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伟沉默了一会儿,坐到旁边一段枯木上,深深低着头,叹了口气!
“你在哪里救的她?你知道她是谁吗?她说她还有个奶奶,你知道吗?”他一连串的问题,让阿明更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不是说了吗?深山里面,我也不记得是哪座山了。”。他抬头看了眼那层层叠叠的大山,“反正很深的山里,她家在半山腰。确实还有个老人,已经烧死了。是不是女的我没注意,烧得黑漆漆的,那人压在她身上,护住了她,否则她也活不了。对了,她醒多久了?都说了什么?”阿明突然想起刚才看到的那乌溜溜的大眼睛。
“哦!这样啊!你确定死了?要不要再去看看?”阿伟突然抬头盯着阿明,满眼都是探寻的光。
“不用去了!确定!而且那里一片火海,应该已经烧成灰烬了!但愿不要波及太大面积。”阿明叹气!
就这样,两人一问一答,聊了好久,才起身要回去看看。
阿伟突然抓住阿明的胳膊,直直地盯着阿明,“能跟你商量件事不?”
阿明转身,“说”,阿明有些不耐烦,他皱了皱眉。阿伟平时虽然吊儿郎当,但对他确实不错,有好吃的好玩的从不吝啬。但今天他突然有个不好的预感。
“那啥!你能不能别告诉她是你救的她。我~我~我刚才吹牛说是我救的她。你也知道,我这人很爱面子的。好哥们,帮兄弟这个忙,留点面子给我呗!”阿伟怯怯地说,还不时拿眼睛溜瞄阿明。
阿明蹙眉,这是多么狗血的兄弟,这脸皮有多厚啊!那是他差点丢了小命救回来的,就一句话就变成他救的了?还有没有天理啊!
阿明闭了闭眼,没说话。脸上明显有怒气,他慢慢吸了一口气,又大力呼出,以缓解心中的烦闷。想想,算了。他救人也没想着回报,能救活就好。他想邀功随他去。
狠狠瞪了阿伟一眼,抽回自己的胳膊,转身往工棚走去。
阿伟看着阿明的背影,嘴角弯起一个弧度。虽然被瞪了,但他知道,他同意了。心中一阵阵窃喜。
两人回到门口往里看了看,就见小毛正忙忙碌碌的递东西,开水烫过的毛巾已经用的3块了,地上一堆带血的棉花,看来小丫头身上的烧伤面积不小,还挺严重。怎么办?送医院恐怕困难,这里除了西面一条两山之间的大河,偶尔有货船来运砂石和暂时存放货物,就没有像样的出口,只有翻过请李大夫来的这座山才能走出去,他们没有任何交通工具,难道要用担架抬出去?但这么热的天,阿明不敢再往下想。
阿明一时间愁眉紧锁,“好不容易救回来的人能活不?”他的心惴惴不安。
连他自己都没想到,他居然那么在乎她的生死。那个第一次见面,还一直昏迷的小女孩,他怎么就放不下了呢!
自从母亲去世后,他就没有快乐过,也没再为任何人任何事担心过,在意过。每天除了干活就是一个人闷闷地发呆。从来没有什么人让他如此牵肠挂肚。
阿伟抬步走进去,来到帘子外面低头问了小毛几句。然后抽身回到门口,“还没处理好!说是比表面看上去严重,小姑娘很坚强,一直没吭声!”
阿伟蹲下来没再说话。
天色渐渐亮了,一直坐在门口的阿明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四点半了。小毛终于打着哈欠,疲累地端着满是血水的脸盆出来,“好了!我要去补一觉,今天不去上工了,帮我请个假。”然后摇摇晃晃地出去了!
阿明和阿伟立刻站起来,大步赶过去,看到小姑娘身上盖着阿伟的薄毯,已经安静的睡着了!手上正吊着盐水。老大夫五十几岁了,现在也是一脸疲惫。冲他们打了个嘘的手势,摆手示意他们出去说。三人来到门口,“真是坚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坚强的女孩。痛得掉眼泪,一声不吭!”老大夫摇头!
“如果能熬过去不发烧,应该没事。看她造化了!”。然后一边从医箱里拿药一边说,“给我找个地方我要休息一会,然后回去,我明天会再来给她掉水,如果发烧你就给她吃这个。”说着把一包药交给阿明,交代了吃法。阿明安排他在自己铺位睡下,自己做到帘内一边打瞌一边看吊瓶。阿伟则挤在旁边睡觉去了!
清晨6点多,大家陆续起床去吃饭上工,今天码头上有船来运砂石。今天的早晨似乎前所未有的安静,每个人都轻手轻脚的穿衣洗漱,生怕闹出声响。其实这些工友大部分还是不错的,难得的默契呀!
阿明在盐水掉完之后也去补觉了!工棚里变得异常安静,李大夫醒来后看了一眼伤员,还睡着,也没发烧。脸上露出笑意。转身背起药箱,又看了一眼睡在铺上的三人,悄悄地离开了!
大夫走后,阿伟就醒了,他悄悄溜进去,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那张小脸,怎么就那么好看呢!那皮肤嫩得好像能挤出水来,虽然不是特别白,是那么粉粉的红。也许这就是书上说的肌如凝脂,面如桃花吧!
也许是他的目光太灼热,小女孩慢慢睁开眼睛。静静地看着她。
那长长的睫毛忽闪着,让阿伟不禁脸红心跳。声音低哑的说:“还疼吗?我救了你,你怎么回报我?要不以身相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