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凡将餐盘和筷子推到一旁,老神在在地侧过脸,看着夏语冰。
“你……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夏语冰不由得老大不自在,抬头抹了一下从鬓角垂下来的几根散乱的发丝,低头说道,向来夏语冰以她那清冷生人勿近的性子,一旦发现有别的男生在看自己,一定会回敬对方一道冰冷的目光,直到把对方看得低下自卑的头为止。
任凡似乎就是夏语冰的克星一般,她那清冷的性子,在任凡面前玩不转,可又不敢细想这到底是为什么?
“我怎么感觉,你这副样子就像是老婆在担心自己的老公啊!”
“啊……”
夏语冰差一点儿尖叫出来,要不是看周围那么多人,及时控制住,夏语冰简直要为自己如此剧烈的反应羞死了。
毕竟刚刚发生那么大的事,现在任凡和夏语冰,几乎就是整个食堂大厅的注视焦点,其中不乏针对任凡的幸灾乐祸的眼神。
“怎么了?”
任凡那副无辜的样子,简直要把夏语冰气疯了。
“什么怎么了,我说你这人,我好心好意关心你,你却趁机占我便宜,谁是你老婆啊!”夏语冰摆出一副委屈得要死的样子,真想撇下任凡一走了之。
“开个玩笑嘛,你说来燕京大学转眼快一个月了,你应该想家了吧,咱们在这里熟人没人,除了你和我,我这不也想让咱们俩之间开开心吗。”
夏语冰面对任凡的安慰,颇不以为然,“还开心呢,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解决刚才的事吧,我可不是吓唬你,就凭刚才那些人的背景,真的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的。”
“嘿嘿……”
任凡讪讪地一笑,却夹杂着一丝冷笑。
当然了,任凡不会让夏语冰看出这些的,自己跟那些权贵家族之间的恩怨,不能把夏语冰卷进去。“行,听你的,一会儿你们系的舞会一开始,我就跟你去,要是运气好能见到那个路少,我跟他道歉,争取他的谅解。”
“这还像句花,只是不知道这个路少会不会心眼太小不接受你的道歉。”夏语冰听了任凡这句话,颇感安慰,不过还是有些担心。
“没事的,我任凡就是****一个,他路少跟我计较什么呢!”
任凡一说“****”,夏语冰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
路拂晓急匆匆走出食堂,脚下仍不停,甚至将要走出校门,方才停下,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一送下来,方才发现,自己的后背里外两层衣服都被汗水浸透了。
“路少。”
“路少。”
刚才在食堂跟随路拂晓的几个人,一直不离不弃地跟到这里,路拂晓不说话,他们谁都不敢开口。
现在路拂晓一停下脚步,而且看样子吓得不轻,他们赶紧围过来,准备安慰一番。
“哎,你,怎么样?”
路拂晓问被任凡抓着胳膊丢出多远、练健美的那位。
“我……”
当被路拂晓问起伤情时,这货脸上露出一副痛苦的表情来,被摔得七荤八素不说,单说被任凡抓过的手腕,现在一圈都呈现出了青紫色,远看上去就像是一道奇怪的刺青,甚至肿起一指多高。
“你呢?”
路拂晓拍拍练过拳击的这位。
“路少,我……”
开什么玩笑,轻描淡写地一拳,把人打得腾空飞起,摔到数米开外,你要说没事,这才出鬼了呢!
幸亏任凡没有动杀心,要不然这一拳可不是打断几根肋骨那么简单了。
“你们俩现在就去医院吧,费用不用你们操心。”
路拂晓轻轻叹了一口气,毕竟这些人是跟着自己混的,当然得替他们担当一些。
“谢谢路少。”
这俩伤兵感激涕零,强撑着朝校外走去。
路拂晓把另外几个人打发走,让他们开车送这俩伤兵,独自留下他自己。
“路少,你自己……”
其中一个燕京阎家子弟,有些不放心地看着路拂晓。
“我没事,你走吧,有什么需要的话,电话联系。”
“可是路少……”
“你就走吧,我要是有事,刚才就出事了,放心,刚才那个新生我多少知道他的来路,他不会轻易犯浑。”
路拂晓这样一说,那个阎家子弟方才离开了路拂晓。
眼看着天色已晚,校园内各处亮起了路灯,加上各院系的教学楼还有学生宿舍的灯光,校园内的光线倒不是很暗。
路拂晓坐在一处石凳上,点了一根雪茄,烟草的麻辣使他镇静了不少。
奶奶柏丽是燕京柏家的主心骨,有她坐镇,柏家的子弟借助她的手腕,从政的从政经商的经商,多年来一直如鱼得水。
目前,由于祖父路泽华由家族政治滋生裙带风,因此路家人退出政坛选择经商的比较多,父亲路溥楠和伯父路子东共同一家公司——燕云股份。
燕云股份由大大小小有百十多个股东组成,路子东占有百分之二十五,路溥楠占有百分之十八,余下的股东占有的股份两位数个位数不等。
也就是说现在燕云股份最大的股东,就是路子东。
路子东一直没有儿女,路溥楠只有一个独苗,就是自己,路拂晓。
如果不出意外,将来伯父和父亲都老去后,自己应该是顺位继承者。
每当想到自己是燕云股份这个商业庞然大物的继承者,少股东,未来的董事长,路拂晓总免不了要自我膨胀一番。
当然这一切都是在不出意外的前提下。
可是人生就是充满了意外,要不是奶奶一直在幕后极力扶持柏家子弟,一直密切注视着路家的动静,伯父早年有一个私生子这件事,自己恐怕到现在还不知道。
更麻烦的是,伯父竟然有这个意愿,找回这个私生子,让他认祖归宗。
如果这个私生子回来,必然会威胁到自己这个燕云股份顺位继承者的地位。
好在祖母是伯父的继母,她更愿意将所有的感情倾注在自己父亲这一脉上,她也不希望伯父这一脉突然多出这么一位子嗣,威胁到父亲这一脉在家族中的地位,所以……
路拂晓想到这里,狠狠地吸了一口雪茄,心里又有了底气,暗杀任凡,是在祖母的暗示和默许夏进行的,就算自己做出再出格的事情,只要有祖母在祖父身边枕头风一吹,天大的事还不算大事化了,小事化无!
因为有柏丽这个靠山,就像是得到尚方宝剑一样的路拂晓,一番惊魂过后,再次对任凡动了杀心。
但一想到刚才任凡那恐怖的身手,路拂晓由不得打了个寒战。
自己是路家的子孙,任凡同样也是,明面上的身份是寒门子弟,实则是大伯的私生子,
一旦得到大伯甚至是祖父的承认,想做掉他保护自己的地位,恐怕就万难了,况且他的身手又非常人所能比!
如果说路拂晓仗着家世,觉得自己在燕京,甚至在华夏没有做不到的事,现在则犯难了。
路拂晓甚至说不清楚,当初委托堂舅表哥柏朴君安排人暗杀任凡,这是不是一个愚蠢的决定。
事到如今,恐怕难以回头,现在路拂晓也了解到了,祖母所在的柏家在祖父的打压下,远远没有几年前那么风光,如果父亲这一脉再失守的话,恐怕风光不再,一旦再被那个私生子上位,那么自己以后的日子……
路拂晓想不下去了,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狠戾,掏出手机,拨通了柏朴君的电话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