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凡起身坐好,因为动作极其轻柔,他睡的床铺甚至连丁点声音都没发出来,不用担心会惊醒睡在上铺的贾忠厚。
接下来任凡身形如同鬼魅一般,穿好衣服,下地走出寝室,带上们时,还不忘施放暗劲,使门锁缓慢地触发,不发出半点声音。
等做完这一切后,任凡脚步加急,但这时宿舍已经封门,无论是外出晚归或者想外出的学生,都无法通过宿舍楼的大门了。
对于任凡来说当然算不上问题,任凡快步走到一处楼梯拐角缓台,从里面打开缓台窗户,抬脚迈出窗外,施展风蛟辇,整个身体如同一只大鸟一般,掠过昏暗的夜色扬长而去。
夏语冰跟任凡分开之后,并没有回女生宿舍,独自徘徊了一阵后,用自己的手机拨通了经贸系学生会主席张奥的电话。
“夏美女,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张奥知道这是夏语冰的电话号码,(毕竟是美女的电话号码)电话一接通,还没等夏语冰说话,张奥先说出这句带有几分讥诮的话。
夏语冰的脸上掠过几分懊恼,不过随即用她那清凉的嗓音,并带有几分歉意的语气说道:“张主席,我给你打电话是想向你道个歉,刚才……”
“哦……是这样啊,没关系的,让美女道歉显得我这个当学生会主席的多狭隘多失败啊,你呢不用有什么压力……”
“是这样的张主席,不是我向你道歉,我是想替我的同学道歉……”
“你是说在舞会上你的那个高中同学?”
“是的……”
“哎呀这可不好办,你知道你的那个同学得罪的是谁吗?燕京的阎家听说过吗?据我所知,你的爸爸是一名地级市的副市长,那你就更应该了解阎家的势力了,你同学得罪的,正是阎家第三代的公子哥,哪怕你同学仅仅是得罪了我,咱们之间都好说,得罪了阎家……啧啧……”
“张……张师兄,我叫你一声师兄,就当是可怜我们这种什么都不懂的新生,给我们指个明路好吗?”
“……这……滋——好吧,这样,其实这位阎少我也多少了解一些,不是那么不好说话,关键是,你要拿出足够的诚意,诚意你懂吗?”
“那……张师兄你说个地方,我跟阎少当面表示一下歉意好吧。”
夏语冰说到这里,张奥对夏语冰表现得如此上道那是相当满意,脸上挂着笑意。
“好说好说,你先把电话挂了,给我十分钟,要吧?”
“嗯。”
张奥说是让夏语冰等十分钟,实际上连十分钟都没到,一辆保时捷卡宴豪华跑车就停到了夏语冰的身旁。
开车的阎树,还有坐在副驾驶上的张奥,都看到夏语冰一个人站在路边上,俩人的脸上同时现出一副别样的笑容来。
副驾驶位置冲着夏语冰,张奥摇下车床,探出脑袋来,招呼夏语冰。
“喂,上车吧。”
“你们来得挺快的。”
夏语冰一笑,实则心里对张奥还有阎树极度的厌恶,明知道自己分明是把羊往虎口里送,但还是硬着头皮准备上车。
张奥那可是相当有眼力见,赶紧下车,软磨硬泡让夏语冰坐在副驾驶位上,他自己屁颠颠地坐在后座上。
“夏美女,你倒是真给面子啊。”
负责开车的阎树,眼看着前方,头部连动都没动,沉声笑道。
在他看来,这个美女已经是他碗里的肉,不急于这一会儿,这才装作矜持。
“还是阎大少您给面子,我一句话,您就开卡宴来,我可真有些受不起呢!”
夏语冰也是目视前方,语气清冷道。
阎树在男女之事上早就是老鸟,凭着家世背景还年少多金,那些投怀送抱的女子,无不尽展风情,试图快一些魅惑这个阎大少,甚至像牛皮糖一样粘上就甩不掉。
夏语冰则给阎树带来不一样的感觉,这正是阎树想要的,肉再香,也有吃腻的时候,得换换口味不是!
“阎少,对不起啊,在舞会上我……”
夏语冰原本是想好了的,当面向阎树表示歉意,只要能保住底线,尽量争取阎树的谅解,为任凡解除这个潜在的麻烦。
但夏语冰透过风挡,看着后退得越来越快的车外路灯,显然车在加速,几分钟就远离了校区,心里不由得后悔了。
虽然夏语冰没开口问阎树要把车开到哪去,但夏语冰何其聪明,已经嗅到了一丝不对,然而即使车内是两个普通男子,此时的处境对于夏语冰来说,也是相当不利的,何况车内的这俩男子,别说她夏语冰一个弱女孩子,就算换成另外一个强壮男子,也未必敢对阎树还有张奥轻举妄动。
权势,对于小小的****来说绝对是一座无法抵抗的大山,尽管夏语冰也是官二代,但一个地级市的副厅级干部,感在京城内称高官吗?
夏语冰心里正忐忑着,阎树一边开着车,一边跟夏语冰唠起闲话,包括原籍、学校、家庭还有来到燕京之后是否习惯等等。
当阎树得知夏语冰有一个副厅级干部的爸爸时,嘴角一弯扬起一丝不易被察觉的微笑。
如果仅仅是一个平民的女儿,事后洗地,也许免不了要做出一定的补偿,如果是一个官员的女儿,而且还是一个地级市官员的女儿,对于阎树来说,反而更好搞定。
试想任何一个人一旦踏足官场,谁不渴望尽快的升迁,这官可不怕越做越大啊,怕就怕岁月不饶人,熬不到那个份上,更怕被裙带风压得无法出头。
阎树觉得即使自己不能给夏语冰的父亲一个承诺,至少会留下一个希望,不但夏语冰的事情不会给他造成意想不到的麻烦,而且自己还有父亲都会多了一条忠实的走狗,在官场上混,培养属于自己的派系,那是相当重要的。
“我替我的男友向你说声对不起……”
夏语冰特意将“男朋友”这三个字咬得特别重。
“没关系,我这人没别的优点,就是心大。”
阎树似乎毫无察觉,只是一笑而过。
“那既然这样我是不是得回去了,你看现在也很晚了……”
夏语冰清楚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再留在这里了,但也无法做出跳车逃生之类的举动,只得用乞求的目光侧过脸看着阎树。
“我说语冰,我刚才在电话里跟你怎么说的,诚意,诚意懂吗。人家阎少只不过是想多跟你说说话,你就这么着急离开吗,难道我们是老虎吗”
张奥以巴结阎树为己任,在夏语冰身后,用指节不断敲着夏语冰身下座椅的椅背,用上级训斥下级的语气说道。
“我……”
夏语冰心里实在是太后悔了,觉得今天这件事,是自己活到十八岁做的最傻的一件事。
任凡早就看清楚了这帮人光鲜的外表之下令人不齿的面目,可笑自己竟然幼稚的以为,冤家宜解不宜结,只要拿出足够的诚意,也许会争取他们的谅解,这样就会帮任凡解除这个麻烦。
现在看这情景,的确是需要自己拿出“足够的诚意”,可是这种诚意,显然是远远超出了自己所能接受的底线。
但明白又如何,俗话说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自己则是上了贼车容易,下贼车难了。
夏语冰的脸色因为紧张慢慢地苍白起来,一对胸峰因为呼吸急促,大幅度地起伏。
正在开车的阎树用眼睛余光,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一阵邪火由丹田部位萌发,迅速扩展到全身。
卡宴的车速被阎树飙到了时速200左右,夏语冰甚至根本看不清楚车窗外的情景,不知道车正开往哪里。
“我……我们这是去哪?”
夏语冰知道再装糊涂是不行了,鼓足勇气问道。
“放心啦,语冰,放松别紧张,阎少今天心情不错,准备请你到家里坐坐。”
到家里坐坐?
夏语冰很自然地想到了远离繁华市区的豪宅。
一想到这些,夏语冰的心情反而不像刚才那样紧张了,就算一时无法脱身,只要以做客的名义被请到所谓的家里,或许自己有机会周旋一阵子。
夏语冰想得没错,片刻之后,阎树将车速减慢,夏语冰重新能够透过风挡玻璃看清楚车外的情况。
显然阎树把车开到了一片富人聚居区,尽管是在夜间,但这一带路灯不比繁华市区少,可以清楚地放眼望去,清一色都是二层甚至是三层独立别墅。
阎树不断放慢车速,终于在一幢二层别墅的院门前停下,并且还侧过脸看看夏语冰。
燕京寸土寸金,绝大多数在燕京打拼了多年甚至半生,都无法购置一处哪怕是小户型的房子用来安身,更别说眼前这幢二层独立别墅了——屋外占有一定绿化面积的院子不说,单是这二层居住面积,怕是不少于三百平方米吧!
“就是这里了,小了一些,不过好在清净。”
阎树说着,一直盯着夏语冰的脸,希望能看到艳羡甚至是热切的表情,然而阎树失望了,他看到的只有紧张还有警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