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邢言第二天去上班的时候,发现桌面上摆着的离婚协议,不由得怔了怔,拿起电话打了出去。
打完电话之后,又拧着眉心怔怔地看着桌面上的文件,有些随意地用食指指腹挑开,动作漫不经心,表情却异常认真。
律师来了之后,薄邢言便将离婚协议递了出去,律师接过离婚协议的时候,薄邢言又忽然愣住了,呆愣着抓住离婚协议有些不愿意松手。
“总裁!”
薄邢言回神,怔了怔,松开了手。
薄邢言拿到两本绿色的离婚协议的时候,只是呆呆地看着。
自从申雅知道薄邢言莫名其妙地带着小情人离开,也认为年息这豪门少奶奶的日子也算是到头了,终于没有了那种被年息踩在头上的错觉,可是同时也担心,担心年息随时会回来跟苏景承争家,如果她现在回来跟苏景承争,还有个乔西洲帮着,乔西洲本来就持有苏氏的股份,要是这苏国民也把心偏向年息,她儿子可能就只能一辈子做打工的那个了。
得知年息正在找工作的苏景承给年息打了一个电话,苏景承希望年息回苏家来.
一家咖啡厅内,年息和申雅相对而做,申雅听说年息要回苏氏,端起咖啡就往年息的脸上泼,年息没反应过来,就这样突然地被泼了一脸。
年息站了起来,恶狠狠地瞪着申雅,申雅现在没有什么好忌惮年息的,一个下堂妇,难道薄邢言还会同以前一样为了一个年息而刁难整个苏氏吗?
“年息,你为什么还要回来,想要将苏氏抢走?难道仅仅是因为我抢了你母亲的男人?还是你觉得我们景承抢了你的一切?”
年息嘲讽地笑着。
申雅因为年息的表情而变得有些恼羞成怒,“年息,这个世界上,你是没有资格嘲笑我的!因为我们是同一类人!”
“五年前,薄邢言和那个女人的结婚证,是我放出来的!我没有看错的话,他们的登记时间远比你要早,年息,你也不过是第三者,虽然只是被小三!”
年息的脸色霎时变得有些惨白。
申雅哼了一声,“你是不是接受不了!接受不了其实自己一直是自己讨厌的那一类人!”
年息抿着唇,眼睛撑得大大的,怒瞪着申雅,“我和你不一样!”
申雅嘲讽地扯着嘴角,“一不一样,你自己最清楚!被小三,我也很同情你,但是后来你都知道了,可是薄邢言一回来,你又像狗尾巴草一样粘上去……”
年息脑子轰的一声,她找不到可以反驳申雅的话,因为她说的都是对的。
忽然觉得鼻尖酸涩,她在乱嚷嚷什么?她有什么好乱嚷嚷的,为自己傻不拉几地质问着薄邢真的要离婚吗,真的要离婚吗而觉得难堪。
申雅再次开口,“年息,你走吧,走得越远越好,你不要回苏家了,我想没人比你更懂我,我虽然嫁给了苏国民,但是你知道我为什么什么都要和你争,因为我知道苏国民他根本就是很后悔,后悔娶了我,放弃了曾经曾经本来还有机会继续活下去的年轻!我什么都没有了,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我想给他最好的!”
年息忽然感觉自己的心,一下子好像被压上了一块大石头,她喘不过气来。
“你怎么知道苏国民会后悔!”年息眼睛依然瞪得大大的,眼神有些木然。
申雅看着年息都觉得有些可怖,这双眼睛,明明狠狠瞪着她,可是她却感觉年息的眼睛里没有她的影子。
“苏国民的保险柜里,有你妈妈的照片,还要你们一家人的全家幅!我想任何一个人看到年轻的照片,都会觉得她的眉毛很奇怪!”
年息回过神,有些迷茫。
“照片上,年轻只有一条眉毛!
你一定也奇怪,为什么只有一条眉毛,当初我也觉得奇怪,后来我发现,年轻那张照片应该有一条眉毛的地方,触感和其它的地方不一样,然后我就明白了,那是被苏国民一天天摸着摸着,然后墨都被摸去了……”
年息从咖啡厅里走出来的时候,脑子还是一片朦胧,她该高兴自己的母亲其实没有输,还是庆幸她没有踏上申雅的后路?
薄邢言拿着两本结婚证,犹豫了许久,最后好事拿起电话给年息去了一个电话。
年息的号码从来没有变过,像是刻意地等着什么。
年息爬上了公车,公车人很少,年息想要试试,公车回到原点的时候,自己能不能也回到原点,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年息怔了怔,低下头瞥了一眼,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垂了垂眼帘,还是接了起来。
“喂!”年息的嗓音显得有些有气无力。
“在哪?”
“你是谁呀?”年息的语气有些调皮的轻佻。
薄邢言蹙眉,“我!”
年息看着窗外,“你是谁啊?”
薄邢言刚刚准备开口。
年息忽然先他一步说着,沉沉地低喃着,“不要整天一副**炸天的说一个我,就以为全世界都知道你是谁,你是张国荣么?辨识度那么高?你在我眼里就是一坨翔,不对,简直连一坨翔都不如!”
说着,就挂了电话。
薄邢言的眼角有些抽搐,有些气急败坏地再次拨通了年息的电话号码。
也就是这时,司机停下了公车。
“小姑娘,该下车了!”
年息一怔,“大叔,还没到!”
司机大叔一怔,“可是我已经开到终点站了,现在是下班时间,我该换班了,下一趟车应该是一个小时以后了!”
不知道为什么,年息感觉有些崩溃。
她感觉自己还有好长好长的一段路要走,因为她不愿意等下一趟车。
看着还在闪烁的手机,她接了起来,声嘶力竭吼着,“我刚刚上了一辆公车,我以为公车会绕着城区走一圈又能把我送回原地,可是我发现,我和他的原点不同,他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让我等下一班车!”
薄邢言那边一阵缄默,她听着年息的控诉,薄唇狠狠抿起。
年息刚想要挂下电话,薄邢言又开口,“你在哪里?”
年息拿下了手机想要按下挂机键。
薄邢言继续开口,“我给你送离婚证过去!”
年息脑子糊成一片,却是真的报出了地点。
薄邢言给真的带着离婚证过来。
年息伸手,“离婚证!”
薄邢言怔了怔,“先回去!”
说着伸手拽住年息的手腕,要将她塞进车子里面。
年息挣开了薄邢言,“我要等下一趟车!”
“离婚证给我!”
薄邢言的眸光有些晦涩,星子般的眼珠染上了一层绯色。
却真的从裤兜里拿出了那一本离婚证。
年息一脸平静地接过,随而若无其实地往包包上一塞,转过身,往远离薄邢言的方向走去。
薄邢言真的觉得,年息真的离他越来越远。
年息这次没有直接回自己重新租的那个公寓,而是回了苏家。
苏国民拄着拐杖在客厅打瞌睡,年息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听谁说他很后悔,可是她怎么看不出来。
年息继续往楼上走去,可是脚步刚碰上楼梯,就听到苏国民口中有些浑浊的梦话,她听得很清楚,他在喊年轻,年息忍着没有回头,继续往前面走去,进了苏国民的卧室,看到角落的那个保险箱,走了上去。
没想到她用自己母亲的生日就能打开苏国民得到保险箱。
年息面无表情地将所有属于她母亲的东西,都给带走了,下了楼,并没有多做停留,直接往母亲的墓地去。
她只留下了母亲的一张相片,和那张全家福,然后,在母亲的墓前,将其余的东西,全都一下子烧了,看着那些东西都变成一堆的灰烬,她忽然有种报复的快感。
苏国民晚上准备休息的时候,习惯性地想要从保险箱里拿出年轻的照片,可是他打开保险箱,却发现里头空空的,什么也没有了,整个人忽然间像是被抽掉了主心骨,一下子跌在地上。
反射性地要去找申雅,申雅看着苏国民什么都没有了的保险箱,嘲讽地扯了扯嘴角,“你的宝贝不见了,关我什么事?”
苏国民有些恼羞成怒,“除了你这个妒妇,还会有谁敢碰我的东西?”
申雅一怔,脸色有些难看,“这个你应该去问年息可能会更好!”
苏国民怔了怔,当即给年息打了一个电话。
年息看到是苏国民得到电话,当即就接了起来。
“你回过苏家了?”
年息嗯了一声。
“你把我的东西那走了?”
苏国民在问这一句话的时候,明显地感觉有些底气不足。
年息再次嗯了一声。
苏国民胸腔的怒气马上奔腾着,涌了出来,气愤得脸色发紫,“你拿走我的东西做什么,你给我立刻,马上,给我还回来!”
年息哼了一声,“这恐怕不行!”
苏国民蹙着眉心。
年息有些漫不经心地呵了呵,“因为,我没有带回来!”
苏国民脸色越加难看,“放哪了?”
年息悠悠道,“全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