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安妮走进去,看到床头柜上放着一盒药,罗安妮拿起来看,是止疼片。
她指了指床头的空杯子,问:“你喝不喝水?”
“好,麻烦你了。”刘砚没有拒绝她含蓄的好意。
罗安妮动作有些笨拙地给刘砚倒了一杯水,因为倒的太满,几滴水洒在了床头柜上,她把杯子往前推了推,“烫,你晾一晾再喝。”
她蹙眉望着刘砚,“你这样能行么?我记得我小时候骨折,都要去医院拍片子。”
她在床边的椅子上坐着,两个人离得很近,她能清楚的看见刘砚细微的表情,她的目光落在他的鼻子上,很高,很挺,她不由自主地想着,是这里埋没了他,他其实是个相当出挑的人。
如果换个发型,换一身衣裳,他比她见过的所有男明星都要好看。
刘砚像是知道她的疑惑,温声解释着:“没事,不是开放性骨折,王大夫在村里行了二十多年医,技术很好,碰上骨折的病人只要摸一摸心里就有底,这里离县城很远,村民有个伤筋动骨的来不及送医都找他来治。”
“他有行医资格证么?”罗安妮的眉毛挑的高高的,似乎对这里的一切,她都抱着不信任的态度。
刘砚笑着跟她解释:“在我们这里叫赤脚医生,你身上涂的那种草药就是王叔配的,怎么样,还疼不疼?”
经他一说,罗安妮再看自己的腿,好像真的不那么刺痛了,不知是什么草药,罗安妮今天看到张兰在院子里,把这些药用小锤捯成墨绿色的糊状药汁,抹在伤口上清清凉凉的,起初她对这个东西很有些怀疑,咧着嘴怎么也不肯上药,张兰好说歹说她才偷工减料地抹了两次。
她决定了,一会回去要仔仔细细把所有的伤口都重新抹一遍。
“我没事,不疼了。”她倾身去掀刘砚的被子,见他腿上的创痕边缘有淡淡的绿色痕迹,不知是新的还是旧的,她问:“你今天抹过药了吗?”
刘砚嗯了一声,“抹了,天不亮杜鹃就来过了,这段日子行动不便,给邻居们添麻烦了。”
那口吻带着一点涩然,和一丝淡淡的惆怅,不过罗安妮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那声杜鹃上头,几乎是一瞬间,她脑海里便浮现出昨天醒来时瞧见的那张俊俏小脸儿。
那个姑娘叫杜鹃?她撇撇嘴,“上个药有什么麻烦?我也会,以后,我亲自过来给你上药。”
刘砚怔了一下,忙摆手拒绝,“不用,杜鹃下午会过来……”
“你什么意思,瞧不起我?杜鹃行,我就不行?”他的话还没说完,罗安妮的嘴角就抿紧了,小脸阴沉下去。
刘砚看得怔了一下,从没见过这么情绪化的姑娘,他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是客人,守着我这么个病人有什么意思,其实你不用再自责,也怪我,如果那天晚上我能早点劝住你,也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
提起这个,罗安妮心里就发堵,嚯地站起来打断他,“别再说了,是我不好,不该推你。”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蛋鼓了起来,指着刘砚说:“你也得负一小半的责任,我好好的在台阶上呆着,要不是你无缘无故跑来招惹我,我也不会跑那么远。”
刘砚摇头失笑,望着罗安妮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还没长大的顽皮孩子,“为什么要把关心你的人推开呢?”
话里带着一股让罗安妮不愿琢磨的深意,她的太阳穴猛跳了两下,变了脸色,“总之我不喜欢欠别人人情,既然是我推的你,账就算在我头上,你说吧,我怎么才能补偿你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