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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二

为首的黑衣汉子脸涨得酱紫,恶狠狠盯着白云生,白云生却毫无动容,那黑衣汉子只得一跺脚,恨恨说道:“我们走。”剩余七名黑衣人脸现惧色,身子颤抖不止,听了这话,也不去拾地上兵刃,都默然无语朝着来路走去。

镖局中人此时如梦初醒,叫道:“别让他们走了,给兄弟们报仇。”众人发一声喊,正待

赶去厮杀,只听白云生淡淡道:“你们可有把握取胜。”众人茫然相顾,尽皆无声,一时没了主意。好在天南镖局四大镖师之一的李长卫未在此役中丧生,众人将李长卫围住,商量着何去何从。万事若有人牵头,接下来一起就好处置。李长卫号召众人先将死者掩埋。天寒地冻,众人忙着掘坑,想起短短时间内的遭遇,悲从中来,不由得落下泪来。

白云生扶起柳茵,只见柳茵眉目姣好,脸上犹有泪痕,白云生初见,浑身悚然一惊,寒冬之间,直似穿越了悠久的岁月轮回而来,掸落时间尘埃,一切如旧;待再细看,又诸多不像,一切似是而非,只叫白云生想起诗经之中的词句: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

白云生一阵恍惚,喃喃自语:“茵儿。”微一叹气,手按柳茵人中,片刻柳茵悠悠醒转。

柳茵只记得那要刺破眼睛的刀尖,在黑暗笼罩中狰狞可怖,柳吉荣不发一丝声息,口唇开阖,没有嘱托,没有安慰,万籁俱寂,生死永别,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哭声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傍晚,众人已在张家店中客栈安歇下来。张家店百姓本来紧闭门户,唯恐招惹了瘟神,后来又禁不住好奇,纷纷出来打听究竟,店小二唾沫横飞,直如亲眼所见一般,述说起恶斗如何惨烈,白云生如何如天神般,将一众恶徒揍得屁滚尿流。其实他也是三言两语打听得知,却如亲身上过战阵一般。不少人识得白云生,只当他是个木讷古怪的汉子,有人便言道:“我早就说白云生不是一般人,多半是武林高手在此隐居,也保不齐是武曲星下凡,嘿嘿,你们还不信。”旁边有人插话:“哪个不曾信,不过我可不记得你老李说过这话,倒是我早就觉得白云生浑身透着一股神秘劲。”

白云生本欲离去,无奈镖局众人扯着他不放手,毕竟性命都是靠着人家得以保全,心里确实是满怀感激的。早已有人将事情原委讲给柳茵听,柳茵却不发一语,进了客栈房间,再不现身。众人知她内心悲痛,不知如何劝解,只得由她去了。众人设酒宴款待白云生,白云生推辞不掉,只得应了。酒席上,大家照例说了些大恩大德,无以为报之类的话,却都面带悲戚之色。白云生本就不善说话,席上气氛更是冷淡。戌时时分,白云生起身告辞,众人略加挽留,见白云生执意要走,也不再强求。

长街沉寂,月光清冷,愁云惨淡,又近年关。面对纷杂往事,仍不能一笑置之。

白云生想起昔日旧事,诸多感怀,心向往身不能至,徒增无可奈何之感。听得有人叫道:“白大侠。”回头看去,镖局中的一个年轻伙计正追喊着自己。那伙计大口喘着气,似有些难以启齿:“白大侠,说起来有些愧疚,这里有五十两金子,是众兄弟的一点心意,请白大侠千万收下。”白云生再三推辞,伙计仍不允,白云生便收了下来。随之那伙计又取出一包黄金来,说道:“这也是五十两黄金,还麻烦白大侠明日交给柳姑娘。”说完怔怔地瞧着他。白云生懒得推脱,暗想,为何要自己明日去寻那柳茵,莫非是柳茵自己不便开口,委婉嘱咐此人。随即又觉得有些荒唐,便不再深思。两人道别,各回归所。

次日,白云生来到镖局众人下榻的客栈。客栈老板连声招呼:“哎呀,白兄弟,来来,请坐请坐。”白云生暗自好笑,一天时间,张家店仿佛换了番面目。只是奇怪客栈中却不见任何镖局中人,便问客栈老板,昨日住店的人都去了哪里。老板答道:“白兄弟,那帮人今晨早早就走了,他们没与你说过?”白云生微微摇头,正欲离开,又问道:“昨日入住的那位姑娘也离开了?”客栈老板说道:“没有,从昨天起就没见她下过楼,多漂亮的姑娘啊,我在张家店这么些年,就不曾见过一个像她那样漂亮的。”白云生止步,客栈老板不失时机地提醒:“上楼左转第二间房。”

白云生来到门前,略一迟疑,还是叩了叩屋门,说道:“柳茵姑娘,在下白云生。”

不多时,白云生又觉得过了漫长时间,柳茵开了门,将白云生让进屋内,却没有关门。

白云生在椅子上坐下,将金子放在桌上,暗暗打量,见她双目红肿,泪痕犹在,一时生出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只听柳茵问道:“镖局的人都走了?”

白云生点点头,转而想通,人当真天性凉薄,刚刚死里逃生,又贪财散去,明明已绝情如此,又偏偏给柳茵留下五十两黄金;万物都有迹可循,唯人心捉摸不定。

柳茵又道:“听说昨日你未杀一人。”

白云生道:“取人性命容易,再生则难,人命关天,做事应留一线生机。”

柳茵道:“我所知与你不同,我只知杀人偿命,除恶务尽。”

白云生沉默,善恶之分,哪里说得清。他只觉得面前女子骨子里充满韧性,自己之前感到的她的柔弱都似自己的错觉。一时间两人无话可说,白云生正觉尴尬,想到此次前来,只是为了送还金子,便道:“镖局的人托我转交给你。”见柳茵未答,起身告辞。

正待出门,听柳茵在身后说道:“白大侠,人善念太重,就会善恶不分,放任恶人行恶,与杀人者何异。”

白云生也不恼火,只回道:“大侠之称愧不敢当。”

白云生家住张家店东南角,三间草房,篱笆庭院,碎石铺就院中小路,院中有一隆起土堆,旁边一棵干枯的柳树,宛如消失的生命残留世间的倒影。

白云生站在土堆前,回想过往种种,意气风发,一剑横行,交游天下,红颜相伴,数不尽的鲜衣怒马,讲不完的快意恩仇,残阳如血,魂断南山,佳人余音,犹在耳旁,胸中压抑,缓缓吟唱:“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风雪之中,歌声如倾如慕,如泣如诉。

转眼已是除夕,乱世之中,佳节更显珍贵,张家店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到处洋溢着告别过去的喜悦,告别贫穷,饥饿,病痛,告别长年累月的愤懑,恼怒,不安,似乎一切将由此时变得美好。其中只有一户,仍旧和往常一样冷清。白云生早早地去了镇子口老李的酒店,李掌柜皱起眉头道:“白老弟,你这性子咋还不改上一改,大过年的,就该沾沾喜气,你啊”说着长叹一声“罢了,年三十谁不想过个好年,咱可讲好,酒算老哥我请你的,到了中午,你可得回家置办置办。”说着将白云生让进屋内。

“白老弟,图个好年景,咱今个也换点好酒,”李掌柜将一坛子酒重重墩在方木桌子上“俗话说,不喝铧子白,感情上不来,白老弟,你尝尝这酒如何。”李掌柜本要白云生自己饮酒,见他喝得畅快,也惹不住取过碗来,两人喝得不亦乐乎。

酒到半晌,白云生眼花耳热,对李掌柜说道:“老李,我明日就要走了。”

李掌柜大着舌头道:“嘿嘿,王寡妇家,暖和,暖和。身子,嘿嘿,烫人着呐。”

两人已有醉意,自说自话。

白云生道:“这世上,我还有两个朋友,一个仇人;冤仇之事,再难提及,朋友之情,一日不曾忘,如今他们身陷危难,我怎能袖手旁观,此去关外,恐无再返之日。”

李掌柜道:“不去不去,不是老哥要占独头,王寡妇姘头比南山的石头还多,你白老弟还愁女人,金家的姐妹,孙秀才的小女儿,哪个不必王寡妇强上千倍万倍。”

白云生道:“南山,小居田园,牧马南山,终身不履山海关。茵儿,我一日不曾忘,一日不曾忘,牧马南山。”

醉醺醺的李掌柜终于接上了话:“太冷啦,明年开春,白老弟,老哥,嘿嘿,南山都是老哥的,放马,嘿嘿,小意思,放羊,放牛。”

白云生在桌子上留下一两金子,也不道别,径自离去。李掌柜瘫在桌子上,嘴里犹自叫着:“白老弟,王寡妇,嘿嘿,放羊。”

这几日里,柳茵思来想去,打定主意继续北行,将轮回典送到恩公手里。此物关系重大,竟然已被人知晓,恐还将有人前来抢夺。无论南下归乡,或是北上长白山,恐怕路途皆会布满凶险,辽东地区为满人所占,虽然不易,但是先父心愿,毕竟要了却。心中的悲痛和沉重愈盛,这心念也愈坚决。想起亡父生时慈祥,而今在冰天雪地中沉睡,殊实在难安。柳茵先是雇了些人,将柳吉荣和之前死去的镖局中人由地下挖出,重立坟冢。张家店之人虽多有忌讳,但重赏之下,还是有许多胆子大之人随着柳茵起尸。之前镖局中人都是胡乱掩埋,破土时,锹镐齐下,常常切断了指头,敲碎了头颅,尸骸在黑色的土壤里沉默,柳茵只是流泪,不发呜咽之声。

起出尸身,定了棺木,择日下葬,忙完这些事,柳茵顿觉轻松许多。泪水流尽,心志已定,思量日后北行风波险恶,自己独身一人,凶多吉少,当务之急需寻得武功高强之人沿途护送。柳茵本想送信给三华门,能得师傅师伯等人协助,自是上佳;但自己行踪已被人掌握,暗中恐有无数只眼窥视,时间越长,危险越大,当立即动身。思前想后,柳茵觉得只可委托白云生。

一路打听,到得白云生家,正见白云生静立在院中,灰暗的柳枝在寒风中不停抖动,这般时节,这人竟不怕寒冷,对着一颗柳树发愣。不知为何,柳茵竟想起归有光的那句话: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亭亭如盖虽不见得,但在单调冬日里,是仅有的穿过寒冷的意向。柳茵正要喊白大侠,话一出口,却成了白大哥。

白云生见是柳茵,微微一愣。两人隔着柳树,柳茵道:“前些日子我言语无礼,希望白大哥不要见怪。”之后缓缓述说此行来历,又补充道:“这里是四十两金子,白大哥且先用着,待此事办成,定要百倍酬谢白大哥;此事说来风险甚大,我身在此间,再无他人可以相托,不知白大哥能否施以援手。”

白云生问道:“送的是何物?”

柳茵道:“说来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只是父亲要送予昔日恩人,白大哥可拿去看看。”说罢由怀中掏出几页纸张。

白云生并不接过,又问道:“却要到长白山送予何人?”

柳茵道:“曾听先父提及,十多年以前,家人突遭大难,幸得一恩人相救,才保得一家人性命,那恩人名叫黄何,江湖中鼎鼎有名。一个多月以前,家中收到书信,信中谈及十多年前之事,颇多感慨,并望先父能携此纸张,到长白山予其一观。想来这些纸张不寻常,上面文字亦无人识得,不知有何用处。”

白云生听得黄何姓名,开始只是惊异,转而又释然,不禁感慨,命运自有注定,无人逃得开其摆布,莫非冥冥中一切都是天意。算起来,自己与黄何也有十多年未曾相见了。

白云生又道:“你可知关外战乱连连,要去长白山,多半要丢了性命。”

柳茵道:“只为先父生前所愿,白大哥若觉此事为难,我再另寻他人。”柳茵只道白云生不肯相帮,却也情有可原。

白云生道:“我正有事要到宁远一趟,你可与我同行。不日鞑子必将攻打宁远,你可寻机出城,而后之事,只能各安天命了。”

柳茵喜道:“多谢白大哥。不知白大哥前往宁远,又为何事。”她想先到了宁远,后面的事且走一步算一步。

白云生道:“旧日友人身在宁远,前去助其守城。”

柳茵道:“朝廷撤走了孙大人,黎民百姓,莫不心寒;当此危局,白大哥心怀天下,实在令人敬佩。”

白云生道:“大明江山,与我无干,我只意为友人尽力而已。”又提高声音道:“既然来了,何必必遮遮掩掩。”

柳茵正奇怪,只见巷子里走来几个人,走在最前面之人面色晦暗,一头长发枯草也似,眉毛下斜,双目深陷,看样子三十岁左右,浑身上下一点生气也无,便如僵鬼一般;再向后看,柳茵只觉得血气上涌,浑身不禁颤抖,恨不得冲过去,啖其肉,饮其血,正是那日张家店外那伙黑衣人的领头人。一伙人都不说话,悄无声息的进了白云生的院子。

那僵鬼面无表情,只说了声:“韩山。”黑衣汉子立即赶上来对白云生说道:“白云生,这位是拘魂索命郑桐,乃赵公子手下第一人;你若将东西交出,我保证放你二人平安。”原来韩山那日落败而回,担心赵公子恼怒,未敢禀报,而是去找郑桐;江湖之人闻郑桐之名,莫不心惊,因其面如鬼,武功如魅,所以得了个拘魂索命的外号,又有人称其为催命鬼;韩山将来往之事一一说与郑桐;郑桐将韩山骂了一顿,本以为以韩山之能,夺来那物事并非难事,然而功败垂成,可见那几页纸张着实不凡,若真如传闻所言,自己夺到手后窥破其中关窍,这一生又有何忧;便要韩山引路,重回张家店。

白云生道:“我不识得什么郑桐。”又对柳茵道:“借你宝剑一用。”

柳茵眼中满是恨意,死死盯着韩山不放,只是知道自己功夫不如他,才忍住冲动,没有上去拼命,这时就将宝剑取出,交于白云生。

韩山知白云生高深莫测,拿他没丝毫办法,只恨恨道:“白云生,赵公子武功天下第一,你得罪他,早晚有一天会叫你后悔。”

话音刚落,只听得有人笑声不绝,韩山循声望去,只见一个浑身白裘的英俊青年靠在篱笆墙上,双手捧着肚子,似听见了这世间最可笑的笑话般哈哈大笑。韩山怒道:“你笑什么。”那青年摩搓了几下肚子,方止住笑声,继而双目精光一闪,面容冷若冰霜,道:“无知小儿也敢妄谈天下。”

韩山年纪已三十有余,竟被人称作小儿,确有些滑稽。韩山行走江湖已久,其人欺软怕硬,如先前与钱升、柳吉荣等人,何等骄狂;而后与白云生交手,不敌即走。也是近些年在赵公子手下蛮横惯了,是以一时嚣张吃了白云生的苦头,否则以他的性子,行事之前往往思虑再三,极少吃亏。见那英俊青年目光冷峻,虽然嘲讽自己,却也没有发作,只是以眼光询问郑桐。

无论是白云生手中长剑出鞘还是那青年的嘲笑,郑桐一概面色如常,一张脸与其说是木讷,不如说是惨淡。郑桐一心要取轮回典,又猜不透那青年来历,思量下,对韩山摇了摇头,意思且莫管他,恰巧白云生也是一般心思。满院之人都不认识那青年,无人与其搭话。那青年也如闲来看热闹的人一般,脸上换上了笑嘻嘻的神情,看着满院众人。

郑桐对着白云生说道:“出招。”

白云生提起长剑,淡淡说了一个请字。

郑桐整个人身子一晃,已如风中落叶般飘去,五指并拢,直插白云生胸口。白云生向后轻轻一跃,避开来掌。郑桐又欺身更近,两只手时而成掌,时而成刀,只取白云生胸口、小腹两处要害,白云生如穿花蝴蝶般躲闪,往往在紧要时堪堪避开。郑桐知其厉害,安定心神,步步为营,一时占得上风。白云生虽处下风,并不慌乱,长剑回收,光芒含而不露。

韩山与白云生交手时,身陷其中,不明所以;此时旁观则清,见白云生虽然退守,然而身形连贯,一步步间隐含法度,如山林般,处处皆是,却又不知从何处下手。白云生持剑在手,若抢攻,以剑对掌,郑桐未必占得便宜,却不知为何白云生守而不攻。

韩山身旁几个人却已按捺不住,喊道:“白云生,你小子这是什么打法,只知一味逃跑,何不将头缩回壳里去。”

那英俊青年听后,冷笑道:“一群蠢货,白云生出手之时,不出十招,郑桐必败。”

说也奇怪,那青年身上似有慑人魔力,众人虽然恼恨,却不敢出声反驳。

郑桐本以为占得上风,步步逼近,足可将白云生毙于掌下,但十多招下去,两人之势仍如初交手一般,郑桐只是略占上风,心中急躁,头上已有汗出。掌势一缓,忽觉白云生如狂风般席卷而来。

柳茵本牢牢盯着韩山,等两人交手,瞧见白云生被压制,一颗心如悬于山崖风中,跌宕起落。待见得白云生身法陡变,直如疾风般反攻过来,心中惊喜,不由得喊出声来。

白云生回手一记风驰电掣,已刺中郑桐衣袖,随即风卷残云,风云际会等招数连绵不绝,郑桐之觉四面八方都是剑光,竟无处躲闪,待得白云生使到第八招,郑桐已避无可避。

只见一把剑寒光暴涨,停在郑桐心口。

郑桐面如死灰,他脸色本就晦暗,这下更显得阴沉,呆呆道:“什么剑法。”

白云生还未答话,那英俊青年已嘲笑道:“枉你在江湖中混了这么久,不但不识得白云生的名头,连这剑法也不识得。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霆,你说这是什么剑法。”

郑桐听后,面色大变,一时说不出话来,心中默念白云生的名字,突然想起,十年之前,威震天下的江湖旧事,惊骇之状溢于言表,喃喃道:“竟然是他。”

那英俊青年飘然而至,厉声道:“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嘿嘿,如今江湖上竟是欺世盗名之辈,长剑血未尽,英雄无人识,空谈狗屁公子天下第一,可笑可笑;天下第一的名头,除了黄何外,谁人可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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