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在龙被突如其来的情况吓得一哆嗦,本能地把指着任华的破酒瓶子藏在背后。
虽然未见其人,仅闻其声,张在龙知道是自己的表弟任凡。
任凡的话音未落,人已经到了张闯父子近前。
“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张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虽然任凡半夜闯进他们家时,张闯就已经认识到自己的这个外甥不是善茬,但想不到竟然是这么硬的一块铁板,敢跟松河市头头一号地头蛇叫板。
“当然是走进来的。我跟陈四之间的事,还要劳烦姨夫和表哥,真是不好意思啊!”
任凡在一进门的刹那,眼前的一切,使他明白发生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精芒,一阵杀气在脸上一闪而过,笑呵呵地说道。
不好意思你妹啊!
张在龙在心里骂了一句,他可是挨过任凡的揍,那滋味,他可不敢再尝试一回,可是眼前这架势,任凡哪还会还不出来,他要是再揍自己一顿……
一想到挨揍的滋味,张在龙的小心脏不由得一阵悸动。
张闯咕咚地一下,咽了一口唾沫,脚步朝门外移动。
“姨夫,你帮我看着门口那俩小子,别让他们跑了报信。”
任凡虽然没看张闯,却好像他浑身上下都是眼睛,对张闯的一举一动门清。
张闯被吓得倒吸了一口冷气,他离着门口最近,他看清楚了,门口倒着俩人,可不就是陈四派来看门的那两个马仔吗!
自己跟儿子之所以敢这么做,说到底是因为抱住了陈四这根大腿。
可是连陈四的人都敢打,可见自己的这个外甥远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好对付。
“爸,妈,我来晚了一步,让你受苦了。”任凡先将父亲扶正,然后一个横抱将父亲重新放在椅子上,并腾出一手为父亲按摩受伤的腰椎。
一股热流,逐渐将任华腰椎上的疼痛感溶解了,任华慢慢从痛苦中解脱出来,即使这样,额头和鼻尖上的汗水,如同雨天的檐头一般啪啪啪地滴落。
任凡安顿好了父亲,接着抓起母亲受伤的手臂,一托一推,将脱臼的肘关节复位,再将母亲送到另外一个空座上坐好。
足足近十分钟,张闯父子一动不敢动。
一股凉气顺着张在龙的后脊梁往上冒,他想拔腿逃离此地。
然而说不清为什么,双脚死死钉在地面上,丝毫动弹不得,脚腕子却像是被醋泡过似的,软软地有些站不住。
“你们谁干的?”
任凡忙完了,方才直起腰来,目光泛着冷意,看着张闯父子问道。
按说上阵父子兵,可是能任凡对张闯父子来说威慑力太大,以至于张闯惊慌之下,竟然一指自己的儿子。
“是……是他……”张闯一开口,似乎还觉得不够,继续补刀,“你要是不信,看看,他手里还拿着酒瓶子呢。”
张在龙恨不能昏死过去。
******,还有比被自己的亲爹出卖更悲惨的事情吗?
张在龙心里虽然恨极,可是他不敢发作,藏在后背握着半截酒瓶的手一松,将半截酒瓶子丢在脚下。
这样反而弄巧成拙,等于告诉任凡,张闯说的话属实。
任凡看着张在龙,露出和善的笑容。
“表哥,这是要请我们喝酒?不好意思啊,我爸不喝酒,我对啤酒也不感兴趣,既然你们这么客气,我也不好不表示一下。”
任凡早就看到桌上有一瓶白酒,一把抄过来,用拇指将瓶盖掀开,将酒瓶朝张在龙递过去。
“表哥,为了感谢你对我们一家人的照顾,这酒我敬你,这可是你弟弟我敬你的酒,千万别推辞哟。”
张在龙咕咚一声艰难地咽了一下唾沫。
特么的57度的白酒啊,整整一瓶,你让我都喝下去?
“那个小凡啊,都是姨夫不好,没管教好你哥,你哥平时酒量也不行,这酒我替他喝吧。”
张闯发话,毕竟他刚才惊慌之下出卖了自己的儿子,心中内疚,他想替儿子挡一下。
“既然敬酒不喝,我只有罚酒了。”任凡并不将酒瓶子递给张闯,而是自己仰脖将一瓶子烈性白酒一饮而尽。
这一举动看得任华夫妇和张闯父子心里一抽一抽的。
这种烈性白酒,一口气喝掉一瓶,这完全就是自残嘛!
没等人们反应过来,任凡已经将瓶中的酒喝得一滴不剩。
任凡喝完了酒,将酒瓶用力往地上一掼,“啪”的一声将酒瓶摔得粉碎。
“上回教训了你们一下,本以为你们能收敛一点儿,想不到变本加厉,我爸爸本来受伤截瘫,还被你们这么折磨,我的妈妈,可是张在龙的亲姨,却被你们把胳膊弄脱了臼,你们的人性呢!要不是我赶来及时,我不敢想象,我爸妈会被你们折磨成什么样子!我敬给张在龙的酒,他不喝,那我喝,这酒喝完,从此以后,我不会再跟你们讲亲情。”
任凡说着拖动一串残影,到了张在龙的近前,双手左右开弓,抽了张在龙两个耳光。
两个耳光既快又狠,张在龙甚至来不及感觉到疼痛,双耳轰鸣,两侧的腮麻木不仁,张在龙赶紧张嘴将口中带血的唾沫吐出,竟然带着几颗牙齿!
张在龙既恨又怕,看着任凡。
张闯反而有些放下心来,因为他看出任凡出手惩戒完毕后,只要他们父子俩不再做出出格的举动,任凡不再会对他们父子俩出手。
“那个……我们可以走了吗?”
张闯试探地问了一句,既然亲戚之间彻底反目,连称呼都免掉了。
“我没让你们走。”
任凡断然否决了张闯的要求,同时上前几步将刚才撞开门并飞落在地的人翻过来,啪啪啪地抽了几个耳光。
张在龙可是看清楚了,那不是陈四吗!
卧槽,连陈四都落入任凡的手里了!
张在龙差点当场嗝屁。
别说张在龙,就连张闯也蒙了。
这父子俩一动不动,不是他们动不了,而是不敢动,生怕动一下触怒了任凡,当场废了他们。
张闯父子俩震惊,任华夫妇心中也几乎是惊涛骇浪。
在他们的记忆中,儿子根本就没有如此暴力的一面,出手狠辣,完全能将一个正常人逼得心理崩溃。
“小凡,咱有话好说,我和你妈不是还好好的吗!”
因为任华已经分析到了儿子已经今非昔比,所以他率先反应过来。
“爸,妈,我知道,不过我的原则是,人既然犯了错,就应该有付出代价的觉悟。何况,你们哪是好好的,分明是被打伤了好不好!”
任凡有些烦躁地顶撞了父亲一下,接着在陈四的一打脖颈。
用得力气不是很大,甚至不会令人疼痛,但一股暗劲恰到好处地刺激到了陈四的中枢神经,使他从昏迷中苏醒过来。
自己这是怎么了?
身上还有脸,怎么这么疼?
陈四迅速清醒过来,顿时回忆起昏迷之前的事情。
哎呀不好,我……
陈四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不妙,刚一动,却被任凡一脚踏在胸膛上。
“小凡,你的胳膊……”
细心的张丽萍看到任凡右肩下衣服破烂,有血渗出,染红了半个衣袖。
这个伤口,正是拜那个来自红棉的杀手所赐。
“妈,不碍事,就擦破了一点儿皮,别怕,等我处理完了这些事,我们回家。”
任凡侧过脸看看自己的伤口。
因为是在夜晚,匆忙之中没来得及查看伤口。
所幸不重,任凡完全可以凭借修持盛神诀心法,让伤口在一天之间痊愈。
但是任凡知道,如此一来再也不能对父母隐瞒自己有一身非凡本领这件事,这样也好,省的老是偷偷摸摸的。
母亲心疼的眼神,却增大了任凡的戾气。
虽然父母是被自己连累的,但即使没有自己,自己的父母也避免不了要被这些宵小欺负,这些人,真该死!
任凡脚下加力,苏醒过来的陈四刚要盘算如何拜托当前不利的处境,被任凡踩得脸红脖子粗,连胸骨都差点塌陷,想求饶都办不到了。
“小凡,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
任华见状,厉声喝止。
任凡赶紧松开脚,好让陈四尽快恢复正常呼吸。
毕竟是在法制社会,不能任性杀人。
这使任凡觉得忒不爽,不过冷静下来留陈四一命也好,可以向他讨回一些利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