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次睡着都能梦到这双唇,幻想着有一天它能贴上自己的双唇。可总是失望。失望久了甚至都有点绝望了。想不到今天她还有梦想成真的一刻。
陆晚宁想也没想,直接便凑了过去。
但她只凑到了一半,身体便突然僵直在那里。因为她感觉有什么东西顶在了她的脖颈处。低头一看竟是一把锋利的刀。
孟青和睁着一双如墨般漆黑的眼睛,阴冷地望着她。那一刻陆晚宁心里警铃大作,多年培养的习惯瞬间控制不住,从身体里喷涌而出。
她下意识就去抓那把刀,三根手指精准地捏住孟青和的手腕,并没用多大的力气便将那手从自己的身上移开。
然后她一个反手,想将刀刺进孟青和的眼睛里。
她出手很快,两个动作只在分秒间完成。但孟青和比她更快,头一歪避开了攻击,手腕轻轻一转,刀口又刺向陆晚宁。
那刀闪着微光,晃了一下陆晚宁的眼睛。就在她眨眼的片刻,孟青和翻身从床上跃下,利用对方抓着自己的力量,反倒将她给甩了出去。
陆晚宁撞到墙上,一屁股坐在地上。但她反应很快,眼见孟青和已近到咫尺,她一抬脚就去扫对方的脚踝。孟青和抬脚避开,微微一侧头,盯准了她收脚的方向,趁陆晚宁还没站起来便一个用力,生生将她的脚踩在了自己脚下。
“啊。”陆晚宁一声惊叫,感觉自己的踝骨已被踩裂。
隔壁房间成韵睡得正熟,听到这声叫还以为电视的声音,翻个身继续做美梦。
陆晚宁却是痛得满头冷汗,怕在对方面前露怯,只叫了一声便狠狠咬住唇。然后她看到了手里那把刀,立马就冲对方的脚踝刺去。
结果刀刺到一半被个东西挡住了。陆晚宁仔细一看,发现是一管黑漆漆的枪管,枪口正顶在她的刀尖上。拿枪的人一脸阴郁的笑容,那表情显然在说。
“你输了,陆晚宁。”
她必须承认她真的输了。对方一早就做好了局,专等她上钩呢。他根本没有受伤,那只是一场戏,演给组织里那帮蠢货看的。算计来算计去,到最后他们还是算不过孟青和。
见陆晚宁想明白了,孟青和便移开脚,举起枪口对准对方的脑袋。陆晚宁从没想过自己竟会有这么一天,这世上她最爱的人,居然要杀她。
她笑得很是惨淡,声音带着几分沙哑:“杀我何必用枪,你一只手就行了吧。”
“不好说,你变得太多,现在的你对我来说是个陌生人。对付陌生人,小心谨慎一点总没错儿。”
“既然如此,为何一开始还要用刀。直接用枪不是更好?”
“不这样,又怎么知道你的身手到底如何。现在看来还算不错,女人能有你这样,算厉害。”
“再厉害也没用,还是中了你的圈套。”
“你给别人布了这么多的局,现在自己上了套也不亏。报应这种东西总会来,早点迟点罢了。”
陆晚宁脸色发白,倚在墙上不住地抽搐着身体。听到孟青和的话,她抬起头来问:“我布了什么局,你都知道多少?”
“太多了,数也数不清。挑重点来说,章义彬的死和方响绑架你这两样,就足够了。其他的说起来都是小事儿,简直不值一提。”
陆晚宁忍不住笑了,只是那笑容十分可怖,没有一丝美感。她咬牙道:“想不到还是让你看破了。能告诉我是从什么时候怀疑的我吗?”
孟青和一抬枪口,吐出三个字:“刘富保。”
陆晚宁一怔,想不到这么早之前,她就已经露出了破绽。
“所以当时,你怀疑人是我样的?”
“不,那时候我们刚刚重逢,我并没将你想成那样的人。但陆晚宁你要记住一点,做事情要么不做,做了就要干脆。能不依靠别人就不要依靠,最大可能自己动手。若实在要用人,也要精挑细选,千万不要找像崔昊这种没本事好赌又没骨气的男人。”
说到崔昊,陆晚宁也想翻白眼。当初没料到这男人这么靠不住。不过想想也是,靠着跟刘富保上床出卖肉体骗钱花的男人,能有什么坚定的心智。只要给钱,让他扮狗都愿意。可那个时候她接近不了刘富保,这男人防备心很强,他唯一信任的人只有崔昊。
孟青和一语道破天机:“你想杀刘富保,就用钱买通崔昊,让他找机会把人推下山去。同时你又做他的目击证人,保证警方不会怀疑到他身上。等刘富保一死,你们原先从他公司里转出去的那些钱就会真正落入你们俩人的口袋里,不费吹灰之力大发横财,估计崔昊原先都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能这么有钱。”
“哼,这种没用的东西,就算给他再多的钱也不起作用。到最后他还不是让你给找着了。所以你是从他嘴里打听到这一切的?”
“最开始只是有所怀疑,觉得刘富保的死有可疑。我派人查过他公司的账目,乱七八糟一塌糊涂,显然让人做了手脚。一般这种私人企业,能做手脚的必定是老板的心腹。我一开始怀疑的是你,毕竟刘富保是个中年男人,人人都当他是个好色之徒。倒是没想到,他竟喜欢男人。所以我才将目光放到崔昊身上。一查之下这人让我有些意外,初中学历,原先只是在工厂打工,混了几年都没起色。听他身边的朋友说,除了长得略好一些外,其他一无是处。谈不上聪明,甚至有点蠢。这样的人,就算成了刘富保的心腹,也不可能有本事在对方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转移公司财产。所以说他后面一定有只手在推动。那个人除了你,我想不到其他人。”
“崔昊现在人呢?”
“在我手里,你不用理会他的下场。他既杀了人,警察就不会放过他。连同你这条大鱼,也会一并被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