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氏被请了过来,这段时间陶氏吃好喝好,又缺少运动,人倒是胖了一圈。
苏老太太一见陶氏这样子,心里头就憋着一股火,拍着桌子问道,“老二媳妇,老身来问你,你是不是想要改嫁?”
陶氏四下张望了一番,咬牙坚定的说道,“是,儿媳想改嫁。反正你们也看不惯我,我自己的儿女也嫌弃我,我在苏家就是个多余的存在。既然如此,我不如改嫁,还能过几天好日子。总归我主意打定了,你们都别拦着我。”
“成璟是你的相公,你不思为他守节,竟然想着改嫁,老身打死你。”
“老太太息怒。”大家赶紧拦住苏老太太,“老太太,二弟妹既然都这么说了,再强求怕是不合适。”元氏苦苦的劝道。
陶氏则是梗着脖子说道,“老太太就算是打死我,这日子我也不想过,我就是想改嫁。你们谁也别想说服我改变主意。”
“我不同意。”苏木申直接站出来,“娘要改嫁,可有想过我们做儿女的感受,可有想过你这样做,我们苏家哪里还有名声,儿女们的婚事该如何办?”
“你这臭小子,果然是翅膀硬了,连老娘的事情也敢管。”陶氏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朝苏木申抽打。苏木申不能还手,只能四下躲避。屋里本来宽敞的,只是人一多,也显得格外的逼仄。苏木申没地方可躲,还是挨了好几下打。
苏老太太怒气升腾,“还不赶紧将人拉住,老二媳妇,谁准你在老身的房里打人的。老身都还没打你,你竟然敢对老身的孙儿动手,你简直是岂有此理。老身干脆一棍子敲死你。”
陶氏怕了,总算没再追打苏木申。不过态度还是很坚决,“老太太,你不耐烦见到我,我也不耐烦同你们争论,总之我就是要改嫁。老太太你别拦我,让我改嫁了,你也清净一点,不用整日里想着怎么弄死我。”
“你这个狗东西。”苏老太太气的半死。
苏云洁呜呜的哭泣,原本是无法接受陶氏改嫁事实的人,这会见了陶氏这副嘴脸,心里头就在想还不如让她改嫁,免得拖累大家的名声。于是苏云洁朝苏木申看去,苏木申的脸色很难看,苏云洁干脆就问道,“娘,你改嫁了,我们怎么办?”
“你们是苏家人,自然是在苏家生活。反正苏家不会少了你们的吃穿,等你们要成亲的时候,苏家一样会帮你们搞定。至于你的嫁妆,自有公中给钱。”陶氏理所当然的说道。
苏云洁又问道,“我的嫁妆,的确是有公中给的钱,可是娘难道不该为女儿置办嫁妆吗?”
“呸,老娘将你养到这么大,你吃老娘的,穿老娘的,你竟然还敢问老娘要嫁妆,做你的春秋大梦。你的嫁妆问老太太要去,老娘不管。”陶氏这副嘴脸,当真是人人嫌弃。
苏老太太差点被气死,“你这个狗东西,二房的东西,凭什么不能给云洁置办嫁妆。莫非你改嫁还想要将二房的家私全都搬走吗?”
“老太太,儿媳要改嫁,身上没有一点傍身的银子,这如何使得。三个房头,就数我们二房最穷。就说二房现在有的家当,哪一样不是儿媳置办回来的。儿媳既然都要改嫁了,这些东西自然要待走。还有银钱,自然也是儿媳的。”陶氏理所当然的说道。
苏木申不敢置信,“娘,你改嫁就算了,你竟然还想搬空二房的家当。你让我们将来怎么办?二姐姐还有两位妹妹的婚事,难道不办了吗?儿子同兄弟们的婚事,难道也不要了吗?”
陶氏呸了一声,“你是苏家的孙儿,你的婚事,自有苏家帮你操持。还有云洁她们,嫁妆也有公中出钱置办,难道还要老娘拿出银子来给你们糟蹋吗?”
苏木申连退两步,明显遭受了巨大的打击。这就是他的娘,好些日子没见,他都快忘了他的娘是个贪财的人。他以为,他的娘好歹对他这个儿子是不同的,可是现实给他上了生动的一课,让他意识到什么娘,什么亲情,在陶氏眼里还不如几两银子重要。
苏云希暗自发笑,没想到陶氏如此奇葩,倒是省了她多费心思。
苏云洁呜呜的哭,也不说话,就是伤心的很。苏木申无力支撑,就说了一句,“娘是打定了主意要改嫁,既然如此,儿子没意见。不过二房的家当,娘不能全部拿走。好歹要给我们做子女的留一点。你总不能让我们去喝西北风吧。”
“你这个臭小子,是谁将你养大的。老娘拿点家当又算得了什么?老娘就算全拿走了,你这臭小子难道还敢拦着不成。至于你们,自有苏家养着。苏家这么富有,难不成还缺了你们吃穿吗?”陶氏跳脚,生个儿子出来,果然是来讨债的。
苏木申涨红了一张脸,“难道人活在世上,除了吃穿外就没别的开销了吗?姐妹们成亲,要不要嫁妆?儿子成亲,要不要聘礼。儿子拜师读书,要不要谢师礼?儿子将来若是有幸科举出仕,要不要出钱打点上官和同僚。还有,我们二房将来要不要置办一点产业?这些都不要钱吗?娘将二房的钱,都拿走了,娘让儿子将来怎么办?”
“你的事情你自己解决。老娘将你养到这么大,不是让你来给老娘抢银子的。滚一边去,你再敢啰嗦,老娘对你就不客气了。”陶氏半点情面也不给。苏木申灰心丧气,遇见这样的老娘,当真是大不幸。
苏木申郑重的对苏老太太说道,“老太太,让我娘改嫁吧。她留着也不是个办法。”
苏老太太叹气,本还想让陶氏给儿子守节,可是摊上这么个奇葩的儿媳妇,既然要改嫁,难道还真能拦住吗?苏老太太疲惫不已,“罢了,老二媳妇,你是打定了主意要改嫁,对吗?”
陶氏笑道,“多谢老太太成全,儿媳的确是打定了主意。打算等河水也解冻就回苏州去。我娘家那边,还请老太太送个信过去,让他们早点帮我安排好。”
苏老太太真想一棍子抽过去,“二房的家当,你都要带走?”
“这是当然,儿媳在苏家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儿媳如今要走了,好歹也要给儿媳一点好处吧。不过我们二房穷的叮当响,那点家当还不够塞牙缝的。呵呵,老太太,你最是宽容大度,还请你体谅一下儿媳,给个几千两给儿媳,就当是给儿媳的嫁妆银子。”
“你可真不要脸的。”苏老太太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