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唐妮将一个巨大的仪器移过来,脸红心跳地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若加点想像力,彷佛美丽动人的女驯兽师正在惩罚一只充满爆发力的野兽。
“这个太阳灯有跟真正太阳相同的C波段,一试便知有没有效。”芙洛看着他,在等他做好心理准备。
法尔点头,示意她开始,并悄悄松了口气,她的手总算离开了,一想到刚才她对他的一阵触摸,便无法抑制地心动,她越不经意,害他忍耐得越苦,始终不敢造次。
“啊,不行,数字显示你的肌肤无法承受,看来必须试另一种防晒油才行,来,我们换这种。”
然后,又是一幅女子蹂躏男人****肌肤的画面,才刚降旗的“那里”,又在高唱国歌立正了。
唐妮偷偷猛吞口水,心中赞喝,雄壮威武,精彩呀……
门外的大卫,依然只敢远观,不敢近窥。
监识中心出现了一位言谈举止间散发着贵族气度的美男子,难免会引起众人的瞩目,但法尔可以利用催眠,让别人只当他是个平凡无奇的小助手,不会特别注意到他。
在这里,只有芙洛和她两位得力助手大卫及唐妮晓得他的真实身分,又因为大卫和唐妮是芙洛信任的人,所以法尔没必要对他们下催眠指令。
在法尔出现之前,监定小组必须用各种化学药剂做中毒监定、药物监定,用DNA检测嫌疑犯或死者的毛发、牙齿,而不管是什么监定,都十分费时耗力才能得到结果,现在却有个更快的办法。
“味道如何?”
“很涩的味道,这人吸了很多大麻,这种大麻产自墨西哥。”
“那这杯呢?”
“男性,四十岁,白人,平常有酗酒的习惯。”
“换这杯。”
“嗯,有点苦,六十岁的老太婆,黄种人,有高血压。”
谈吐斯文又彬彬有礼的法尔,拿着盛装血液的量杯像在拿酒杯,品尝血液像在品酒。明明喝的是血,但到了他手里,就像红色的血腥玛莉,高贵而典雅。
答案完全正确,让唐妮和大卫两人既佩服又不可思议。
现在他们已经不那么怕他了,反而还天天早出晚归,大卫不回家吃老婆煮的晚餐,唐妮也不去约会,两人每天晚上留下来耗着,只因为这位一生难得遇上的吸血鬼。
最神奇的是他每喝一杯血,立即能准确说出血液主人的身分特征。
“那这个呢?”唐妮将编号4203的证物交给他,是一根头发。
法尔一闻,立刻说道:“女的,十三岁的黑人女孩,处女。”
唐妮禁不住发出一声赞叹,好祟拜地瞅着他。
“换这个。”大卫递给他一件证物,是****。
“有安非他命成分,同性恋。”
两人啧啧称奇,像在玩神奇的猜谜游戏一般,轮流出题。
“再来。”唐妮秀了几颗牙齿给他细察。
“女人,******杂乱,起码跟五十个男人做过。”
“牙齿跟****有什么关系?”大卫惊奇地问。
“我在上头闻到五十个男人的****,表示她曾用嘴巴帮五十个男人服务过,是个妓女。”
神迹!
两人一致用着眼睛对法尔行闪亮亮的注目礼,经过半个月的相处下来,他们对法尔从惧怕到好奇,从好奇到惊叹,从惊叹到现在的敬若神明,自从他来之后,监定的内容更详细、更生动、也更快速了。
“法尔,可不可以帮我监定一下这根头发?”唐妮兴冲冲地将一根金黄色的头发交给法尔,其他人也好奇地来凑热闹。
“白人男子,四十二岁。”法尔对唐妮道。
“什么?可是这男人告诉我他三十二岁呀!”
“你被骗了。”
一旁的大卫哈哈大笑。“唐妮,那个搭讪你的男人一定是打了肉毒杆菌,才会看起来像三十二岁!”
唐妮瞪了大卫一眼,拍着心口叫好险。“幸亏我谨慎,先弄清楚他的底细,否则吃亏都不晓得。”
“你该庆幸那根头发不是女人的,不然你可要哭了,碰上个人妖。”
“臭大卫!你故意触我霉头啊!”
“我是为你好,早点找个好男人安定下来。”
“你以为我不想吗?唉~~好男人可遇不可求啊~~”说着,她自怨自艾起来,最近才跟男友分手,目前正处于感情空窗期。
一旁的法尔笑看着他们打打闹闹,因为芙洛的关系,让他多交了两位朋友,晚上不再独自一人,即使芙洛不在,也有聊天的对象。
想到芙洛,他很好奇她去了哪里,听其他人说芙洛今天一整天都不在,就算忙,现在都快十点了,她也该回来了才对,他特意留下来等她一块回家。
见不到她的人,他的心就像缺了一角的弦月,不圆满。
“芙洛到底要忙到几点?她现在人在哪?”他想快点见到她,不如自己去找她还省时点。
“咦?你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
大卫和唐妮彼此望了一眼,才对法尔说明。
“今天是她家人的忌日。”
美国虽然国力强大,但其世界警察的角色,也让国人饱受恐怖分子的威胁。
芙洛的家人死于一次购物大楼炸弹事件中,当时这个炸弹攻击震惊国际,美国极力声讨,可惜没有确切的线索,直到现在凶手依然逍遥法外,从此以后芙洛便一个人自力更生,一路考取医校,拿奖学金,并以优秀的成绩毕业。
以她当时每学年成绩都名列前茅的表现,正是各医院极力争取的人才,但芙洛放弃那些优渥的福利和千万年薪,以及众人挤破头也想进的大医院,毅然决然选择了冷门的法医这条路。
帮助警方打击犯罪,成了她以慰父母在天之灵的人生目标。
“这就是为什么芙洛对工作如此投入的原因,一年四季不眠不休,一般人都怕看到死者惨不忍睹的死状,但在芙洛眼里,她只看到凶手的残忍无道。”大卫叹道。
唐妮同样充满敬意的说:“这也是我会死忠跟着芙洛的原因,她的正义感和胆大心细都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希望我以后也能像她那样──啊……”
大卫和唐妮一致呆愕地盯着法尔,只见他神情冷冽,视线如刀,不知在想什么,周围的气温彷佛降至冰点,寒意直沁人心骨,一身无形的杀气,引起人们内心最深处的颤栗。
法尔若有所思地眯起眼,芙洛的身世引出他的肃杀之气,想到她受到的伤害,眼底锋芒更为锐利。
大卫和唐妮从没见过他这一面,两人全身僵硬,吭都不敢吭一声。
原来,他可以这么恐怖……
大卫吞了吞口水,眼珠子往唐妮那儿瞟去,以眼神问她“现在怎么办?”
唐妮也心颤颤地回望他,快哭的眼睛恍似在说“我哪知道啊!”
因为平日跟他很熟,早把他视为小组的一分子,何况大部分的时候,黑发蓝眼的法尔俊美得有若坠落凡间的天使,迷死人都来不及了,哪里还会联想到他的真实身分是邪恶的吸血鬼。
直到这一刻,他们才领略到吸血鬼的可怕,也意识到他对芙洛的在乎程度,这时候好像应该讲一些安抚的话才对,但声音就像卡在喉咙似的,没人敢出声,只好继续僵硬下去,冷汗直直落。
突然的开门声打破了阴森森的寂静,悦耳清澈的嗓音中止了这紧张的气氛。
“咦?你们还在啊?”邱芙洛走进来,意外这么晚了,三个人还没回家。
恍若一道曙光冲破黑暗,芙洛的出现为这快窒息的室内注入一道新鲜的空气。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法尔站起身走向她,他一离开,身后的两人立刻像泄了气的皮球瘫软在椅子上,恍如刚刚才死里逃生。
“我今天有事啊,不是告诉过你了?”芙洛将外套挂在衣架上,往资料存放库走去,法尔则跟在后面。
“你明知道洛杉矶治安不好,还在外头待这么晚,出了事怎么办?”
“威德探员送我回来的。”她道。
“威德?怀特?他今天一整天都陪着你?”
“正好他也顺路。”
“这么巧,我怀疑他是公器私用,故意找理由。”
“只是搭个便车,有什么好公器私用?”芙洛蹙眉,奇怪这人今天怎么变罗嗦了?管东管西的,她搭谁的便车和他有什么关系?
“你还要留下来工作?都已经这么晚了!”
“法医的时间是没有早晚之分的,我还得赶着化验呢!”
“验什么?”
“血液,今早送来的,我暂时放在这──里?”她愣住,看着冷藏库里头,十二支试管里的血全都……空了!
喷火的眸子立刻往后熊熊射去,背后的人早已逃之夭夭。
“臭法尔,你给我滚出来!”
邱芙洛火冒三丈地冲出来,无视于大卫和唐妮的呆愕,怒气冲冲地找人。
“芙洛,怎么了?”大卫好奇地问。全天下也只有他们的上司敢对法尔大吼大叫,而法尔似乎也拿她没辙。
“那家伙把我放在冷藏库里的血给喝掉了!你们谁知道他在哪里?”
就算知道也不敢讲好不好,人家是吸血鬼耶,试问,有谁活得不耐烦敢出卖吸血鬼……
邱芙洛插腰警告。“为什么不说话?你们谁窝藏他了?”
“……”
两人你眼看我眼,一阵鸦雀无声,即使刚才看到法尔急急忙忙逃往太平间去,也不敢泄漏一个字。
“不说,好!”
邱芙洛突然拉高左手的袖子,用酒精擦拭,拿出一根针筒,抽血。
不到五秒,法尔立即出现在她身后,像变魔术一样巴着她,活似三个月没吃饭地对她猛流口水。
芙洛一脚往他飞踢过去。“看你往哪躲!我用一CC的血就搞定你!”
在众人瞠目结舌下,法尔被芙洛像拖尸体一样拖着回去。
“看你干的好事!”
“你没锁在血库里,我以为……”
“狡辩!被你害死了!明天我怎么跟人交代!”
“那我捐血给你……”
“捐你的头啦!罚你一个月都没血喝!”
“芙洛~~”
“美色对我没用!”
大卫和唐妮将两人的互动看在眼底,彼此心知肚明,法尔对芙洛百般礼让,态度特别不一样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