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邢言在听到年息的话的时候,脸上的笑意僵住,只是看着年息,脑子好像自己不会转动了一般,一遍又一遍地回旋着年息的话,每一个字,都撞进了他的内心深处。
年息倒是比薄邢言要看起来正常一些。
年息喊了薄邢言好几遍,薄邢言都没回过神来,索性猛地往薄邢言身上狠狠推了一把。
“嗯?”薄邢言眉心松动,看着年息,脸莫名地有些发烫。
“我刚才在喊你呢!”
“嗯!”薄邢言抿唇。
“我今晚留你这!”
薄邢言怔了怔,点头,还是嗯。
年息笑着从自己包包里将自己准备好今天的换洗的衣服扯出来,随而往浴室跑去。
薄邢言在看到从浴室里出来的年息的时候,是郁闷的。
现在一条腿动不了的自己连行动都不便,不要说洗澡了,不洗澡的话,估计年息得嫌弃他,所以,薄邢言乖乖拿出另外换洗的病号服,往浴室走去,只是在他刚刚走到病房的浴室门口,就被年息给拽了回来。
“我帮你洗!”
说着,年息放好东西,将薄邢言往浴室里面推。
随后,浴室里便传出来,薄邢言的气急败坏的抗拒声。
“年息……!!不要碰!”
“年息,你要不要脸……”
“年息,你……”
……
从浴室出来的薄邢言双颊像是带了两团火,尽是烧。
年息跟在薄邢言的身后,一直笑,一直笑,“我怎么感觉你就像个小学生似得!脸烫什么呀!”
说着,切了一声,并将手往薄邢言发烫的脸上捂去。
收拾好之后,年息在薄邢言的身旁躺下,规规矩矩地闭上眼睛睡觉。
薄邢言看着年息有些恍惚,将年息搂紧,也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是年息先醒来的,她看着薄邢言,伸手推了推,“天亮了,起床了!”
薄邢言撑开眼睛的看到年息的时候,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将年息搂住,可是手却并不遵循大脑的使唤。
脑子轰的一声炸开,深谙的某种闪过一丝痛楚,这过程远比他想象中的要可怕,他将手垂了下来,有些恍惚,“年息!”
他动了动左腿,发现又能动了,他坐了起来。
年息看到薄邢言的腿变正常之后,高兴得眼中满是泪水。
她以为薄邢言在没有做手术前,身体会一天比一天糟糕下去,她拉起薄邢言的手臂往浴室走去。
薄邢言也同魔怔了一般地往浴室走去。
只是两人进了于是之后没几分钟,浴室里就传出了乒乓乒乓的洗漱用品掉落在地的响声。
刚开始,年息兴高采烈地拖着薄邢言往浴室走去,将牙膏和水杯递给薄邢言。
薄邢言只是看着她,年息开始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边将水杯塞到了薄邢言手上,可是她刚刚松手,她刚刚塞到薄邢言受伤的洗漱用品噼里啪啦地掉落了下来。
薄邢言怔了,年息也怔了。
更难过的应该是年息吧,薄邢言想,想着,他喊了一声年息。
年息的脸色已经变白,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回过神来,黑长的睫毛在脸上伶仃地扫了扫,又抬头看向薄邢言。
然后年息又若无其事地蹲了下去,将东西捡起来,紧紧地拽着,不再敢塞给薄邢言,“没事,很快就好了的,就像你的腿!现在我帮你!”
她就怕薄邢言伤心。
所以,她一定要坚强。
“你先回去!”
薄邢言低着头,镇定地对着蹲在地上的年息开口,“先回你现在住的酒店!”
年息的手顿了顿,又继续收拾了起来,“为什么?我就想在这!”
“你在这,会让我很不舒服!”
年息的怔了半晌,狠狠抿唇,“那你就继续不舒服好了!”
说着,年息将洗漱用品都洗了干净,给薄邢言挤了牙膏,“现在手用不了也不代表以后用不了!你这么自暴自弃做什么?”
薄邢言抿唇,骗过头。
年息呵呵地笑了笑,“你干嘛,不会想着不刷牙吧,这么……”
薄邢言蹙着眉,回过头狠狠瞪了一眼年息。
年息趁机将挤了牙膏的牙刷塞进薄邢言的嘴巴。
“生气也得先把牙齿给刷了!你不想刷也得刷,不然要是有味道,我亲不下去!你得为我想想!”
薄邢言,“……!!”
薄邢言一路沉默着,年息倒是聒噪地在这间小浴室里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从浴室里出来之后,年息似乎也没有打算离开的意思。
薄邢言眉心狠狠蹙了起来。
“你快回去!”
薄邢言迟疑了一下,继续开口,“回你现在住的酒店去!”
“我不!”
“你在这里影响我心情,让我觉得无地自容!”
说着薄邢言转过头,不去看年息,“在我手术完成之前,你都不要出现在我的眼前了!”
年息怔了一下,出乎薄邢言意料地说了一声好。
薄邢言脑子也是一片浆糊,有些接受了年息这样忽然变换的态度。
年息狠狠抿起了唇,伸手将东西放在琉璃台上,瞪着薄邢言,随而跑了出去。
薄邢言送了一口气,回过神,站着发呆。
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这里到处都是年息的声音,年息的味道。
林青秋给薄邢言请了一个护工,第一个护工是个女孩子。
女护工从来没有见过像薄邢言这样帅气,身材又好的男人,一想到自己要帮眼前的男人洗澡,整个人都沸腾了起来,脸颊两端迅速堆起了高原红。
听说眼前的男人是个有钱的主呀,她可得好好伺候着点,虽然现在重病,但是保不准以后痊愈了呢?要是她能让眼前得到男人日久生情,这可比她干一辈子护工要好多了。
年息听薄岑言说了之后,现在的薄邢言手无缚鸡之力,有那么色香味俱全,被人吃了也不是不可能。
年息挣扎了许久,扯过包包,又跑了出去,只是刚刚走到酒店门口,她就遇上了楚竹南,看着楚竹南身旁的隽逸的男人,年息顿下了脚步,往楚竹南这边走来。
“你的眼睛倒是挺会看人!”楚竹南笑眯眯地看着年息。
年息扯了扯嘴角。
“我哥本来是死活不肯让他来救薄邢言的!”
说着,楚竹南领着医生往酒店内走去。
年息忙跟了上去。
“医生,什么时候给我老公做手术?”
楚竹南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就不高兴了,什么叫她老公?
有证吗?
年息瞩瞩地看着一声,楚竹南瞩瞩地瞪着年息。
楚竹南瞪着年息得到时候,年息不回神,便敛了敛眉,扬着嘴角将年息给扯了过来,一笑面虎,“年息!”
年息怔了怔,抿唇,“我知道了!”
楚竹南拽着年息,随后示意医生离开。
一声离开之后,年息边奋力挣开楚竹南,“你为什么要将医生赶走,我还有话没有问医生。”
楚竹南将年息给扭转了过来,“这样吧,年息,我给你两个选项!”
年息身子猛地一僵。
怯怯地开口,一双铜铃般的眼睛显得极其的无助,“什么……选项?”
“早些做手术和晚些做手术!”
年息瞪着眼睛,“哪个选项对薄邢言好?”
楚竹南一同以往,笑眯眯地看着年息,那笑意在他的桃花眼中翩跹,看的年息心里莫名的恐慌。
“据医生分析,楚竹南的最佳治疗时间应该是在一年前,现在越是往后拖,他日后身体机能恢复得越困难,你说早些治疗好还是晚些治疗好?”
“那就早些做手术!”年息瞩瞩地瞪着楚竹南。
楚竹南笑得越加的叵测。
“你跟我是早些结婚还是晚些结婚?年息,无论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你必须跟我登记了,我才让医生帮薄邢言做手术。”
“你拿什么跟我保证薄邢言一定从手术室走出来?”
年息双手紧紧拽着衣袖,脸色惨白。
“你可以不信,但是手术就等到你信的时候再手术吧!”
说着,楚竹南就要离开。
年息忽然像个炸毛的娃娃,抓住了楚竹南的手腕,“好,好,我们结婚,快点,你也要快点安排手术给薄邢言。”
楚竹南摊了摊手。
年息依旧瞩瞩地瞪着薄邢言。
“薄邢言要是死在病床上,我一定……”
楚竹南摊了摊手,“一定怎么样?你也跟着他去?”
“我一定不会原谅你!永远不原谅你!”
楚竹南看着年息,点了点头。
“下周三,薄邢言从手术室出来我们就去结婚!”
年息怔了怔,有些诧异,楚竹南怎么就跟她妥协了,“你不是说要在手术前跟我结婚吗?”
楚竹南哼了一声,“你最好自己记得自己答应过我的!我很少相信人,年息,你不要让我失望!”
说着,楚竹南从年息的房间走出去。
年息在楚竹南走之后还是有些晃神,只是过了许久,才从酒店房间走了出去,往医院走去。
她来到医院之后,径直王薄邢言的病房走去,病房的床上没人,便往浴室走去,年息来到浴室门前,伸手拧开了浴室门,然后,年息看着薄邢言和美女护工,莫名地觉得异常的般配,起码比和她在一起要般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