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竹阁中,白易听着消失在耳边的脚步声,僵硬的手臂微动,转过轮椅看向燃的正烈的火焰,伸出手指放在火焰上,唇角闪过一丝自嘲。侍寝?本以为她会像往常一样发怒后摔门而去,又或是断他竹舍三天的粮,可今日为何会是这样?
“公子,你在做什么?”只见门外一个穿着蓝色布衣的男子夺门而入,只见火炉上,白易的一双手被火烫的已经开始犯红。
天戈伸出手便抓回了白易手臂,看着上面的烫伤天戈眉头紧皱,鼻尖满是哭腔,心疼的说道“都被烫的出血泡了,公子,你到底在做什么?”他出去时还好好的,怎么一回来就看到这样一副画面?难道公子要想不开抛下他天戈吗?
白易回过神情,看着还在哭的男子缓缓地抽回了手臂“我没事,只是不小心走神了”
“公子,你骗我,这哪是什么走神了?你分明就是想毁了这双手”
白易看着流着泪的大男人眉头微微蹙起,琥珀色的眸子微动,抬手便将桌上的琴弦扯断重重地摔在地上,只听嘭的一声,琴弦瞬间断开掉落在地,划破了白易修长白皙的手指,鲜血从指间流出,天戈啊的惊叫出声,看着脸色苍白的男子呆愣原地“公子,你怎么能将琴毁了?这可是江贵妃再世时留给你的唯一的东西啊”话落,张大嘴巴哭出声,猛地扑跪在地上捡起琴身,犹如最宝贵的东西一般擦拭抱在怀里,平常公子爱惜如命的琴怎么会被他扯成这样?
白易抬眼看向手掌冷嗤出声,如天戈所说,他的确是想废了这双手,就是这双手他成了凤柒的男侍,就是这双手他成了将军府的禁锢,天下人的耻笑,若不是这些他会安然的呆在云锦宫里一辈子,直到病发死去。
“呜呜呜”看着白易瘫倒在椅背上,眸子里空洞无一物的神情,天戈不争气的哭出声,手臂抚在白易大腿上抽噎道“公子,你告诉我,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你别吓我啊”
“公子”见他不回答,天戈抱紧木琴满眼是泪。“公子,你流血了”话落,立马从身上撕下一块布握起他紧攥的手掌,微微出力的扒开他手掌,天戈眼中满是心疼,颤抖着双手替他包扎了起来“公子,你何必要这么对待自己呢?”
手掌的疼痛让白易回过神,眸子微动,白易吞了吞喉,满是苦涩,沙哑的开口说道“今夜,我要去侍寝”
“什么?”天戈一听,如遭雷劈,从地上猛地爬起,看着白易睁大眼睛“公子,你说那个丑女要你去侍寝?”
白易眼眸微闭,不再说话,他累了,真的累了。
听着白易极浅的呼吸声,天戈眉头紧皱,脸上满是杀意,“该死的丑女,居然想让公子你去侍寝,做她的春秋大梦,公子,你等着,天戈今日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狠狠的教训她”话落,放下手中的琴,怒气冲冲就要离开。
“天戈”冷声开口,白易抬起沉重的眼皮看向男子,天戈擦干眼泪转过身“公子,天戈不想你活的这么卑微,你等着,等我杀了那丑女,天戈带你离开这里”自从七岁跟在他身边,他是一点点看着公子自尊被人踩在脚下的,如今这个丑女居然趁他不在来这侮辱公子,简直可恶至极。
白易没有说话,只是抬起琥珀色的瞳孔,看着他淡淡的说道“天戈,我有点冷,你去阁楼上拿件披风”
“公子”天戈见他望过来的眼神,脚步像是灌了铅一样的沉重,他知道公子是在给他机会,若他离开房间他相信公子一定不会原谅他,天戈气的吼出声“公子,难道你真的愿意去侍奉那丑女吗?”
白易听后,眼睛微动,唇角闪过一丝自嘲“从我十三岁被送来做质子开始,我就已经没了说不权利”这么多年质子生涯,从来没有人问他到底愿不愿意?就好像成了她的男侍一般,他已经没有资格说不愿意,他不知道从哪天后自己这残留的一点尊严会何时舍弃,现在这么卑微的活着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回国去夺回那本该属于他的东西。
天戈听后唇角微抖,忍住眼泪看向白易“你等我,我去给你拿披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