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氏陪着苏云蓉哭了一场,见她哭花了眼,赶紧叫人进来伺候苏云蓉洗漱补妆。元氏急切的说道,“你可别在少峰面前露了痕迹,让人看出来,难免要多心。回去后,好好过日子。等将来生下哥儿,好日子就来了。你也别不甘心,人都有各自的命。”
苏云蓉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要哭不笑的,“娘,我都明白,我只是一时间难以做到心平气和,所以才说了那些胡话。不过我都想明白了,我也会努力做到平心静气。等苏云希出嫁的时候,我还要回来送嫁。对了,回来一趟,也没去给姑父姑母请安,一会娘同我一起过去吧。”
元氏笑了起来,“好孩子,你果然长大了。也不枉费娘对你的一番苦心教导。”
苏云蓉凄苦一笑,现在说这些有用吗。不认命又能如何,难道还能同朱少峰合离另外找一个人吗?不说能不能离,就说再找一个,也肯定不会比朱少峰好,也不会比朱家好。而且还会坏了自己的名声。既然如此,那就安心下来同朱少峰好好过日子。就如元氏说的,等生下哥儿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苏云蓉暗自告诫自己,以后一定要多加克制。别管多嫉妒苏云希的好运道,也不能表现出来,让人笑话。
余家这里,苏月绢唉声叹气的,余沫儿陪在身边说话。“娘别叹气了,苏云希能被指婚给皇子,其实也是一件好事情。苏家好歹也是我们余家的亲戚,苏家好了,我们余家也能跟着沾光。娘,你说对不对。”
苏月绢点点头,“话虽然是这么说,可是娘心里头不甘心啊。你想想看,前些日子娘还在同苏云希这个死丫头对掐,还指望着福王府那边给苏云希一点难堪。可是转眼之间,苏云希就被指婚给六王爷,真是气煞人也。沫儿,你同苏云希比起来,一点都不差,娘定要给你寻一个好亲事。”
余沫儿不为所动,“娘,别胡思乱想了,女儿今儿仔细想了想,女儿同苏云希比起来,真心差远了。娘,你让女儿将话说完。女儿并非妄自菲薄,而是实事求是。先说我们两家的家世,余家的根基是比不上苏家,即便苏家也算不得什么望族。还有爹爹的仕途也比不上三舅舅一帆风顺。三舅舅做人做事,自有章法,我冷眼瞧着苏云希倒是从三舅舅那里学了七八成。而且我也听说,三舅舅时常会私下里教导苏云希和苏木源两姐弟。你看不光是苏云希,就是苏木源小小年纪也是不凡。将来长大了,苏家三房的家业只会落在木源的手上,别人就是想抢也抢不走。”
余沫儿叹气一声,又说道:“娘同我说,苏云希为人自私小气。可是苏云希对下一方面严苛,一方面又极为大方。凡事没犯错的,老实本分做事的人,她都会善待之,给那些人机会。娘看苏云希身边伺候的那些人,哪一个不是顶尖的,个个都哟玲珑心思,都是忠心耿耿,可见苏云希调教人也是有一番手段。再有,苏云希经常给府里的各位主子送礼,所谓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即便有人对苏云希不满,但是三番两次的拿了苏云希的好东西,也不好再说人家的不是。从这可见苏云希这人为人是极为大方的。而且她在外面还交友广阔,认识不少名门大户的小姐,听说她同那些人都是时常通着信,互通有无。”
余沫儿自嘲一笑,“更别说苏云希样貌气度都是顶尖的,心性手段智谋眼光一样不缺。娘,你心平气和的想一想,就苏云希这样的,得到一门好婚事,很意外吗?女儿看来,一点都不意外。苏云希有这个命,也有手段经营自己的生活。瞧瞧三舅母,进门多久了,行事还要看苏云希的脸色,就是怀了身孕,也要被苏云希压制着。这要是在别的人家,这种事情根本就没可能发生。要是换做女儿遇到苏云希前些年的那些事情,女儿肯定做不到苏云希那样,也肯定没法子辖制府中的姨娘刁奴。不仅如此,女儿说不定还反被人辖制。娘,咱们就公平的看看,苏云希的确是一顶一的人才,这是无法否认的。女儿同她比起来差了太多,所以娘也别再说将来给我寻一门同苏云希相当的婚事,那无疑是痴心妄想。事情不仅不成,还会被人笑话。”
“谁敢笑话我们。”苏月绢的脸色极为难看。
余沫儿苦笑一声,“别人就算不当着面笑话,背地里难道不会吗?娘,世人的嘴巴我们是堵不住的。所以女儿想明白了,就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好好的过日子。未尝就不能走出一条康庄大道来。娘,你看三舅舅。先头三舅母嫁给三舅舅的时候,三舅舅什么都没有。这么多年过去,三舅舅早已经是今非昔比。女儿觉着这样子的就很好。高攀大户人家,女儿消受不起,也没那么大的本事去同别人争斗。”
苏月绢狠狠的在余沫儿的额头上戳了下,“你这个死丫头,枉费我为你的前途谋划,你自个倒是在后面扯我的后退。什么叫做就这样子,什么叫做没本事同人争斗。我苏月绢生的女儿难道就这么一点志气。那苏云希是好,可是哪又如何。你努力上进,过个两年,未必就赶不上苏云希。你怎么能够妄自菲薄?”
余沫儿却不同意苏月绢的说法,“娘,女儿不是妄自菲薄。只是女儿进了京城后,看明白了许多事情,也不如早前那样自高自大。女儿知道自己的长处再哪里,也知道自己的缺点在什么地方。娘只说努力两年就能赶上苏云希,可是真的能赶上吗?首先,女儿就没她那样好使的头脑,也没她那样玲珑的心思和手段,更没有苏云希那样的野心勃勃。这就好比中进士做官一样,有的人做官做的风生水起,有的人却一辈子碌碌无为,让人唾弃尸位素餐。娘,这世上有的事情,真的不是光靠努力就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