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庭家具事业部改制的会议隆重召开了.
章英进行了康慨激昂的战略演讲,随后,刘建民对经理级以上的人员进行了任命。
会议一直持续到了晚上八点多钟,所以大家在会中休息时到公司的餐厅吃了饭。会后,朱定业鼓动刘建民请客喝酒祝贺一下,章英也觉得对,正式场合的任命太过于形式化,真还需要私底下的一顿酒来拉近乎,这叫做双重确认,所以也推了一把。刘建民很爽快说OK。
章英订了世纪创的豪华包间,叫了朱定业、聂恒、王一平、张学民等几个高层,还有秘书阿莲。
章英这么安排是有原因的,如果都是些大老爷们在KTV,那肯定要叫小姐的,而刘老板是董事长,不太好和下面的管理人员一起私混,老板还是要保留些老板的样子,太随意了也不好,所以他就叫了阿莲,这样有女同事在,大家也就不会再想着找小姐了,这样,就不会弄出尴尬来。章英知道,维持公司的伦理也是必要的,不能只做兄弟不做上下级。
在KTV里,大家看到有阿莲在,倒真的也收敛了很多。刘建民也觉得章英的安排合理,更何况,又为自己省了些费用,看来章英对成本的意识还不错,这样他更放心了。刘建民做了个简短的开场白,无非是将今天会议的重点又再说了一遍,但大家听着很舒服,使劲的鼓掌,身为老板,刘建民也很受用,所以就放开了酒量,与大家喝了起来。
朱定业做业务练出了一身好酒量,家具行业招业务流行一句话“要做业务先看他能不能喝酒”,这话也有些道理,中国文化本来就是烟酒茶的文化,更何况家具行业都是些土老板,不喝酒有时确实没法拉近距离。朱定业已然成了包房的主角,频频劝酒,他的前秃的光头在酒精的作用下更加的光亮,惹得大家都笑他“怎么把酒瓶顶到头上去了”。他就是这样的人,心眼比较直,快乐是他的一个追求。张学民也很积极,虽然酒量不大,但还是敢喝,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有时瞧不起朱定业,觉得朱定业土气,没有自己的儒雅,毕竟自己是重点大学本科毕业的。章英看在眼里,“这就是书生的小气!”章英在心里想着,他将眼光放在了聂恒的身上,只见聂恒正拿着酒杯敬刘建民,刘建民的手搭在聂恒的肩上,很亲近的样子,在低声说着什么。
聂恒跟了刘建民十多年了,在这里他是最老的资格,平时还跟刘建民保持着很近的距离,这个人成府很深,喜怒不形于色,是个老江湖了,对章英也是阴阳两套,所以章英在一年前就安排施奋做了板式生产经理,聂恒心理明白,但苦于章英是他的顶头上司,所以也只能这样,不敢把施奋给踢开。后来,有个供应商反水投诉聂恒拿材料的好处太高了,本来家具厂的生产人员、采购人员利用职务之便敲供应商的好处已经是行业的潜规则了,通常的老板是抓大放小,只要你不要太过份,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章英虽然很想杜绝这些事,但考虑到大的方面,也就没太计较,也顺手还了聂恒一个人情,这个聂恒是很清楚的。作为同僚,这种交易也是一种权术,也是一种生存的能力,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有时确实如此。其实这次,选聂恒也是迫不得已的,因为没有更合适的人选,更何况聂恒对公司还是较为忠诚的,为了妥当起见,章英事先也找了施奋,交待了很多,让施奋努力上进,多跟聂恒学些生产管理经验,同时,每个人都有缺点,也让施奋作为生产经理,多盯着工厂,以免出事。
章英看到刘建民有些微醉,看了一下表,时间也不早了,大家也尽兴了,就准备散了。现在东莞查醉驾查得很紧,所以王一平事先就没有喝酒,准备负责开车,送他们几个回去。章英自己也喝了不少,看到阿莲没喝酒,所以章英就让董事长不要开车了,明天来取,让阿莲先开自己的车送刘建民回去。刘建民推脱了几下后答应了,说他先缓缓酒劲,让他们先走。
章英给阿莲交待了几句,无非是开车小心些,把董事长送回家后把自己的车开回公司就行了,明天再把钥匙拿给自己,等等。
章英刚开始觉得今天的聚会很不错,刘老板不失时机地对高层又进行了一次鼓励,大家的感情像是更贴进了些。其实,一个团队,要懂得及时庆贺,因为小的成功经常会有,而大的成功一年没有几次,如果单等大的成功了再庆贺,那团队的热情很难维持在一个良好的状态上,经常找一些小的成功庆贺一下,大家工作起来才不会感到太累,就像车子要经常保养一样。
但当章英离开包房的瞬间,他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是两个人的眼神让他不安起来!一个是刘建民的眼神,喝完酒后他的眼眼已醉意迷蒙,似乎还有些燥动,像是迫不及待地等着章英他们先离开包房。另一个是阿莲的眼神,在章英的余光里,她的眼神显得非常怨恨和不安。
“会不会?---”章英有了一种负罪的感觉,阿莲是GZ人,来公司近一年了,二十多岁了,人也规距,长相也不错,就是瘦了些,有些骨感的美。“千万别让刘建民给搞了。”章英很想返回去,但他又想不至于吧,自己也不能太冒失了,所以也就听天由命吧。
人真的是第六感的动物,章英的不安就要变为现实了,只不过发生了一些变化。
阿莲此时很恨章英,她来公司的这一年来,她也见过刘建民很多次,刚开始还觉得这个老板不错,人很热情也很随和,但后来,特别是最近,他开始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摸摸她,吃她的豆腐,这让她很尴尬也很气愤。但苦于他是老板,想想他也没过份做什么,就忍了。
阿莲恨章英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凭着女人的直觉,她觉得章英对阿娜太偏心了,对自己却不冷不热,那个阿娜好像非常喜欢章英一样。自从跟她的男朋友分手后,阿莲对感情也不那么信任了,她甚至想随便找个嫁了,只要他人不是很差,家里条件可以就行了。这也是漂流到东莞的很多打工妹的共同想法,人怎么过都是一生,自己舒服就行了,甚至有些女孩因此走向了凭自己的身体赚钱的道路,这也是东莞小姐多的原因之一。
但此时,也许是恨章英的原因吧,也许是KTV包房的暧昧氛围的刺激吧,阿莲也有了一种想大喝一场的冲动。
“来,阿莲,要不我们也喝一杯,”刘建民见阿莲站着不动,有些不知所措,就随意说。
没想到阿莲应了一声,就很快的靠了过来倒酒。她显然不会喝酒,也有些激动,酒瓶都拿不稳,酒洒了出来。
“刘董,我不会喝酒的,但今天我陪您一杯。”阿莲说着,边用餐巾纸擦拭洒在茶几上的啤酒,刘建民看到她还未喝酒脸好像已经红了。
“少喝一些没事的,对身体好,对女人身体更好。”刘建民见阿莲自己主动喝,便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阿莲虽然涉世不深,但她也知道喝多了会发生什么,但她顾不了那么多了,她一个人离开家乡,在这里也孤单一人,这个老板不是很坏,至少可以暂时靠一靠。女人的变化真的是很快的,这也就是她刚才一念之间的想法,并且一旦想达到目标,就会不顾一切。
反倒是把刘建民搞懵了,别看他平时也开阿莲的玩笑,也占她的小便宜,但只是调节一下情绪玩玩而已。而现在,当他看到阿莲这么主动的喝酒后,反而不知道该如何收场了。他不想在公司内部搞出什么乱子来,但他也很难拒绝这种他觉得很清纯的诱惑。阿莲跟他经常玩的小姐比起来,虽然农村味重一些,但很清纯,他觉得很干净。几乎就在同时,他有了一种快感,这种快感,是来自于刚才章英临走时的眼神,他虽然有些喝多了,但他还是敏感的捕捉到了章英的后悔,“搞你的秘书!”这让他这个没上过几天学的土老板很兴奋,“你年轻怎么样,你学历高怎么样?你整天让我让着你供着你,又怎么样?你的秘书还不是我想要就要的?”,这好像是两个男人的心理较量,虽然只是刘建民一人想而已。但刘建民马上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有些荒唐,又有些龌龊,因为章英根本没把阿莲当回事。回到根本,章英是他的得力马仔,在帮他打理公司,“不该这么想,”刘建民立刻回了回神,将视线转到了阿莲身上,“或许,”,另一个想法又冒了出来,“她可以是我的一个棋子。”刘建民得意的笑了笑,他决定,玩一玩,但不能搞破底线。
阿莲根本没察觉出来刘建民复杂的心理纠结,继续给两人倒上了酒。坐的也离刘建民更近了些。
章英刚回到沙田小区自己租的房间里,就收到了一条短信,是阿娜的。
“你回来了吗?是不是又喝多了?少喝些对身体好!”阿娜的信息让章英看了很温暖。今天他也喝多了些,刚才朱定业要去桑拿,他也真想去放松一下,但考虑到今天的时间不适合,就推了。现在回到家里,突然感觉心里空的厉害,看到阿娜的短信,真想马上飞过去温存一下。
“还好,我已回家了。”章英还是克制了自己的冲动,但觉得这样只发这些也太不近人情了,便又补充着写,“谢谢,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吧。晚安。”
“围城,真是经典啊”,章英躺在床上想,“到处是局,只是不明白,哪些局是自己设的,哪些局是别人设给自己的。”想到他的战略大计正在上演,他将思路转到了事业部改制后的工作推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