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采用的是骑马,墨沁灵二人还是于不久后就到了京城。
这里不愧是天子脚下,一派繁荣盛景。
道路宽约九丈,供来往车辆穿梭,整个京城的路面是用青石板铺就,耐得住百年风雨,耐得住行车碾压;道路两旁不乏有大大小小的店铺,绣衣坊、珍品店、茶楼、酒肆、应有尽有,更有许许多多的路边小摊,吆喝声不绝于耳;来往的车行有不少浩大的队伍,车饰华美,一看就知道是达官贵人的车架;车水马龙,市井繁华,好一派京城景色。
小师妹不太听话,总是这看看,那儿看看,不过余珥祸也不担心,京城近乎都是些凡人,拿她一个半仙无法。可是终究这还是京城,不同于别处,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所以还是谨慎些的好,他就一直跟在她后面,生怕她一个转眼就走丢了。但她不限制她活动,难得下山见这么大的城市,她激动地乐乐也属正常。
忽然,她走到一家小摊前停了下来,摊边是一个中年男子,手里拿着小棍子沾着粘稠的液体在面前一张平滑的石料板上作画,石料板上放了一根竹签,手里飞快流转,线条流顺,不多时,一幅猴子抱桃的画像就画好了,墨沁灵正高兴的拍手叫好呢。
更让她想不到的是,没过多久,那摊主就捏着那竹签,铲了几下子就将那副画拿了起来,石板上的猴子就这样呈现出了立体的模样。摊主见她喜欢,就拿着竹签问她:“这叫糖人,长得好看,吃着味道也不错,看姑娘喜欢,要不要来一串?只要三钱银子就好。”
没想到这么好看的东西还能吃,不知道是什么味?墨沁灵咽咽口水,看向不远处的余珥祸。
那摊主也是生意人,看得出小姑娘想要却做不了主,于是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那人容貌出尘,一袭白衣带着仙气,一看就知道不是寻常人,而且这女娃也是容貌出众,京城皇帝寿宴召告天下,邀请了不少宾客,说不定他们就是哪儿来的仙家。
既然是仙家,那就更不能怠慢了,可终归自己是小本生意,本钱总该要的,也不为过。
余珥祸没说话,递了钱袋给她。
墨沁灵接过钱袋付了账,就拿到了自己想要的糖人,另外还有一个,正在画当中。
她咬了一口,把糖含在嘴里,甜蜜蜜地,笑的一脸满足。
余珥祸见她这样,忍不住说道:“丑丫头就是丑丫头,这么喜欢吃糖,以后胖了一定会更丑。”
墨沁灵眨了眨眼睛,不生气也不说话,低头又是咬了一口。
这时候,摊主又画好了一幅兔子,墨沁灵接过糖人,就要递给余珥祸,笑道:“师兄,吃不吃?”
她还能想到他!余珥祸想都没想,欣喜地接过:“要,当然要了!”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尝一口,那滋味甜甜的,入口即化,甜到心里。
墨沁灵却依旧笑着说道:“看你那么喜欢的样子,估计以后也会吃胖,成丑八怪的。”
余珥祸一口糖梗在嘴里。
竟然自己打自己的嘴了……
调整了心态后,他一敲她的脑袋道:“丑丫头,以后再这么说话,你就没糖吃了。”
墨沁灵轻轻哼了声,拿着糖大摇大摆地往前走了~
两人并没有直接去皇宫,而是去了另一处。
“师兄,为什么我们不直接去皇宫啊?我还没去过皇宫呢!诗画说,皇宫很大很漂亮,我好想去见见!”
余珥祸一副满不在意的模样:“皇宫有什么好的,就跟牢笼般,规矩数不胜数,一点自由也没有。我带你去陵烟楼,那是京城最大的酒楼,来往的人很多,那儿的老板娘在各种人之间来往,不定会有你哥哥的消息。”
来京城前就从四师弟那儿得到消息,说墨尚卿的大概方位确定在京城。
有可能会查到哥哥的行踪,墨沁灵自然不会推辞,但是,那陵烟楼的老板娘是什么人?
“陵烟楼是什么地方?”
余珥祸耐心为她解释:“陵烟楼是京城最大的酒楼,来往的人也是络绎不绝,却不似其他地方,下至平明百姓,上至当朝天子,都可以进陵烟楼,没有身份局限;陵烟楼也是一个巨大的交易场所,里面有特定的地方提供交易,汇集了不少人,商场混乱,却无人敢在陵烟楼闹事,所以在陵烟楼进行重大的交易是最好的选择;再来,陵烟楼的背后有一个强大的杀手组织,只要你拿的出陵烟楼想要的东西,人界之内,谁的性命都可以拿到,至少到如今,还没有失手的案例。听说陵烟楼的东家是个女子,她的身份无从得知,但是她善于交际,陵烟楼又耳目众多,所以她知道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听他说了这么多,墨沁灵越来越对这个陵烟楼好奇了,这地方究竟是什么样子。
穿过几条街巷来到京城的中心地带,一座宽大的殿宇出现在跟前,它没有围墙,四面的大门都是开放的,而且每面各有三个入口,相隔甚远;抬眼望去,那是一座彻底连起来的建筑,房屋都是紧紧挨着相通的。
进入陵烟楼,辉煌的大堂就出现在了眼中,灯火通明,这建筑比浒山的都要大很多,也比浒山的宫殿多了许多凡尘的味道。墨沁灵没见过,还是忍不住惊讶感叹。
余珥祸白了她一眼:“丑丫头,真没见过世面,别给我丢人!”
墨沁灵赶紧闭嘴,心里却觉得憋屈,自己从小在村子里长大,哪里见过这么好的建筑。
虽然嘴上是那么说,余珥祸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丝佩服的,这陵烟楼如此巨大,就耗费的财力物力来说,是难以估量的,而且做工不错,世间再难寻出能与它匹敌的建筑物了,估计是集结了多少建筑名家才做出来的。
余珥祸见她这幅模样忍不住笑道:“好了好了,我们去寻陵烟楼东家,为你打听哥哥的事。”
这时候,一个女子上前来躬身问道:“如果二位是来陵烟楼消遣的,请随我到东阁雅室。”
墨沁灵忽然觉得她的身影和声音都好熟悉,可是就是看不出她是谁。
余珥祸问道:“如何才能见到你们东家?”
她抬脸笑道:“东家可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见的,这就得看公子以什么身份相见了。”
她这一抬脸,墨沁灵当即就认出来了,上前一把就抱住了她,激动地道:“玉兰姐!”
刘玉兰纳闷,待看清来人的脸后也是眼圈一红,双双抱住:“丫头!”
余珥祸正准备继续追问,忽地见这一场面,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余珥祸要了一间雅室,让墨沁灵和刘玉兰二人在一起叙旧。
原来,当初刘玉兰被土匪卖掉后,进入了一家大户做丫鬟,替人做事,后来寻了个机会就逃了出来。家乡被毁,是回不去了,于是她四处漂泊,几经辗转,才来到京城,在陵烟楼寻了个跑堂丫头的活,却没想在这儿遇上了墨沁灵。
这可真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失去温馨的家,流落他乡,四处漂泊,受了多少苦,多少累只有自己知道,当见到老乡的时候,恍然看到了日日思念的家乡,温馨无比。
难得重聚,就不提那些伤心话了。
还能见到昔日的故人,那种激动地心情难以言表,她赶紧拉着墨沁灵转一圈,高兴地说:“丫头,最近几年你过得可还好?看你穿着,可一点也不像当初的小女孩了,好看许多呢!”她又看看一旁的余珥祸道:“这位玉树临风,器宇轩昂,可是你夫君?丫头还真是好福气,看这郎才女貌的,多配!”
墨沁灵被她说的脸一红,解释道:“他不是我夫君了!”
“哦?”刘玉兰就这样看着他,似是不信。
墨沁灵忙解释道:“他是我师兄。”
余珥祸本来觉得没什么,只是听到师妹解释后,没好气地道:“我也不稀罕娶这丑丫头。”
刘玉兰只是被他们逗的一笑。
墨沁灵立马转移话题:“玉兰姐,你知道怎样才能见到你们东家吗?”
她好奇:“你找我们东家干嘛?”
“我找我哥,你后来见过他没?”
她摇头:“没见过。不过你们要见我们东家可就有点难了,我来这儿这么久,都还没见过她本尊呢!你看见那二楼没?那儿只有有权有势的人才能上的去,东家会见的,也只是二楼的人。不知道你们是什么身份,能不能上那二楼去。”
墨沁灵道:“我是浒山派的弟子。”
浒山派,刘玉兰或多或少都还是听过的,闻言惊喜道:“浒山?那可是仙山,丫头,你拜入仙门了?”
墨沁灵只是点点头。
“我也想修仙,丫头你回去的时候带上我好不好?”
墨沁灵拿不定主意,看向余珥祸,那双眼睛在请求得到答案。
“可以,不过你得先告诉我,如何见你们东家。”
刘玉兰高兴极了,闻言也不怠慢:“我去替你们与掌事的说,等消息到东家那儿,就要看她接不接见你们了。假如她接见你两了,可要带上我,我还没见过东家的模样呢,只知道她这个人很厉害。”
刘玉兰办事很快,不久就将消息传递上去了,墨沁灵等人在雅室等了一炷香的时间,就来了七个穿一个色的丫鬟,恭恭敬敬地将三人请了出来。
他们并没有去二楼,而是随着丫鬟穿过了几个路口进入了内院。陵烟楼外围宽大,内院也不小,更有一个庞大的建筑,足有五层高,琉璃绿瓦,挂满了灯笼红绫。
从外面只能看到它的顶端,感觉不怎么样,没想到从里面看居然这么壮观。
内院周围有一些盆栽,衬托中央的建筑。
别看外围有很多门,可是这内院却只有一个,墨沁灵等人转了半圈才来到中央建筑的大门跟前,门上的牌匾用大大的金字写着:陵烟楼。
这才是真正的陵烟楼。
进入陵烟楼,这里不似外围那般吵闹,很是安静。每层都有许多人,就是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也因为安静的缘故,墨沁灵一直没有把心中的疑惑问出来,只是跟着她们,反正二师兄也在,应该没事。
一连上了五层,丫鬟们把他们带到一间什么都没有的奇怪房间内,就自己关门走了。
墨沁灵着急道:“她们怎么走了?”
刘玉兰道:“不知道,不过你看到这间屋子没?有五面,而且五面都没有墙,整个面就是一扇门。”
一般的房间都是四面,而他们所处的房间却有五面,而且每面都是一整扇门。
墨沁灵问道:“她会不会就在这其中一扇门后面?”
说罢,墨沁灵直接推开了其中一扇门,进入到另一个空间里去,余珥祸二人也跟了上来,那门立即闭上。
令她们惊讶的是,门的背后竟然又是一个五面门房。
“怎么回事?”墨沁灵问道。
余珥祸推开一扇,果不其然又是和刚刚那个房间一摸一样的五面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