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儿,阿姨你怎么这么紧张?”
“没什么,不是紧张是觉得奇怪。我这两天带多多去公园踢球,碰到个中年妇女,总那么远远站着,身边也不带个孩子。刚开始我以为她是来公园散步消食的,可后来我看她总坐那儿,既不走路也不说话,那两只眼睛总盯着多多看。”
“阿姨,你确定吗,她是不是看孩子们玩呢?也不一定就只盯着多多啊。”
“你听我说啊小韵,”阿姨看一眼门口,怕正在客厅看电视的多多突然冲进来,“打第一眼我就觉得这女的面熟,后来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这女的我见过。”
“见过,谁啊?”
“就是上一回在超市门口自称是多多奶奶的那个女人。”
成韵一惊,差点扔掉手里的杯子:“阿姨你确定?”
“我确定。刚开始确实不肯定,因为第一回见的时候她化了妆,可这几天都没化。我就盯着她看了又看,有一次还特意带孩子走近了看她的反应。她一直看到多多过来,那两只眼睛就直了。我敢肯定就是那个女人。小韵你可得小心了,如今这种争孩子的戏码不少见,我看她那样子也算是个有钱人,别回头直接雇了人来抢孩子。这种事情闹到警察局也不好说,她儿子要真是多多的爸爸,警察就会当家务事处理。孩子一进他们家门再想要回来可就难了。”
这一点成韵比阿姨心宽,她知道有孟青和在孩子不可能要不回来。若真像阿姨说的钟美云天天去公园看多多,只怕谢家还没死心,真想把孩子给弄回去。
孩子,她是肯定不会放的。谢家一而再再而三地玩各种花样,她觉得自己的耐心已然到了极限。从前压在心头的那股子怨恨,最近不知怎么的竟是越长越高,以一种无法遏制的速度在心头蔓延。
这种怨恨让她心惊,可又无力控制。如果谢家就此罢手,时间一长她也便忘了。偏偏他们时不时整出点事情来,总无法消停,就像那野草似的,长了又拔拔了又长。成韵觉得自己已到了爆发的临界点。或许该下一帖猛药,将这片野草彻底铲除了。
钟美云的出现,送了个机会到她面前。
她原本还有些犹豫,可走出厨房看到正笑得灿烂的儿子时,那颗心瞬间变得坚硬起来。后面阿姨还在那里小声嘀咕:“要不这两天先不带多多去踢球了,万一那女人……”
“不要紧,继续去吧。多多正迷这个,要不去肯定跟你闹。小心一点就好,那人要真敢做什么,你立即给我打电话。”
阿姨想了想,看向成韵的眼神露出一丝的不解。但她没多问,就这么点头应了声“好”,转身又进厨房忙活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成韵每到黄昏就提心吊胆。多多踢球的时间一般都在七点左右。那时候小朋友都吃过饭,天还亮着,气温却不像白天那么高,公园里去的人特别多,草坪上会聚集很多孩子和他们的家长,正是一天中最热闹的时候。
成韵一般这个时间都跟孟青和在一起,原来他们总是一起吃饭,偶尔还会学普通情侣玩个浪漫看场电影什么的。但这几天成韵有些心不在蔫,差不多一过六点半就找借口要回家。
她一般不开车,总坐孟青和的车,回家势必要对方送。孟青和自打恋爱后便像换了个人,再不像从前那样一心扑在工作上,而是花大量的时间精力来陪成韵。在他看来,成韵心头的那个伤疤需要时间来痊愈,而他则是除了时间外最好的良药。
他们的相处十分愉快,再没出现那天那样失控的局面。一切看起来风平浪静,只是这静谧之下暗藏着些许的波澜,孟青和虽不说却一直能嗅到。
他不愿太过逼迫成韵,对于自己的女人,他有足够的耐心和包容心。
那天和平常一样,两人吃过晚饭,一看时间接近七点,成韵便说要回家。她最近总这个时间点回家,说是想儿子。多多不上幼儿园,一整天都在家,她就想早点回家多陪陪孩子。
孟青和对此没有异意,开车送成韵。路上两人就新看的婚纱样子讨论了几句,意见不大统一。成韵喜欢华丽的孟青和却偏好简洁的,讨论了半天最后还是孟青和妥协:“你穿,当然听你的。”
成韵笑眯眯看他一眼,刚想说什么手机却响了。接起来一听,对面传来阿姨焦急的声音:“小韵你快来公园,你那个前婆婆又来了,她想带多多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