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楚竹南才注意到这些天来炒得沸沸扬扬的八卦。
他看着报纸上的大个子和年息站在一起的,不由得扯了扯嘴角,薄邢言又消失了?
喊来住手,让助手去查一趟薄邢言的去了哪,话刚出口,又断了念头,薄邢言的踪迹估计查不了。
“去把于织染带来!”
助理点了点头,可是半小时之后,助理回电话,于织染在两天前回了G国!楚竹南一听,马上坐不住了,回G国了?她不是被驱逐出境了,难道……
楚竹南拿起衣服,就站了起来,途中,本来的保姆林姨喊了一声,“先生!这是……”
楚竹南伸手制止了林姨的话,并没有说什么,就快步往书房走去。
林姨拉着沈橙安的手,“从今以后,先生的日常就交给你了,先生脾气不好,你做事用心点平时少在先生面前出现就什么事情都没有!
G国,于织染回到了G国,她有些恍惚,她其实想,如果可以,她永远都不会再回到G国。
国王看到自己的女展示儿的时候,也有些老泪纵横,他将自己的亲生女儿逐出国门,也已经整整十二年,当年的楚竹琛深受G国国民的爱戴,大家都只记得首相,忘了国王,这让他这个国王忽然间变成了一顶装饰,似乎并无实际意义一般,他想要除掉楚竹琛,可是从来没想过牺牲自己的女儿,但是她帮着一个外来者,伤了首相楚竹琛引起了民怨。
他总不能枪杀了薄邢言,对自己的孩子特殊处理,他是她的父亲,更是G国的国王。
于织染只是抿着唇,她很理解自己的父亲,但是当初他一枪打在薄邢言的脑门上的那一刻,却也一直是她这么多年来的梦靥所在。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回G国,这种感觉就好像自己知道为什么一般,好像这样,就可以安心一点。
直到,宫内忽然警报声响起,她像是如梦初醒,脑子里一直晃过这么多年来,薄邢言总是时不时提起的地方,除了这里还有哪里?
皇家密室外,路易均在密室外等候者,等着薄邢言将东西拿出来,他本来是想和薄邢言一起进去,但是薄邢言坚持让他在外面候着,一个原因是路易均对里面的情况是一点点都不了解,进去之后,也许只会拖累他。
薄邢言将手塞进了衣服的内袋,邪魅地扯起了嘴角,甩手,顺手将锦盒扔到路易均的手上,“快滚,爷现在回去抢老婆!”
路易均接过,没有注意到薄邢言猛地一僵的身形,松了一口气,点了点头,捏着手中的锦盒,看着薄邢言走了这么一阵,才嗤笑了一声。
“你小子!”说着,往薄邢言身前扔去一只手机,“给你!”
也转过身去,离开,密室里面有着极强的通体方向的无线电波,手机是一台既可以接收电波又可以辐射电波的东西,一旦将手机带进去,就会造成无线电波的紊乱,就相当于启动了警报系统,警报一旦启动,五分钟内,会有警卫人员到达。
薄邢言扯了扯嘴角,背对着路易均说了一声谢谢!
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此时的薄邢言竟透着一丝羸弱和苍白,呼了一口气,只觉得是薄邢言体力消耗得大了一些。
路易均走了一分钟左右,薄邢言的脸色越加苍白。
没错,他中弹了,是密室里面飞出来的子弹,揪在他将锦盒扔给楚竹南的那一刻,一颗子弹好巧不巧地从身后嵌入他的左边肩胛骨的下方,贯穿,那个代表着人类生命迹象的地方,它跳即人生,不跳即人亡。
整个人一晃,直直地,往前倒,那时候,他看着天边的夕阳,有一丝凄凉。
忽然感觉自己的心跳得有些快,似乎是在做着最后的努力,努力地搏动,可是很吃力,很吃力,后背还在汩汩地流着血,手触及不到的地方,第一次,如此惧怕死亡,求生的欲望是如此的强烈,八年前,被击中脑部,他都没有这种感觉,只当是一了百了,他杀过那么多人,用他的一条命去抵终究不亏。
脑子里闪过年息的身影,他才跟她说等他三个月。
手机忽然响了起来,那是专属于年息的手机铃声,薄邢言眼睛却像是被黏上了浇水,他用力翻过身子,故意地让伤口被凸起的石头狠狠一戳,他闷哼了一声,本来已经渐黑的眼前忽然变得光亮,他想接年息的电话。
薄邢言颤抖的手吃力地接了起来,压低嗓音,尽量不让年息听出来。
年息担心自己报的时间太紧了,会弄巧成拙。
年息抱着之前陆沉给她送去的那件衣服,似乎有些别扭,“我之前搞错了!”
这时候还能听到年息的声音,真好。
“搞错什么了?”
年息咬了咬唇瓣,“我和连正的婚礼其实不是周五!是下个周五!”
薄邢言脸色一凝,心口狠狠一滞,无法克制地咳嗽了起来。
年息有些着急地从床上跳起来,语气有些急切,“你怎么了?”
薄邢言压下可咳嗽声,“没事!”
年息没听到自己想听的话,心里酸,却还是不甘地开口,“你没有想要说的吗?”
“没有!”
年息忽然感觉眼眶发热,“你是不是下周也很忙?那下下周五呢?”
“忙!”薄邢言心底发烫,像被放在开水里煮沸了一般,飞快地随着滚动的开水动荡着。
年息怔了怔,“那再下个周五好了,你不要再往后……”
“没空!不用等了!”薄邢言不耐烦地说着,扯着嘴角,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于织染。
她还没说完话,薄邢言已经挂上了手机,他在说什么呀,怎么可以这么说。
年息发愣地听着耳边传来的嘟嘟嘟的忙屯,瞳孔有些涣散,她想她再也不会打电话给他了。
于织染一脸憎恨地蹲了下来,嘲讽地看着,“原来,这些年来,你都在利用我!”
“十二年前也是是不是?”
亏她还傻傻地以为,她曾经得到过他的爱,可以献出生命的爱。
薄邢言嘴角微翘,苍白的脸上仍是一片淡然。
于织染有种想要撕裂她的冲动。
这躺在地上的薄邢言,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一真惊天动地的枪声响了起来,薄邢言的血液,溅了她一脸。
她有种脸都被这滚烫的鲜血给烫伤了,薄邢言穿着黑色的衣服,她恍惚,“原来你流了这么多血,活该,真是活该!”
江城这边的年息忽然感觉心里空空落落的,像是忽然间被掏空了一般,莫名地被一股不知道哪来的力量用力撕扯痛得她下意识地伸手捂了上去,狠狠一阵闷哼。
她感觉薄邢言就是把她当猴在耍。
江城
年在家里哭了一晚上,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真么会有这么出尔反尔的人。
一晚上没睡,第二天一早,顶着两只核桃般的眼睛见了连正。
连正看着年息红肿的双眼,有些心疼。
想伸手碰碰,年息下意识的后退,“谢谢你!”
随而又语无伦次地开口,“对不起!”
“你不用帮我了,以后都不用帮我演戏了!”
连正有些不太明白。
年息哭笑着,“看戏的人都走了,我演戏给谁看?”
说着,站了起来,跑了出去,她飞快地跑着,像是一只企图逃离狼嘴的羊。
大街上,年息撞上了正拎着菜往回走的沈橙安。
无论是谁,进了监狱,干了五年活,手脚还不利落吧,谁能想到,眼前这个脸色蜡黄,骨瘦如柴的女人会是沈橙安。
沈橙安也是怔了一下,随而眸色变得有些朦胧。
回神,将跌在地上,双目通红的年息牵了起来。
“小姐,您没事吧?”
年息抹了抹眼角,爬了起来,“没事!”
说着,年息给沈橙安捡起了掉落在地上的东西,“抱歉!”
然后,刚准备离开,回头,“小姐,我们见过吗?”
沈橙安怔了怔,“没有,一看就知道小姐您是贵人,您看我这穿着,做家政的,哪能认识您这样的人?”
沈橙安路过超市的时候,进了超市,从超市里面买了一袋工业用盐,随而,高高兴兴地往楚家走。
看着这袋子工业用盐,她就高兴。
楚竹南看着眼前这个干巴巴,黃不溜湫的女人,一脸嫌弃,拧着眉心,“还没林姨养眼!”
沈橙安低着头,眼底闪过一丝叵测。
楚竹南最讨厌这样的保姆,却也最省心这样的保姆。
“以后没事不要出来瞎晃,扎眼!”
沈橙安忙不迭地点头。
楚竹南呼了一口气,“叫什么名字?”
“沈浅!”
楚竹南怎么看,怎么觉得她配不上这样好叫的名字,长得这么丑,这么土应该叫沈菊花,沈水仙,沈秋香什么的。
想着,便走了出去。
楚竹南走后,沈橙安便抬起了脑袋,眼底泛着一抹光,像荼毒了一般。
好在当初为了薄邢言,学了两手厨艺,现在才不显得那么蹩脚。
她要长期在楚竹南家住下去,住到他死。
天天喂他吃工业盐,娶了老婆一起喂,等到有一天,他全家都得了白血病,全家一起死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