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悦君得知元媛有意挑衅初语,有点儿诧异,他无法理解女人的心思,但是他选择相信元媛。
“你到底想干什么?”
元媛感激沈悦君终于问出了这句话:“你终于问到重点了。”
沈悦君愿闻其详,显得格外平静。
“沈郎,自从初语入府,算下来也有些日子了,你可有发现什么不妥的地方?”
沈悦君思前想后默默摇头:“并无不妥,你想说什么?还是你发现了什么?”
元媛不想挑拨,她的身份有些尴尬。
“我的身份始终尴尬,不管我说什么,做什么,在你看来,或许都有嫉妒争宠之嫌。”元媛语重心长。沈悦君没有否认,只是平静的听着。
“沈郎,如果你把我当成你的女人,今天的事儿,就当两个女人为了你的宠爱闹的一出笑话。我保证,以后不会再犯。如果,你把我当成你的伙伴,我是有些话要跟你说的。”元媛格外小心,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就那么多,消耗光了,就会一无所有了。
沈悦君依旧平静,他似乎衡量着什么,思考着什么,手中捏着手腕上的檀香手串,他的手一颗一颗数着那光溜溜的珠子,似乎在听,似乎没有在听。
“你是我想要相守一生的女子,以后,这种勾心斗角的事儿,还是不要再发生了。”
沈悦君的话让元媛的千言万语压回了心里,他终究还是把她看成一个附属品。元媛的心有点儿疼,却说不出半点委屈的话,这种感觉就像是给自己下了一个圈套,然后被人狠狠勒死是一样的。
“是。”元媛起身毕恭毕敬的说。
沈悦君的手在身后微微捏紧了,他立刻转开话题:“我送你的小奶猫呢?”
元媛哪里有心情跟他去聊猫的事儿,但是现在没有更好的话题化解眼前的尴尬,只能独自一人去找猫。
小猫藏在东暖阁的花丛里,元媛将它抱起抚摸着那小小的身躯。这可怜的猫儿,就像她似的,无依无靠,以为找到了归属,其实只不过是一个玩物罢了。
“乖。”元媛竟然有一种跟猫彼此相惜的感觉。
沈悦君来到门口,看到元媛自顾自的玩猫,似乎没有想再回来的意思,默默背靠在墙边紧紧咬牙,将手中的檀香手串捏的越来越紧。
“对不起。”
元媛回到东暖阁的时候,看到凉儿在打扫桌子,已经不见了沈悦君的身影。
“将军呢?”
凉儿说:“将军说军务繁忙,他有事要做就不留下了。”
元媛点点头,坐在一旁逗着猫玩,似乎一切都没发生。凉儿自然看不出沈悦君跟元媛之间有什么问题,只知道气氛有点怪异。
慕逸之站在听雨阁的外围,看着初语所在的卧室,站立在风中久久不能挪动半步,心口压抑的难受,找不到一个宣泄的出口,走着走着,竟然到了舒雅所在的别院门口。
金巧看到慕逸之路过拦住了他的去路:“夫人的桌子不平整,让你看一下。”
慕逸之点点头跟着金巧去了舒雅的房间。舒雅穿着睡衣在灯下看书,披散的长发格外迷人,略带慵懒的敞开着衣襟,领子下的肌肤透着柔和的光,看起来格外温暖。
“慕逸之,我桌子不平整,你看看。”
金巧退了出去,把门关了起来。
慕逸之蹲在桌子前看了看四只脚,从桌脚下拿出一个木片:“夫人,桌脚下夹到木片了,只要去掉即可。”
慕逸之站起身,舒雅已经在他面前,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让慕逸之的手微微一软,木片掉在了地上。慕逸之本能的向后退了一小步,却无法把视线从舒雅的身上挪开。
“你的心就像我的桌子,本该平平静静,却因为一个小小的木片而晃动不安。”
慕逸之避开舒雅的眼睛:“我没有。”
舒雅轻轻将手放在慕逸之的肩膀上,慕逸之想躲开却有点儿舍不得向后退的半步靠在了椅子上,一屁股坐在椅子里,无处可逃了。舒雅身上迷人的芬芳扑鼻而来,那张足够迷乱人心的脸庞近在咫尺,撩拨着本来心乱无比的慕逸之。
外面很凉,而此时的慕逸之竟然感觉到脸颊在发烧的错觉。
“是吗?”舒雅不想拆穿慕逸之“你跟初语郡主什么关系?”
慕逸之这回吓得倒吸一口冷气,迎上舒雅的眼睛,瞠目结舌了。
“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女人,就算他掩盖的再好,眼睛和身体的微妙动作都骗不了人。你很想掩盖你跟郡主之间的关系,但是你的眼睛,你的身体,却无比诚实,把你,对她的渴望,全部展现出来了。”舒雅一字一句的戳着慕逸之仅存的防线。房间里安静的可怕,能听到的只有砰砰的心跳声。
“你很慌?”舒雅靠近有些手足无措的慕逸之。
慕逸之的冷汗都顺着额头冒出来了,扶着椅子的手有些颤抖。
“你,会不会告诉沈悦君?”慕逸之问。
舒雅整理自己柔顺的长发:“那要看看这个消息有多少价值。”
慕逸之轻轻松了一口气,他在心里小心盘算起来。舒雅跟沈悦君名为夫妻,其实两个人各过各的日子,彼此不太往来。但是,慕逸之很清楚,舒雅心里是爱沈悦君的,她很想挽回跟沈悦君的情分,如果是这样,或许还有机会。
“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慕逸之说。
舒雅坐在桌旁,听一听这个男人能讲出什么故事。
“我爱慕郡主,是很多年前的事儿了。”慕逸之观察着舒雅的脸,当他说出爱慕的时候,舒雅本能的抬起眼睛,带着一丝怨妒“本以为此生此世都无缘再见,没想到在将军府遇上。郡主喜欢将军,任凭我再怎么爱她,怕是也无法得到。你能理解,爱而不得的痛苦吗?”
舒雅当然理解,那种气得牙痒痒,内心充满着不甘心,却依旧得低头认输的感觉,一辈子都会记得。
“爱,而不得?”舒雅感觉跟慕逸之离的很近“那就该放手,寻找更好的。”
慕逸之笑道:“放手?是啊,只是谈何容易呢?那口不甘心怎么办?越是不甘心,越是想得到不是吗?”
舒雅捏了慕逸之的肩膀直视他的眼睛:“得到又能怎样?该不珍惜还不珍惜!”
慕逸之说:“至少得到了!得不到,什么都不是。”
舒雅被慕逸之说动了。在将军府,得不到沈悦君的恩宠,活的连个婢女都不如。就算有夫人的虚名又怎样,看不到想见的人,听不到他的声音,一切都是牢笼。
慕逸之从背后贴近舒雅,在她耳畔小声说:“负心之人,难道就不该体会一下什么叫背叛吗?”
舒雅推开慕逸之,怒视那双带着怨仇的眼睛。
“滚。”
慕逸之伸手擦去舒雅眼角的泪水,淡笑道:“我们都是同命相连之人,我的痛苦,你最清楚不过。你的痛苦,也只有我,能为你出这口恶气。夫人,我们是联手,让他们付出代价,还是你继续做着有名无实的贤妻,看着那个男人拥抱别的女人。我等你,等你站在我这边。”
舒雅打开慕逸之的手怒喝一声
“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