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了主意,刘砚便推开门,先把冷掉的饭菜放在蒸锅里重新加热。
等待的功夫,再次去罗安妮房间外敲响房门。
再开口时语气已经回复了往常的温和,“妮妮,听话,起来吃饭了,你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再这样下去会饿出胃病的。”
他一直在外面劝说,用上了一百分的耐心,却迟迟等不到回应。
关键是房间里一直没动静,让刘砚有些心焦。
仔细算起来,罗安妮已经大半天没什么动静了,人在房间里,会不会出什么事儿?
可偏偏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看不到人是不是在里面,如果在,怎么会没有一丁点声音?他心里渐渐有些乱了,情绪急转直下,忧心如焚地拍着门,“妮妮,能听到我说话吗?我很担心你,听到的话给我个回应,你不想说话就悄悄窗子?”
等了片刻,还是无人应答。
刘砚心里倏地一窒,再也顾不得什么,使出了八分力气去撞门,第一下没撞开,第二次用了十成力道,门锁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门猛然被撞开了。
刘砚迫不及待朝里面望去。
人果然在床上躺着,紧紧闭着眼睛,萎靡地缩成一小团。
刘砚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又揪了起来,好端端的怎么会躺着不动?
他急忙走过去,发现人是睡的迷迷糊糊的,裸露在外的皮肤绯红一片,他急忙走过去,伸手覆在了她的额头上,触手发烫,明显是发烧了。
看情况似乎拖了一整天,已是十分严重了,刘砚不敢再耽搁,忙回自己房间找到酒精和退烧药,没一会带着一大堆东西进了屋。
他心里充满了自责,这孩子也不知道烧了多久,难受怎么也不知道叫他,就这么一个人在房间里捱着,也怪他粗心,怎么就没有意识到她是病了,还错怪她一直在任性置气。
他把毛巾摆了水,拧干覆盖在她的额头上,又把体温计在她腋下固定好,帮她紧紧掖好被子,坐在床边仔细盯着她的脸看。
罗安妮的脸色不算很差,可能因为发烧的原因,脸蛋红扑扑的,眼睛闭着,长睫毛微卷,粉红的嘴唇微嘟,瞧起来实在惹人怜爱。
刘砚忍不住就看入了神,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手竟然不自觉贴在了她的脸边。
可他没有拿开,反而心疼地在她滑腻的皮肤上来回摩挲了几下。
床上的人似乎若有所觉,米勒眯眼睛,慢慢睁开一条缝。
“妮妮。”刘砚温柔地叫了一声,紧张地注视着罗安妮,“你先别动,我正给你量体温呢,你发烧了。”
“哦……”罗安妮虚弱的应了一声,她浑身难受,也顾不得继续跟刘砚赌气冷战,只是一个劲地抖着身子,“我脑袋好痛,浑身的关节骨头疼,全身发冷,不想起来,想睡觉。”
刘砚伸手握住她拿出被子外的手,放在手心里握了握,重新塞回被子里,“先等会儿,等量好了体温,吃点药,然后我去给你做点清淡的东西,吃过了再睡。”
“嗯……”罗安妮虚弱地应了一声,声音跟猫叫似的。
她整个人没什么精神,头昏脑胀,昏昏沉沉的只想睡觉,压根没什么心情说话,勉强睁了一会儿眼睛就闭上了。
可眼睛刚一闭,耳边就响起了刘砚温和的声音,“妮妮,先别睡,喝点水吃了药再睡。”
罗安妮勉强睁开眼,由刘砚扶着半坐了起来,刘砚把退烧药递到她唇边,她连忙吞了药片,咕咚咕咚几口把水喝见了底,这才重新钻进了被窝里。
刘砚说着话分散她的注意力,“你现在身上感觉怎么样?除了浑身疼,还有没有其他症状?”
罗安妮脑袋木木的,好长一会儿说:“脑袋沉沉的,身上时冷时热,打寒颤。”
刘砚点点头,这些都是感冒发烧的基础症状,站起来给她掖了掖被子,“你先睡,一会饭好了我叫你。”
罗安妮点点头,浑身烧的实在是难受,闭着眼睛没一会就睡着了。
刘砚等了十分钟,把体温计取出来一看,三十八度九,已经算高烧的范畴,他把罗安妮头上的毛巾重新拿下来,放进盆里摆了摆,换一面儿又覆在了罗安妮头上。
转身出门,直接进厨房里,给锅里舀了米,打算做一锅蔬菜粥,感冒发烧还是要吃的清淡点比较好。
等他端着粥进屋的时候,罗安妮正在屋里说着胡话,粘粘糊糊的听不出说的是什么,睡的一点都不老实,刘砚把捂热的那面毛巾给换了个方向,轻声在罗安妮耳边叫人,“妮妮,起来吃饭了。”
罗安妮咕哝了一声,没睁眼儿。
刘砚把手搁在罗安妮的肩膀上,轻轻摇了摇,直到床上的人睁开了眼睛。
罗安妮这会正难受着,一点食欲都没有,闻着粥的味就想吐,脑袋昏昏沉沉,只想睡觉,不愿意爬起来,她刚要闭上眼睛,刘砚的手就穿过她的腋下,直接把她给抱了起来。
刘砚在她后腰放了个枕头让她靠着,“喝点水,吃点东西,一整天不吃东西怎么行呢?”
“我吃不下。”罗安妮一张口,觉得从嘴里呼出来的气息都是滚烫的。
“吃不下也少吃点,不然胃会疼,退烧药挺伤胃的。”刘砚端起了粥碗,殷切地看着她,舀了一勺菜粥递到了她唇边。
罗安妮机械地张开嘴吞了一口粥,突然间,她记起来自己的冷战计划,怎么一生病就糊涂了,把这事儿给忘了呢?
可她现在虚弱的根本提不起精神来,况且看见刘砚担忧的眼神,她就没了继续折腾他的心情。
这些日子来,刘砚是真心实意关怀她,他对她的好,她都明白。
就是因为感受到这些体贴,心里才愈发难受,默默喝了几口粥,就喝不下去了,眼睛里翻腾的都是泪花,别过头不肯喝,刚要撑着躺下,就感觉到胃里一阵翻腾,趴在床沿干呕了几下,硬是把才喝的粥全吐了出来。
“不喝了。”罗安妮摆着手,再喝一口的话,非得把酸水吐出来不可。
刘砚慌忙拿痰盂,又是拿毛巾给她擦嘴,等她不吐了,给喂了几口水,看着她的情况着实不好,皱眉站起来说往外走,“你这样我看着不放心,我还是去请大夫吧。”
“不用,不用。”罗安妮忙摆手,就她现在这副模样,病怏怏的可不乐意让外人瞧见,再说就青山村的赤脚大夫,连行医资格证都没有,她有点害怕自个被那些土办法给治死。
看刘砚脸上还有不死心的样子,她急忙又说:“没事儿,我喝点水就行,我以前发烧多喝水就能好。”
刘砚又去厨房烧了一满锅水,晾了三大碗在桌上随时给罗安妮喂水。
隔了一小时拿体温计给再她测了一回,三十九度一,烧没退下来,反而升高了点。
不行,这样下去可不行,他目光落在了桌上的酒精瓶和脱脂棉上,心里打定了主意,现在这会儿容不得他计较男女有别,烧成这样,非得拿酒精擦身上不可,先把烧退下去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