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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西蒙的梦

“爸爸,今天为什么带我一起出来看电影吃饭啊?”一名可爱的孩子抬头问着他的父亲。这孩子留着一头中分的金色长发,一双蔚蓝色的眼睛是多么的天真无邪,在他眼中的世界一定充满着美好。

“今天是你的生日啊,小笨蛋!”父亲溺爱的捏了一把他那粉嫩的小脸蛋。

“自己算算,今年有多少岁了?”

“61,62,63……”那小孩扳着手指算着。

“啊!今年是69年,西蒙已经9岁了!耶,西蒙九岁了!”小孩欢呼雀跃地在一片废墟上跳着。

“小心,小心。我们先得去东柏林接你母亲,好不?”那孩子连连点头,面露喜庆之色。一路上,小孩拉着父亲的手一蹦一跳地走着,他们很快走到了一块大路牌前,路牌后是一堆铁丝网。父亲在吩咐孩子别乱跑以后,自己小跑到边上的哨岗处。

“您…您好,长官。我儿子想去东柏林看看他母亲,能麻烦通融一下吗?”那名士兵看了看他说。

“现在局势这么紧张,比较麻烦啊。”说着话,头一回不再看他。那名父亲也明白了他的意思,把戴在中指上的一枚戒指拿了下来,偷偷塞在他的手中。那名士兵拿起戒指端详了半天,拍拍他的肩膀。

“行啊,让我检查一下你和你儿子,我就放你们。”那名父亲对孩子招招手,孩子欢快的跑了过来。士兵先检查了他的父亲,随后又要脱那孩子的衣服检查。

“嘿,他只是个孩子!”

“伙计,让你通过已经很不错了。记得晚上10点以前回来,10点戒,明天也不是我值班了。”那名士兵一边检查孩子的衣服一边说。那名父亲记下了他的话,同时也把自己的衣服脱下,给孩子披上。

“今年秋天比较冷,你得当心着凉。”父亲十分关心地抚摸着他的脑袋。

“好了,你们没问题了,绕着铁丝网边上,自己小心点慢慢过去吧。”父子二人艰难的行走在铁丝网中,父亲索性抱起儿子走。铁丝勾破了他崭新的裤子,但他毫不在乎。那孩子看见了,搂着爸爸说。

“爸爸,等我长大了,我背着你过去。”父亲听到孩子这句天真的话,欣慰的笑了。

“我想等你长大了,这里的铁丝网和墙也该没了…”没多时,他们终于穿过了这片钢铁荆棘,父亲回头看了一眼那块路牌,他还是第一次看见上面的字,上面分别用德语,英语和俄语写着“你已经进入美国控制区领地”。

“VOUS.ENTERZ.DANS.LE.SECTEUR.AMERICAIN”(这是德语,小说网站似乎容易把字母中间的空格忽略掉,我这里加一点,现实中没有点)那名父亲手里抱着孩子读着这些字。孩子却似乎有些不耐烦了。

“爸爸,把我放下来吧。我们去找妈妈。”父亲这才如梦初醒般地点点头,又像之前那样手牵手走在废墟中。也不知走过了多少街道,看过了多少破楼,父子二人终于在一栋居民楼的二楼找到了她。女人抱起了那孩子,用自己的额头顶着孩子的头玩耍。

“啊,让我猜猜,西蒙今年8岁吗?还是9岁?”

“嘻嘻,西蒙今年9岁妈妈猜对了!”母子重逢必然免不了亲热和伤感,自然还有喜悦。父亲一人则被落在一边,过了许久,他对母亲指了指手表,示意他这次来是有时间限制的。母亲点点头,放下了还抱在手里的孩子。

“走吧,亲爱的们。我们去看电影!”一听到看电影,孩子立刻欢呼雀跃,拉着父母的手一个劲往前跑,唯恐耽搁了看不完整电影。这对夫妻同样也很享受这来之不易的时光,牛郎织女都是一年一回,可他们却不知要多久才能有一回。三人到了电影院,买了票以后就进去看电影了。电影院很空,他们随意找了三张座位就坐下了,西蒙坐在中间父母则是坐在两边,两只小手分别抓着两只大手,一家子其乐融融。

时间不知过去多久,兴许是电影不够吸引人的原因,父亲已经有些疲倦地睡下了。孩子则是托着腮帮子,显出一副百无聊赖之态。母亲关心地上去问了句。

“怎么了,亲爱的?不喜欢吗?”

“是的,妈妈。”

“我以为男孩子都该喜欢战争片啊?”

“我喜欢啊…可是我记得爸爸说,虎式不怕t-34的,这电影里面的t-34一下子就把虎式打没了,这…这胡说…”母亲看着稚嫩的孩子,轻抚着他那金色的头发。

“还是不要有战争了…你长大以后就会明白了。”孩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看着她母亲。

“长大以后想做什么啊?”

“我想做建筑师。”

“为什么啊?”

“东柏林的人品味太差了,都喜欢住在破房子里。害得老妈受苦,我要造很多漂亮的房子让老妈可以住的舒服点。”一句天真的话语让母亲感动的瞬间流泪,母亲有些变得无所适从,只是本能地抱住他,默默流泪。父亲被这些细小的举动弄醒了,他看到这动人的一幕也就没好意思打搅,自顾自走出电影院打算给他买些爆米花吃。走出电影院后他看看手表,才6点还早。他走到了远处的一个摊头上买了三盒爆米花,三盒子比较难拿,他只能双手各拿一盒,手臂上还夹着一盒。他小心翼翼地往前走着,只见后面也有一个衣衫褴褛的人跟着,他浑然没有意识到危险的来临。

“站住,土佬!”那人突然冲向前去,用一把左轮手枪对着他。父亲在大战中早已见识过枪的可怕,如今就有一把正对着自己,他的心里自然有无尽的恐惧,手中三盒爆米花也吓得掉落到地上,撒了一地。

“把钱给我,快!”劫匪看着这人如此恐惧,胆子大了起来。父亲颤抖着从口袋中拿出钱包,递到了那劫匪的手上。劫匪似乎还不满足,眼睛不断地打量着他。

“手表,手表给我!”

“先…先生,这表是我太太送我的…能不能…”听到这里,那劫匪将枪口向前顶了顶,他只能慢慢开始脱下那块表。这时,只见到边上突然亮起一盏大灯。是苏联的士兵!他的本能反应便是求救。

“诶!救命,救命啊!”这一举动不但没有得到有效的救援,反而激起了匪徒的愤怒。

“彭!”那人一枪打在了父亲的腰间,顿时鲜血横流。兴许是劫匪心虚,他没有抓好手中的钱包致使它掉在了地上。但此刻他顾不得这么多了,转身朝着阴暗的小巷撒腿就跑。两名苏联士兵走了过来,看着奄奄一息的父亲。

“妈妈,你有没有听见枪声?”

“这电影里到处都是枪身啊。”

“哦,好吧…妈妈,我有点不舒服,我们走吧。”

“可是你父亲…怎么还没来啊?”

“出去看看再说吧。”母子二人都站了起来,向着门口走去。

门外,父亲已经倒在了一片血泊之中,而两名士兵不但不把他抬走治疗反而在翻弄那强盗落下的钱包。

“哦,见鬼。这家伙怎么这么穷?”一名士兵抱怨着。

“长官,你看这个证件。他是西柏林的人!”

“是吗,那么我还得谢谢那个劫匪帮我省了一颗子弹啊。”另一名士兵说道。这时,母子两人正巧从电影院里出来,看到自己的父亲和丈夫倒在血泊中抽出他们顿时震惊了。那孩子不顾一切的跑过去,而母亲的头脑则立刻恢复冷静跑过去一把抓住了他。两名士兵看到了这一幕,走过去说。

“你们认识他吗?”母亲连连摇头,两只手拽着那孩子。士兵看到孩子的样子,明白躺在地上的是他的亲戚。

“请把二位的证件拿出来。”

“给…”母亲拿出钱包,给了那名士兵。士兵也就心领神会,除了那母亲的证件外都拿走了。待几名士兵走远以后,母子二人奔跑过去,母亲托起了他的身子,两人把头都依偎在他的身上。父亲吃力的抬起那只布满鲜血的手,抚摸着孩子的头发,把头发一点点向后梳着,想着自己再也不能替他们母子做什么了。过了一会,他脱下了手上的手表,放在了孩子的手中。他勉强的张开那张满是鲜血的嘴巴,吃力地说。

“孩子…坚强的活下去,保护并且照顾…你的母亲…”他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母子二人再也承受不了这种痛苦,失声痛哭起来,哭声不大但是却是那么的伤怀…

“啊!!!父亲…”西蒙一下子从病床上坐了起来,头上满是冷汗。刚想抬起左手擦汗,却发现左手已经被手铐铐住了。右手打着点滴,右脚上也被重重纱布包裹。他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神,慢慢让自己从噩梦的阴影里爬出来。门外,似乎有些动静。

“女士,我是警察,这两位可以证明,我现在要进去!”乔治在门外,打算进去的时候被一名护士拦住了。

“我不是怀疑你的身份,他现在是重症监护,外人不能随意探访。我这要去给他换药呢!”这名护士完全无视他的权威,这使得他很没面子,但英国人又讲究绅士风度不得和女人计较,他只能做出了让步。

“好,那么麻烦你把门打开点让我看看我的疑犯是否在吗?”

“这个倒是可以。”护士打开了房门,西蒙早已躺下装睡了,护士拉开帘子让乔治看清楚。护士将裹在他右腿上的纱布换下,往上面涂抹了一些药物,这种消炎的药物似乎对伤口有些刺激作用,西蒙的叫抽搐了一下。护士手脚麻利,才五分钟就把纱布换好了。

“嘿…额…护士小姐,我刚才好像看到他脚动了一下。”

“他处于半昏迷状态,这种药物对伤口有一定灼伤感不动才不正常呢。”

“你确定他没有醒过来?”

“我怎么知道!他手铐还带着呢醒了也跑不了啊。好了,你们不许进去啊!”这护士行事十分果敢,想来一定是个行内强人。待她走远,两名警员开始探讨起来。

“哇,真是个辣妞啊!”

“可不是吗,看那身段还有那栗色的头发,一定是个美女啊。”乔治对这个护士可不关心,他只关心他的犯人。房间内,西蒙发现没人了方才睁开眼睛,他口渴难耐正准备喝一杯水,发现他的床头放了一张纸,边上还有一颗别针,他拿起那张纸默念到。

亲爱的爹爹:

看到你没事真好呢,听说组织里头已经决定派遣人来救援你了,就在今晚你放心吧,我这次是偷偷逃出来看你的,上头不知道,不要说哦。好了,祝愿您早日把伤养好。

爱你的女儿:辛迪.安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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