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袍青年闻言大喜过望,连忙招呼其余诸人过来给十渡心二人见礼。
马队中有两位女子,一位大约十八九岁,一张瓜子脸,面貌清秀,身材苗条,腰肢纤细,披一件青色大氅,内穿一身干练的白色武士服,将身段显露得凹凸有致。
另一位却是名红衣女子,看样子约有二十多岁,眉目如画,体态婀娜,胸前风光很是雄伟,头上戴着一顶雪白的貂帽,腰佩弯刀,肤色白皙,十分动人。
十渡心神情淡然,身姿挺拔,身背黑鞘游龙剑,着一套黑色武士长袍,长袍虽不华贵,但是做工和剪裁十分得体,使十渡心本就清秀白皙的模样平添了不少英气,与周围的锦衣公子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白衣女子神情冷淡,见十渡心二人衣着简单,只是淡淡拱了拱手。红衣女子催马上前,仔细打量了一下十渡心,此女见惯了声色犬马的纨绔之辈,此时看到十渡心英气十足的面庞,顿时耳目一新,不由得心生好感,便下马热情地跟他打起了招呼。
“小女子周若兰,见过公子,此番多亏公子为我等解了燃眉之急,小女子不胜感激,敢问公子尊姓大名?”红衣女子上前施礼,甜甜地问道。
身后诸位公子哥见红衣女子如此热情,顿时大感意外。此女乃是周氏家主周乃方的长女,周乃方不惑之年便已出任大楚户部侍郎,乃是周家历史上最年轻的家主,其女周若兰,生的貌美如花,艳名广播,虽早已到了出嫁的年龄,却眼光极高,家里多次为她张罗婚配之事均被其拒绝。平日里周家诸人都对其礼让三分,不想今日居然对一个陌生青年如此热情,着实不寻常。
十渡心见红衣女子举止彬彬有礼,也不好过于冷淡,拱手回礼道:“姑娘客气了,在下无姓,名叫十渡心,这是在下的妹子,名叫傅小双。”说着拉着傅小双回礼。
红衣女子一听十渡心之名,顿时大喜:“啊,你就是风无二大师府上的少年英雄十渡心?我听家父说起过你,听闻你四年前大战炼气高手巡防营郎将黄满江,力斗巡防营六合刀阵,此事如今已是人尽皆知,家父常以你为榜样来教育我族中后辈。”
周若兰言毕拉着白衣女子来到十渡心面前说道:“这是我的妹妹周若云。若云,还不快来见过公子?”
周若云闻听十渡心之名,想起对方只不过是十渡营的一个外逃奴隶,顿时厌恶地低声嘀咕道:“不就是个奴隶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周若兰一听,脸色顿时一沉,面若寒霜地训斥道:“你这丫头好生无礼!!”说罢告罪一声,拉着她到一旁去了。
傅小双见周若云如此表现,气鼓鼓地对十渡心道:“阿兄,此女子好生讨厌,不如我们不要理他们了,还是继续赶路要紧。”
十渡心笑着安慰道:“我本来就是一名奴隶,十渡心的名字也没有什么丢人的,再者今时今日我游历天下,正是为了磨砺身心,倘若被一女子嘲笑一番便心生不满,不免过于小气。我既然答应要为其指路,又岂能言而无信?”说完,十渡心看着红衣女子的背影悠悠地说道:“况且,这世间总还是有人不以出身论英雄,何尝不是一桩幸事,哈哈,当浮一大白!”
周礼川虽然纨绔,但是对武林高手向来十分崇拜,得知此人就是新近名声大噪的十渡心,不由得对其心生好感,便凑上前来不住地向十渡心请教各种问题。
过了好一会儿,众人收拾心情,在十渡心的带领下改变方向,继续赶路。
路上积雪很厚,若是不骑马赶路对人的体力要求是非常高的。
周礼川想让一匹马给十渡心和傅小双同骑,十渡心闻言却只是让傅小双单独骑马,自己牵马而行。众人不解,十渡心却说:“脚踏实地,感悟天道,对习武大有裨益。”
周若兰闻言,更是心生钦佩,便将自己的马让给了傅小双,陪着十渡心一起步行。
……
“公子,小女子听闻公子的修为已经达到了炼气境,却不知传闻是否属实?”周若兰轻轻喘息着,脚下一深一浅地踩在雪地里,口中呼出的热气在胸前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胸前的峰峦随着呼吸一起一伏,煞是诱人。
十渡心轻咳一声,故意看了看天色说道:“姑娘听到的传闻可信度颇高,在下也是在去年刚刚突破至炼气境界的。”
周若兰闻言不禁赞叹道:“公子果真是难得一见的习武奇才。听闻我楚国以前最年轻的炼气境高手是太子殿下,他是十九岁到达炼气境界,如今二十一岁便已达到了凝神境界。公子如今是十七岁吧,也就是说公子十六岁就突破至炼气境界,当真是了不起。”
十渡心被周若兰这一顿夸,突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忙说道:“姑娘过奖了,太子殿下如今乃是天下第七大高手,手中真髓枪神出鬼没,无人可挡,在下区区炼气境,又怎么敢跟殿下相提并论。”
周若兰见十渡心居然露出了羞涩之态,顿觉有趣,捂着丰唇笑道:“公子又何必如此过谦呢,嘻……在阿兰看来你比起太子也不遑多让呢……”
十渡心闻言只能尴尬地笑了笑,眼睛不自觉地从周若兰胸前一扫而过。
……
天近黄昏,周家一行已经是人困马乏,周若兰陪着十渡心徒步走了一下午,着实累得不轻,一张俏脸上挂满了疲惫,十渡心却还是一副精力饱满的样子,周家诸人更是对他另眼相看。
“公子,天马上黑了,我们是不是停下休息一晚,等明日再行赶路?”周礼川望了望天色,下马问十渡心。
十渡心闻言扭头看向傅小双,只见傅小双一脸疲态,坐在马上无精打采,身子摇摇晃晃的仿佛已经困极了,便点头说道:“既然大家都累了,那就在附近寻一处避风之所休息一宿。”
不多时,一行人来到一处巨石形成的群山脚下,找寻了一个避风的所在,升起了篝火,拿出了干粮和酒袋,默默地休憩着。
傅小双倚靠在十渡心肩头,无精打采地看着旁边升起的火苗,两只眼皮沉沉地落了下来,不一会儿便发出了细细的鼾声。
十渡心抬头看了看天,用树枝挑了挑篝火,轻轻抱起傅小双悄悄地将她放在了已经铺好了的狼皮褥子上,用大氅小心翼翼地盖好,这才放心起身回到篝火旁。
周若兰见此情景不由得羡慕道:“小双真是有福气,有你这么一位好哥哥。”
十渡心轻轻一笑,立体的五官配上英气的眉毛,在篝火的照耀下显得越发英姿勃发,使得周若兰心里不由一荡。
“不知公子将我等带到官道之后,有何打算?”周若兰好似漫不经心地问道。
“我此番外出游历并没有什么明确的目的地,只想随遇而安,多走走多看看,走到哪里便是哪里,却是没有什么明确的打算。”十渡心随意拨弄着篝火,慢慢地说道。
“唉,公子这等逍遥自由,当真是让人羡慕。小女子此番带着族中姊妹前去家族下属的周山营,是为了帮助家族打理琐碎事务,到了那里恐怕又会诸事烦身,身不由己。如若不是有家父嘱托在肩,真想随公子一起游历这大好江湖。”
十渡心听闻周若兰此言,心里顿觉异样,半晌才笑着说到:“姑娘说笑了,在下乃一介奴隶,如今只是不受官府束缚,偷得清闲日子,倘若与姑娘在一起游历,不免让有心人说闲话,如若毁了姑娘的清誉那……”
周若兰闻言内心猛然一动,突然坐到十渡心对面,一张俏脸几乎碰到了十渡心的鼻尖,目光热切地看着他说道:“倘若我不在乎呢?”
她见十渡心半晌也不作声,便自顾自地说道:“阿兰打从第一眼看到公子便对公子心生好感,如今得知公子就是阿兰心驰神往的少年英雄,便更是内心欢喜。如蒙公子不弃,阿兰愿意舍弃这家世门第,随公子浪迹天涯。”
十渡心闻言,惊讶地说:“周姑娘万万不可,在下只不过第一天与姑娘相识,怎敢让姑娘托付终身!还望姑娘三思!”
言罢,急忙跳将起来,逃一般地离开了此处。
周若兰望着十渡心狼狈的背影,不由得笑出声来:“真是个天真可爱的小郎君……只可惜我福缘浅薄,不知有没有此等福分……”
次日天刚蒙蒙亮,众人便早早醒来打点行装,十渡心用火化了点雪烧了一锅开水,众人就着开水吃了点干粮便继续上路。
这时,地面突然传来剧烈震动,一阵密如雨点的马蹄声骤然从远处传来,周家一行人顿时大惊失色,只有周若兰稍稍镇定,迅速靠近十渡心,说道:“像是大股骑兵。”
十渡心闻言将傅小双抱下马,对周若兰说道:“阿兰姑娘,小双就先交给你了。”说完身形一闪,便出现在了一处高高的岩石之上。
只见狂风袭来,十渡心的黑发高高飞扬,黑色的长袍发出烈烈的声响。
不远处,一道黑线如潮水般涌来,十渡心不由地捏了捏手腕,一股冲天剑意缓缓散发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