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四周无人,花子衿动手解开衣裳,低头一看,顿时快要晕死过去。天呐,那躲在她衣襟内硬邦邦的东西,竟然就是那方鼎。
将鼎掏出来丢到桌上,花子衿仔仔细细翻来覆去地看了许久,终于在鼎的下方看到了三个字:神农鼎。
“神农鼎?神农鼎是个什么东西呀?难道说神农鼎的主人是一个农民,可是后来成了神仙,这曾经用过的鼎便被封为神农鼎不成?”花子衿嘀咕道。
原本以为自己回房用不了多久,帅哈一定会跑来看自己的,可是没有想到自己对着这方鼎都看了差不多一个时辰了,却还是没有听到敲门声。看来,帅哈眼下也是有了美人忘了主人呀。
花子衿将神农鼎小心翼翼地藏好,除妆准备歇息。
也不知道明天身在何方,既然如此,那么还是暂且先顾好眼前吧。
夜已深,苍月国街头的风也开始肆虐起来。
花泅水架着醉意醺然的火麟天往客栈走,月儿清冷的光辉洒落在他的身上,他抬头看着遥远的天边,内心又不可控制地想起了她,想起那****用自己灵力调制驱疫丹的情景。她是那么率性而为的女子,如今没有自己在她身边,她能够照顾好自己吗?
“花泅水,我们这是去哪呀……哪呀?”火麟天顿住脚步,有些迷糊地问道。
花泅水收回渐渐飘远的思绪,耐着性子像哄孩子般柔声道:“你喝醉了,我带你回客栈。”
“喝醉?”火麟天轻蔑地笑了起来,冷声道:“花泅水你可太小看我了,我火麟天可是千杯不醉的,谁说我会喝醉!你……你赶紧的……赶紧给我找个漂亮的姑娘!我可告诉……告诉你啊,没有姑娘我火麟天是不会睡觉的!”
花泅水不由嗤笑起来:“看来你当真还不够醉,都这个时候了,还心心念念着要姑娘。”
他默默在心里头补了一句,看来,七帝还真是没有看错你。
只是,这深更半夜的,你不醉,我却是累了,你让我去哪儿给你找姑娘。罢了罢了……
花泅水眸子一沉,手中运力,直接一记手刀将火麟天给劈晕了过去。
这下,终于是清静了。
将火麟天安顿好后,花泅水回到自己的房间,正准备歇息,却突然听到敲击窗户的声音。心中一动,明知不可能,却还是生出一股奢望:莫非,是子衿?
这个念头一旦冒了出来,便是不能控制,尽管花泅水自己都知道这个念头有多么不切实际,可他还是快速地走出房门,四处张望着。
“花泅水,过来,这边。”
不是花子衿的声音,花泅水心中涌起一阵浓厚的失望。
欧阳艄公手中摇着扇子,含笑道:“你可真是踪迹难寻,我找了许久,可算是找到了。”
“你找我做什么?”花泅水沉声问道。
深夜被花子衿以外的人扰人清梦,他自然不可能给这个人什么好脸色。
欧阳艄公轻轻摇了摇扇子,笑容如风一般,道:“找你自然是有要紧的事,不如我们借一步说话。”
“有什么事情,就在这里说吧。”花泅水语气淡淡,让人听不出他此刻的心情。
欧阳艄公却也不觉得尴尬,依然是一脸的笑容,道:“花泅水你的性子还是像从前一样,当真是一点儿都不讨喜啊,也不知道方神医为什么就喜欢你,真是让人想不明白啊!”
“方神医也在?”花泅水挑重点反问道。
欧阳艄公点头,手中扇子收拢,往手心上轻轻敲了一下,笑道:“看来,还是要说出方神医的名号来,你的神色才会有所动容,果然是我欧阳艄公的面子太小了呀。”
花泅水不理会欧阳艄公酸酸的言辞,他转身将门掩上,薄唇紧抿,道:“走吧。”
“去哪?”欧阳艄公明知故问道。
花泅水眸光微冷看向他,道:“带我去见方神医。”
“哎,花泅水,你说话的时候脸上就不能带着一丝丝笑意吗,好歹我欧阳艄公可是对着你从头笑到尾的。”欧阳艄公愤愤然道。
花泅水语气更加冰冷,道:“那是你自己愿意的,我并没有强求你。”
“你……”没有想到花泅水竟然会这样回答,欧阳艄公顿时被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扭头便往前走,走得很大步,心里恨不得能够将花泅水给甩出几十条街,反正到时候回方神医那里,便说是花泅水托大自己不愿意来见。
可是疾步走了一条街过后,花泅水回头,却是惊讶地发现花泅水还不紧不慢地跟在自己的身后,而且相比自己都有些气喘吁吁,他却是呼吸平稳,甚至乎,也不知道是他眼花还是怎的,竟然还从花泅水眼中看到了浅淡的笑意。
真是活见鬼呀!欧阳艄公的心里忍不住骂道。
花泅水见他脚步慢了下来,便问道:“可是到了?”
“早见晚见都是要见的,花泅水你又何必心急呢?”欧阳艄公心中很是不痛快,尤其是想到那日,花泅水一声不吭地带走了花子衿,而且自那过后,自己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这让他看着花泅水越发觉得可恶。
他回身,挡在花泅水的跟前,冷声道:“有件事情,我想跟你谈谈。”
“何事?”花泅水言简意赅地问道。
欧阳艄公顿了顿,稍稍酝酿了一下情绪,这才问道:“花子衿呢?怎么没有见她跟你在一起?”
提起花子衿,花泅水的眸子也是一黯,本来就冷冷的脸,此刻看上去倒像是结了冰一般,语调也像是寒冬腊月里肃杀的风,他沉声道:“你问她做什么?”
“大家不都是朋友吗,作为朋友,关心一下难道不是理所当然吗?”欧阳艄公一副天经地义的样子,他看向花泅水,追问道:“难不成你也没有她的消息?”
花泅水眸光深沉如水地盯着欧阳艄公,这一刻,欧阳艄公竟然有种自己被看穿,无所遁形的感觉这感觉,自然不会让人觉得舒服,他身体稍稍往旁移开了些,笑道:“不说便不说,何必这样咄咄逼人地看着我。”
“方神医在哪?”花泅水别过目光,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淡然如水。
跟欧阳艄公计较这些,他都觉得有失身份。
经历了这一番不愉快的谈话,欧阳艄公也失了兴趣试图从花泅水嘴里得到花子衿的消息了。只盼着等会方神医能够问起,到时他倒要看看这个花泅水还能够嘴硬到什么时候。想到这,欧阳艄公大步往前走,道:“就在前面了。”
花泅水跟着欧阳艄公七拐八弯的,最后,终于在一家农家小院门口停了下来。
欧阳艄公轻轻敲了敲门,从房里传来方一舟的声音,“是花泅水来了吧,进来。”
一方纯朴款式简单的红木四方桌摆在正中央,花泅水坐下,环顾了一下四周,从打开的窗户口往外能够看到一大片碧绿的翠竹,倒也是赏心悦目,只不过这房间的装设实在是过于简陋了些,这让设计出泅水山庄那样奢侈精致的花泅水颇有些不适应。
“来,泅水,坐下,喝茶。”方一舟将三个茶杯都注满,笑着招呼道。
花泅水点了点头,在方一舟的对面坐下。
欧阳艄公适时地插话,端起茶杯笑道:“这处民宅,方神医已经买下了,决定作为以后的住处,花泅水你以为如何?”
花泅水点点头,嘴角含着一抹浅笑,却是看向方一舟回答道:“是一处清雅宁心之地,想来方神医为了找到这么一处妙处,定是费了不少功夫吧。”
这番不显山不露水的夸赞,实在是让方神医心花怒放,他欢喜地手中茶杯一饮而尽,嘴里却是谦虚地道:“哪里哪里,泅水你谬赞了,这么个地方还当真是机缘巧合得到的。那一****凑巧经过,看见一丛翠竹露出墙头,当下就喜欢上了,于是便想着法子将它买了下来,虽然吧,是有些简朴了,可是倒挺合我的心意。”
方一舟这一生的经历概括起来,用“机缘巧合”四字来形容最是合适。这也间接影响了他许多决定,对于机缘巧合之事格外认可。
花泅水轻轻点了点头,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是竹叶青。放下茶杯的时候,他抬头看了一眼方一舟,轻声道:“我心里有些话,想要跟方神医说说。”
欧阳艄公一听这话,敢情花泅水这是想撵自己走,他当下一脸灿烂笑意,道:“大家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当面说又何妨,何必弄得这般生疏呢。”
花泅水不理会他,只是将目光投向方一舟。
方一舟沉默了一下,看向欧阳艄公点头示意。
纵然内心百般不甘愿,可是方一舟都已经表态了,欧阳艄公只得起身往外走去。
“我找你来,原本是有事要说的。上回渡劫过后,你觉得怎么样了?”方一舟神态中流露出一丝担忧,这段时日,他一直都在想着如何让花泅水吸收体内全部的力量。
每个人对于与自己命运相同的人,都会格外生出一股怜惜之情,看着对方成长,就仿佛是看到了过去的自己。
花泅水没有想到方一舟竟然到现在都还在关心自己,心中一暖,脸上的笑意便也就跟着鲜活起来,点头道:“方神医不必担心,这力量既然能够为我所得,便必然会为我所用,只是这个过程,可能会稍稍漫长一些,不过比起自己修炼,倒也是等于走了捷径。”
“你能够这样想,我觉得很欣慰,看来这力量果真该你所得!”方一舟对于花泅水这种乐观的精神十分欣赏。想起方才花泅水让自己屏退欧阳艄公,不由含笑问道:“你有什么心里话想要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