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明友没有喊,但是,他咬着牙,脸色却是煞白,额头的汗珠直流,池墨匪看不下去了。她霍一下站起来,冲到池明友身边,“你们别打了!六王妃是我杀的,要杀要剐,冲我来!”
县令一惊,噌一下站起来,无助地看向夏佑宸。
夏佑宸显然有些意料不到,剑眉微拧,将一道炯炯的目光投向池墨匪,语气依旧的波澜不惊,“爱妃!不要干扰县令断案!”
池墨匪也明白,其实,就算是她扛了杀人罪名,池家也是在劫难逃,因为死者是六王妃,这绝非一般人物。她在那一刹那,鲜血冲脑,只是想赌夏佑宸会不会护她。
可是,夏佑宸这话的意思很明确了,他会护她,但不会护池家。就像他说过的,池家的生死已与她无关,她现在姓夏。
可是,如果池家人死了,她是谁?从哪里来?她的存在还有什么依据?想到这里,她满腔愤怒,眼神里似要冒出火来,“夏佑宸,你口口声声爱妃长,爱妃短,他是我的爹!堂堂一个五王爷,原来你是个口是心非的伪君子!你连自己女人的家人都不想保护,什么五王爷!你就是一个自私自大冷血无情的禽兽!”
话音一落,县令“啪”地一声,“池明友!你女儿竟敢当堂辱骂五王爷!你该当何罪!”
池墨匪暗想,这个县令倒是会找软柿子捏!她骂夏佑宸,他却把账算在爹爹头上!莫非这杀人犯本来就是自己,夏佑宸跟这个狗官合计一宿,决定栽赃给爹爹吧?之前的池墨匪到底有没有杀六王妃,她不知道,但是,她决计不能让爹爹替自己去死!
池墨匪冷笑一声,“你这个狗县令,你无凭无据,却来栽赃陷害,你就不怕天打五雷轰吗?既然你说我爹爹害死了六王妃,你拿出证据来,好叫他死个瞑目!”
县令站起身来,正气凛然地抱拳,从左侧举过头顶,“臣从为官以来,自问无愧天地无愧当今圣上,一身正气两袖清风,如果娘娘执意要臣拿出证据来,那么,恕臣多有得罪!来人!呈证据。”
不一会儿,有下人呈递上来两样东西,一件是一把带血的锤,一件是一块从椅子上取下来的雕刻有拳头花纹的木板。
县令把木板拿在手里,“池明友,你可认识这块木板?”
池明友被打得皮绽肉开,倒在地上起不来,抬起头,看了一眼,颓然叹了口气,“认识。在下有一把椅子上雕刻有这个拳头。”
县令点点头,“那么,你知道不知道,在六王妃落水的船底,也有一块这样的形状的木板?据本官所知,人们做家具习惯雕刻些花草鸟兽,而独独只有你家的椅子和那艘船上雕刻有相同的图案呢?而且经本官查证,两个拳头出于同一人之手。”
池明友低头,默不作声,池墨匪的心跟着往下一沉。
县令接着说,“还有这柄羊角锤,从池府搜出来是你亲眼所见吧?上面有血迹,而张二全的死,恰好是被人用羊角锤击中脑门而死,你怎么解释?”
池明友叹了口气,依旧一言不发。
池墨匪心坠入了底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