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织染心领神会,扯了扯嘴角,“这是我爸爸打的,我被放逐到这里,双腿一断着,没有人帮我医,就变成这样的!后来动不了了,才给我弄了个佣人,照顾我。”
秦楚寒会给年息打电话,也是出乎年息的预料。
年息有些紧张地捏着手机,忐忑不安地等着对方发言。
“你打电话给我做什么?”
秦楚寒问她周末有没有空。
年息怔了一下,抿唇想了想,“有空!”
秦楚寒呵了一声,“那你来接一下我吧,江城国际机场!”
年息心里漏了一拍,心里自然而然地竖起防线,“我为什么要接你!”
说着年息准备挂机,“不接!这种工作,秦总应该找您的秘书!”
秦楚寒倒是呵呵地笑了笑,“你何必像个刺猬一样,你来接我,介绍个人你认识,相信你会很感兴趣!”
年息心里一愣,抿着唇没有说话。
可是到了周末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到了江城的国际机场。
她想到了于织染可能回来了,也想到了秦楚寒一样打电话给了薄邢言,所以,眼前的一幕不意外,一点都不意外。
所以在看到薄邢言抱着于织染从机场出来的时候,她的反应应该更淡定一些才是。
她尽力地藏着自己的身影,成功躲过了薄邢言的视线,却被秦楚寒抓了个正着。
年息当即转过身,缩进自己开来的车里面,离开。
秦楚寒扯了扯嘴角,一个虚伪的女人。
秦楚寒让薄邢言和于织染同乘一辆,自己则宣布自己有事,现行离开,说着,从其中一辆车中扯出司机,往回开,直到看见了年息的身影,轰隆一下,车子极速往前飞了出去,在急速之中转了一个完美的大弯,将年息挡了下来。
年息极速减速,还是不小心碰上了前边车辆的车身,不由得呼了一口气。
秦楚寒从车上下来,往年息的车窗上走来,骨节分明的五指曲起,在玻璃上敲了敲。
年息摇下车窗,瞪着秦楚寒。
秦楚寒却像是百毒不侵一般,执拗地迎着她的视线,“下车,我们商量一下!”
年息抿着唇,从车上下来,“有事快说!”
秦楚寒抓过身,打开自己的车门,从里面拿出了文件袋,“这是薄邢言和于织染的过去,希望你好好看看,再想一想自己是否适合薄邢言!”
年息拽着那一袋文件 ,狠狠吞咽了一下,又塞回秦楚寒身上,“这个你拿回去去,我不要看!”
秦楚寒笑,“你胆子真那么小,还是你担心自己心软?”
年息一怔,双手狠狠撰住文件袋,眼睛瞪得老红。
秦楚寒扯了扯嘴角,却是拿出了一张离婚协议。
“不急,看了再签!”
年息瞥了一眼所谓的离婚协议,觉得真是好笑,她的婚姻,什么时候轮得到一个毫不相关的秦楚寒说话了。
言语有些讥讽犀利,“你算个什么东西!”
说着,一脸剑拔弩张地转身,才不要和这样多管闲事的男人说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秦楚寒也不恼,鸡婆的人总会被骂的。
年息怒瞪着秦楚寒,“我真为你感到悲哀!”
秦楚寒心底猛地一酸,随而有些恼羞成怒。
年息呵了一声,“我最看不起你这样的男人!”
秦楚寒呵呵地扯了扯嘴角,“是么?”
年息转过身,钻回了自己的车上,疾驰而去。
薄邢言回来的时候,看到年息正拿着遥控器在发呆,上前,从身后抱住了年息,温热的薄唇在她的颈间游移。
“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年息整个人一惊,狠狠地抖了抖,却没有挣扎,“有些不舒服,请了个假!”
薄邢言怔了怔,嗯了一声,可是随而语气似乎有些固执,“你最近去酒吧了!”
年息抿着唇,嗯了一声。
薄邢言将年息的脑袋转过来,狠狠堵了上去,“以后都不许去了,不管什么情况下!”
年息点了点头。
薄邢言将年息抱了起来,往浴室走去。
出来的时候,年息已经瘫软成一片,薄邢言低低地笑着,回到床上,再次将年息压在身下。
迷蒙中,年息看着薄邢言从抽屉里面拿出她还没来得及收的被针扎的安全套。
扯了扯嘴角。
有了宝宝,一切都会尘埃落定,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晚上回到家里,总是会想起那个文件,承载着薄邢言过去的文件,秦楚寒肯定是有把握的,才会将文件交给她,这使得她每次看到这个文件袋,她都会像是触礁一样的心惊胆颤。
这天下班,忍不住伸手探入了文件袋内。
于织染:中G混血儿,高贵的G国王室血统。
2002下半年,于织染回中国留学,第一次遇见他,他是薄氏的总裁,她是个实习生,从小高贵惯了的她,在她追求他的时候不卑不亢,终于成为薄邢言正牌女友,年息一目一行地念着,只是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2003年,他接受了她,她拉着他去丹麦结了婚。
年息手一抖,眼底一阵怔忪,文件掉在了地上,像是心中绷着的一根弦啪嗒的一下断了,断了的弦抽打着她的心,如果是这样,他和薄邢言之间的婚姻,算什么?可是随而,她又慌忙失措地将文件拾起,一张张地继续看。
2007年,她离开了他,父亲为了牵制那个野心薄薄却又年轻的首相,让她和G国的最为年轻的首相订婚。
2008年,他找到了她,她选择留下,可是薄邢言在离开的时候,却被人用枪支射中脑部。
2008下半年,于织染和首相的婚礼取消,据说G国首相也在一场枪战中,成了植物人,于织染被驱逐出G国,下落不明。
眼睛肿胀的可怕,有些东西忍都忍不住,忽然啪嗒一声,豆大的泪珠掉在了文件上,温热的泪水散开,晕开一片。
他们相爱5年,认识十年,自己呢?自己和薄邢言不过相识半年,相爱零年,他们之间除了婚姻,什么都没有。
除了他救了她一条命,她也救了薄邢言一条命,他们其实两不相欠,这种情况下,最适合各自安好。
她不知道薄邢言知不知道文件上的东西,她不敢让他知道,这对她来说是那么可怕的一件事情,不敢自不量力地去和那个曾让薄邢言疯狂地,付出生命的女人比。
手上的文件乱飞,被她弄得一团糟,怎么也叠不整齐一般,她癫狂地想要将这个文件里的所有东西都压在最底层,薄邢言永远看不到得到地方。
薄邢言回来的时候,她扑了上去,抱着薄邢言的脑袋,用力往下压,可是她又不够高,踮着脚尖也不够高,情绪似乎因此显得异常崩溃。
薄邢言有些怔了,用力地抱着年息,有些无奈,“年息,年息!”
年息不停地拨动着她的头发,像是在找什么,哭得有些停不下,找不到的时候,干脆伸手用力拍打着他的后背。
怎么可以这样?
他怎么可以为了别人去死?
她妒忌,妒忌的都要发疯了。
为什么要让她遇上一个这样不完整的薄邢言。
她似乎认定了薄邢言一旦恢复记忆,就毫不犹豫地会跟她离婚,好和于织染公主双宿双栖。
他以为的,最干净,最纯粹的薄邢言,其实心里装得比谁都要满,她这么硬生生地闯进去,却感觉自己连呼吸的空间都没有了,像是一条快要枯死的鱼,根本就是自寻死路。
薄邢言狠狠抱着年息,用力抿着唇,狠狠将年息压制住,诱哄着,“年息,你找什么?”
年息只是哭,只是哭,哭得都说不出话来,扒着他的脑袋,又不敢用力,像是在捧着一件特别特别容易碎的东西。
张张合合的嘴巴,忽然有些失声,可是又一脸的声嘶力竭。
薄邢言看着年息张张合合却说不出话来的痛苦的样子,捧着她的后脑勺,凑上自己的双唇,狠狠吻住了年息。
用力地吻着,痛苦和呜咽全都往自己的口中咽下。
不停地安抚着她,“年息,我在,我在!”
年息不停地扯着薄邢言的衣服,薄邢言有些怔愣,却很是配合年息。
年息要什么,他就给什么。
半夜的时候,年息看着熟手的薄邢言,仍然固执地,偷偷地伸手拨着薄邢言的头发,可是镇看到那个跟花生自子一样大的笑疤痕的时候,她又潸然泪下,再次躺了下来,有些无望地转过身去,背对着薄邢言。
薄邢言本来警惕性就强,几乎是有人碰上他,他就能醒过来,年息再小心地拨着他的头发,他也不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
伸手将年息捞了回来,一夜缠绵,薄邢言的下巴现在已经有些咯人,他将自己的下巴滴在年息得到颈窝,来回摩擦,“年息!”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对那个疤那么执着,但是我一点感觉也没有!”
“你信我吗嗯??”
年息抿着唇,她不信,信不了,也不敢信!她甚至觉得,现在薄邢言嘴巴里的任何一句好话都不能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