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安妮撇撇嘴接过去,随手点了个牛排,刘砚把菜单递给服务生,又看向罗安妮说:“妮妮,够不够,要不再点一份主食?”
他神色很关切,看的罗安妮目光不由自主软和下来,点头说:“够了。”
金小灿在旁边挑眉问:“刘砚,你怎么不点?”
刘砚摇头说不用,“中午吃的挺饱,现在不是很饿,你们吃吧,正好我跟你谈事情。”
罗安妮翻着白眼,吃饱什么呀,他中午压根就什么都没顾上吃好么,为了省点钱不至于这样吧!
她无语地瞪着刘砚,硬是忍着没当面拆穿他。
等了会儿她的牛排上来了,她食不知味地用刀具划拉着牛肉块,竖起耳朵听刘砚跟金小灿谈话。
听着听着她才有点明白了,原来弄了半天刘砚是有事求金小灿,说到底还是为了学校里的事。
这样一来,罗安妮还真不好给他拖后腿,她本来有些难看的脸色,不知不觉间缓和了不少。
刘砚把村里教学遇到的困境说了说,金小灿答应的特别爽快,“刘砚,你放心吧,这事我一定给我爸说,绝对让我爸尽快解决,不过倒真是苦了你,我怎么都没想到,五年时间,你就守着你们村儿哪都没去,我一开始都以为你早在京城谋上高就了呢。”
她脸上挺惋惜,望着刘砚的目光,带着浓浓的敬佩之色,“真的,咱们班那么多人里,我就只佩服你一个,现在像你这样的人还能有几个?管好自己不饿死就行了,有本事往外跑的全出去了,谁会呆在家乡,哪个人有闲心管别人死活。”
刘砚微微一笑,并不接话,以往听了太多溢美之词,听的他已经有几分麻木,他现在遇到的是实打实的困难,那些赞美可解决不了他的问题。
他再开口,仍旧在说这件事,“我的工资和学校的设施都不是重点,这些暂时都可以克服,主要是孩子们上学的问题,县里能不能考虑减免孩子们的学费和住宿费?我这次来县里,主要是为这个而来。”
金小灿点头认真地听着,“没错,如果这个解决了,你们村的就学率一定会高的,那些村民会乐意送他们的子女来县里上学的。刘砚你放心,会解决的,我回去会好好跟我爸谈谈的。”
她直接拿出手机来,“你号多少,咱们互相存一下,回头有消息我联系你。”
她把屏幕划开,抬头看刘砚。
刘砚略有些尴尬,长指碰了下鼻尖,说:“村里的手机信号不怎么好,所以一直没用,而且在那边手机其实没有太多用处,以前的号就注销了,不过你可以打村长家里的座机电话,号码是……”
尽管金小灿有心里准备,听了这话,眼里还是划过一闪而逝的惊讶,她忙收起多余的情绪,把座机号记录在手机里,看着刘砚心里就有些唏嘘。
当年刘砚是省里的高考状元,考出的高分至今都无人能超越,他创造了那么多奇迹,多少人仰望着他,可如今他竟然落魄到这种地步。当年在刘砚面前像尘埃似的的男同学,如今哪个不比他混的强?
可尽管如此,刘砚还是有令人痴迷的资本,她相信他即使是没有钱,也多的是大把的女人愿意跟随他。
她自己就是,刘砚的外形条件很好,人品也非常不错,她现在准备考虑结婚生子了,对对方要求不高,只要是自己喜欢,不在乎对方赚多少,她年纪大了,只想早点把人定下来,早点领证。
对,她差点忘了,既然对刘砚有念想,那就得赶紧为下次见面做铺垫。
她慢条斯理嚼着意面,一边说:“你这回在县里呆几天?有时间的话,再出来聚聚,正好我们单位最近又放假了。”
刘砚简短地答,“大概再呆两天吧,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他目光不时落在罗安妮身上,这半个月每天看着罗安妮香喷喷地吃着饭,心里总有一种满足感,可这会儿看她吃的磨磨唧唧,慢吞吞划拉牛排,食欲缺缺的样子,他也跟着挺不是滋味的,想着一会儿别嫌麻烦,再带她去吃一次小馄饨得了。
刘砚没回应聚一聚的事,金小灿也毫不介意,从包里拿出纸笔写了自己的手机号码推过去,“这个是我的号,回头有事找我就打这个,我现在是女光棍一个,你有什么事可以随时打电话。”
刘砚接了纸条,仔细收进兜里,唇边绽开一个淡淡的笑容,“好,谢谢你了小灿。”
这要是搁一般人,准得顺着话茬问她怎么没找对象。
可刘砚偏偏没表示出任何好奇,就那么不言语了,眼睛一个劲儿瞅着那小姑娘吃饭,倒让金小灿有点不知所措,话题都不知该怎么引导下去了。
金小灿看着刘砚,顺着他的目光看罗安妮,笑眯眯地说:“你还别说,这姑娘是你亲戚吧?长的真可人。”
罗安妮眼皮子一跳,怎么又说到她身上来了?不过也好,她正愁没有发话的机会呢。
她抬起头,冲金小灿甜甜笑了笑,“我俩可不是亲戚,刘砚是我的预备男友,说不准哪天我心情好,就把他收了。”
呛的金小灿面条差点进气管,看了看刘砚,看了看罗安妮,好半天才跟着笑起来,“呵呵,你叫妮妮是吧,你可真幽默,逗死我了,这性格真对我胃口。”
罗安妮一本正经的,“我没逗,说的都是真的啊。”
“好了,妮妮。”刘砚适时打断她,她现在说话越发无法无天了,当着外人的面也敢拿他开那种玩笑,今个回去一定得好好和她说道说道,不能再这么任性。
他简直不忍回味,什么叫收了他?他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脸慢慢热了起来,望着罗安妮的目光略有些责备,“别乱开玩笑,吃你的饭,吃完了好赶紧回去休息,今天时间不早了。”
金小灿划亮手机屏幕,看了下时间,顺着话题问:“那你俩今晚住哪呢?要是没地方,我那倒有套空房子。”
刘砚心里一动,正好他和妮妮现在少一间房间。
但到底有点难为情,多年不见的同学,当初也没怎么说过话的,怎么好一见面麻烦别人,遂打消了念头,推辞说:“不用了,我们已经在招待所定好了房间,就不再麻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