然后带走数万人的生命,这样来计算的话,平均每个人的寿命大概也就只有一千年左右。

时间是永恒不变的,不管是一千年还是一万年,都是转瞬即逝的须臾。

在帝王阿赫蒂住所,有一块由硬度极高的晶石打造的预言水晶,除了阿赫蒂,整个伊贝玛尔只有蒂斯纳罗一个人知晓它所掩藏的秘密,在那里面,有着一份永生和死亡的契约,那是在很多年以前,阿赫蒂和死神签订的一份秘密合约,签订了契约以后,阿赫蒂销毁了那之前所有的历史,除了那些超凡的大巫师之外,再也没有人知道古老的世界曾经发生着什么。

曾经在这里,无数星辰陨落,无数亡灵尖叫着堕入深渊,死神率领着无数的亡魂,一次又一次前往这个世界掠夺人们的生命,阿赫蒂发现,即使掌握了青春永驻的方法,也阻止不了灵魂的衰老,而死神则是掌管一切生命诞生抑或终结的伟大神祇,知晓了这个事实的阿赫蒂,独身前往地狱,敲响了死神的门扉。

自那之后,《永生和死亡契约》就一直封存在阿赫蒂的寝宫,外人从不知晓。

如果没有生命的陨灭,死神就会失去自己的能力和生命,作为永生的代价,《永生和死亡契约》表述,每当到了死神需要亡魂的时刻,阿赫蒂就会伪造大自然带来的灾难,借此掠夺人们的生命,向死神献祭新的亡魂。

千万年来,阿赫蒂都一直遵守着这份契约,每当得到死神的口谕,他就会牵动漫天的陨石或者火种,砸向这个充满欢乐和美丽的世界。

世界不断迎来灾难,也不断在灾难中重建,这也让人们学会了最为宝贵的东西,相怜相惜,倘若永恒的生命一直延续,没有死亡的威胁,人们就不会珍惜美好的时光,不会握紧珍爱之人的双手。

这是一个依靠巫术为生的世界,自然界内有七种元素,以此衍生而出了七种领域的巫术,风、水、火、冰、雷、暗、光,阿赫蒂属于水系,他觊觎的是水剑斯佩兹,每一种领域都有一把存在于传说中的神剑,但是那么久以来,一把都没有在世间出现过。

但是阿赫蒂仍旧对它们的存在深信不疑,因为他有理由相信,死神手中的佩剑,就是冰剑雪芙伊,“因它衍生出万物,因它万物毁于旦夕。”

另外六把剑的下落,阿赫蒂无从得知,甚至连丝毫的线索都没有,也许,他只能等待,随着漫长的时光等待它们浮现出踪迹,可是不知道,他已经等待了数个万万年,水剑斯佩兹迟迟没有出现过。

这个世界,美丽、富饶、欢愉,到处充满着欢声笑语,每个人都尽可能的享受着生命,因为根据历史,人们都知道,大灾难每隔几百年就会出现一次,生离死别每隔几个世纪就会上演,因为知道总要失去,所以才格外的想要珍惜。

(二)

这一天的塞尔特城如同往常一样富饶而美丽,温暖的日光瀑布般倾斜而下,世界仿佛披上了金色的纱衣,有孩童追逐在街角玩闹嬉戏,没有人告诉他们真相,谁都不希望连孩子的心里都抹上一层阴影,而现在距离大灾难的期限还有一百多年的时间,这段时间,这些孩子足够长大了,到那个时候,他们才会知道那些残酷的历史,以及,还未发生的残酷未来。

塞尔特城的王宫内,阿赫蒂坐在雍容华贵的座椅上,面前是一张宽大的桌子,桌子上摆放着几十种颜色和味道都各异的液体,那是来自伊贝玛尔帝国所有地域味道最鲜美的汁液,其中大部分都是酒和果汁之类的汁液,也有少部分直接从某些植物上提取的液体,再经过一些加工,就制成了专供阿赫蒂这样的帝王才能享用的美味,当然这样的帝王只有阿赫蒂一个。

而蒂斯纳罗急匆匆的走来,他走到阿赫蒂的面前,将遮住面容的兜帽摘下,表情有些凝重的说:“阿赫蒂,我接到了死神的通知,他要我们十天之内献祭下一次的亡灵。”

阿赫蒂本来面无表情的脸,也有些微微的震惊,他抬起头,对着蒂斯纳罗:“那他有没有说,为什么要提前这么多?”

蒂斯纳罗摇摇头:“没有,所以,这太奇怪了,以往那么久的时光里,死神从来没有要求我们提前献祭的日期,为什么这一次会这样?”

阿赫蒂拿起一盏琉璃杯,将里面的液体一饮而尽,满不在意的说:“提前就提前吧,又不是要你我去送死,管他呢。”

看着阿赫蒂满不在乎的样子,蒂斯纳罗反而更忧心忡忡:“我们知道,死神需要亡灵,是为了延续自己的生命,那些灵魂对于死神来说,就是维持生命必须的食物和能量,而现在他需要这些,等于说他饿了,或者说他变得很衰弱,那这其中,一定发生了什么变故……”

蒂斯纳罗皱着眉,认真思考着,这个世界,和死神所在的世界,本来就是两个时空,死神所在得亡者世界发生了什么,人类根本无法知晓,《永生和死亡契约》的签订,也是建立在彼此力量不太悬殊的情况下,如果其中任何一方过于强大,那么《永生和死亡契约》也就没有签订的必要了。

阿赫蒂放下杯盏,又拿起另外一瓶红色的液体,对着瓶口喝了起来。

喝完之后,他对蒂斯纳罗说:“这是来自红浆峡谷的艾瑞尔浆汁,是从一种叫做艾瑞尔的植物上榨取出来的,采集这种植物非常的危险,如果不是有一定天赋的巫术师,还不是这种植物的对手,因为这种植物的花蕊,可以预知到危险的来临,在预知到之后,它就会散发出一种气味,引来成群的艾瑞尔蜜蜂,这种艾瑞尔蜜蜂专门采集它的花粉,但是这样制成的蜂蜜可不能食用哦,因为它带有剧毒。根据提供上来的情报,每采集这样一瓶艾瑞尔浆汁,就会有十几个人被艾瑞尔蜜蜂叮死,因为它的毒,至今还没有研究出可以破解的方法。”

蒂斯纳罗安静的等待阿赫蒂说完,然后问他:“你想说明什么?”

阿赫蒂笑笑:“不是想寓意什么,而是我一个人坐在大殿内,太久没有说话了,只是想多听听自己的声音罢了。”

蒂斯纳罗叹口气:“还不是因为你太懒了,把一切政事都交给伊甸管理……”说到这里,蒂斯纳罗的脸色骤然突变,没有继续说下去,看着蒂斯纳罗不安的样子,阿赫蒂仿佛也猜到了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于是问他:“怎么了?”

蒂斯纳罗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他说:“我脑子里就只记得死神说要提前献祭的事了,他还提出了另外一个要求,他要我们同时献祭出伊甸的生命。”

阿赫蒂的脸色立马阴沉了下来,他的声音几乎带着愤怒的嘶吼:“他想开什么玩笑,献祭出伊甸,万一他翻脸要打架,我们找谁帮忙去?”

蒂斯纳罗沉默了一会,继续说:“我还想起了他说的另外一件事,他说,只要献祭出伊甸,他可以告诉我们寻找水剑斯佩兹的方法。”

阿赫蒂的脸色立马舒缓下来:“这倒是可以考虑一下嘛……可是,万一他是骗我们的怎么办?”

蒂斯纳罗又沉默了一会,想了想,像是又记起了什么,说:“对了,他为了表示诚意,还告诉我们,他手中拿的就是冰之剑雪芙伊,他知道水剑斯佩兹的下落,但是凭他的能力,想要得到它,恐怕得付出生命的代价,而对于曾经拥有海神称呼的阿赫蒂你来说,可能并不是很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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