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别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成韵感冒躺在床上,一直在回忆这句话。这是她和孟青和之间说的最后一句话,从那以后她便再没见过他。
他去了美国,一去一个星期。回来的时候却没如约在民政局门口出现,害她像个傻瓜一样在那儿等了一早上,最后却只等来决绝的分手短信。
这个男人果然不一样,做事情狠到了一定地步。成韵从前还以为自己能掌控他,现在看来不过是痴心妄想。
只是那天的短信模棱两口,她在床上躺了两天也没想明白对方到底知道了多少。孟青和认为她在玩一个游戏,她本来也这么认为。可当两人真的没了关系后,她才发现或许那不仅仅是一个游戏。
感情还是有的,即便不是刻骨铭心,但动心的感觉她一刻也没忘。可他没给任何解释,单方面宣布结束恋情。
成韵在这方面很有骨气,当年对谢子桓就是这样,现在更不可能厚着脸皮去找孟青和问清楚。那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她不稀得玩。也不认为对孟青和会起作用。
他那么心硬的人,求饶讨好都是徒劳,只会让自己更丢面子罢了。成韵没勇气去面对孟青和,无论是漠视还是奚落,她都承受不起。
现在她唯一庆幸的是,谢家正官司缠身,哪怕没了孟青和庇佑,她暂时也不用担心孩子会被抢走。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来的轨道上,和那个大人物的短暂恋情恍如南柯一梦。成韵甚至在想,她就这么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睡醒之后从前的那些事情就都没发生过。
她依旧是单亲妈妈,为了公司里的艺人们忙晕头,每天家里公司两头跑,周末还要侍候多多这个小兔崽子。生活虽然有点累,但还算充实平稳。
没有孟青和也没有谢子桓,她的生活里没有男人,一切都靠自己。
只是这可能吗?
成韵伸手摸了摸额头,幸好只是感冒并未发烧。感冒是因为前天在冷风里吹了几个小时的缘故。她吃了药可是不管用,眼泪鼻涕一把把往下掉,现在这个模样就算她想找孟青和闹,也是有心无力。
只怕对方一看到这样的她,会立马嫌弃地让人把她赶出去。他的洁癖可不是一般得重。
怎么脑子里总是这个男人在晃。成韵烦燥地管起枕头,往脑袋上一盖,两眼一闭强迫自己睡觉。可这两天她睡多了,这会儿天色还亮,她根本毫无睡意,只能来回在床上翻身,继续想着和孟青和在一起最后的那些画面。
严格来说,她的记忆里和他最后的接触是在急诊大厅的抢救室里。当时他一脸深情,拿着自己的手轻吻几下,随即送她回病房。进了病房后她昏昏欲睡,很多事情便记不分明。
可她永远忘不掉,醒来之后一开门,看到的却是孟青和和陆晚宁在一起的画面。也就是从那时候起,孟青和对她的态度彻底变了。
都说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她却觉得这话儿用在男人身上同样合适。
家里的气氛有点压抑,阿姨应该看出了什么,但从来没问过。说话做事都比从前轻,似乎是怕刺激到她。多多则有些没心没肺,刚开始不觉得,今天早上突然跑她房里来问:“妈妈,这两天孟叔叔怎么不来我们家玩,他还在出差吗?”
成韵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只能默认这个答案。多多有些失望,去了幼儿园又抓着少少诉苦:“孟叔叔怎么总不回来,妈妈都生病了,他还出差。我好想他的。”
少少自动忽略他那散落一地的逻辑,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点。多多说孟青和出去去了,可据他所知孟青和就在本市,前两天还和他爸爸一起吃饭来着。
是多多搞错了还是孟叔叔在撒谎?少少人虽小求知欲却很强,当天放学后就给孟青和打电话,约他出来见面。
“……嗯,你能不能请我吃饭?”
孟青和正跟人开会:“为什么?”
“好久没见了,我有点想你。”
于是那天晚上,孟青和单独和少少吃了顿饭。这种情形不多见,以前有过,自打他和成韵好了之后,似乎就再没出现过。印象里他们总是四人行,两个成年人带两个孩子,一顿饭吃得既热闹又开心。
可今天气氛显得有些冷清,少少有一下没一下地叉着盘子里的意大利面条,总觉得少了点滋味。
“不喜欢吗,叫点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