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部智来到精神卫生中心将阿新接了出去。
“恭喜你!”肥男笑哈哈地迎接他。
“别寻我开心,我在里面已经够呛了!”阿新气恼地说。
“谁寻你开心啦?”肥男认真地说,“你能找到疯人院去,说明你侦探能力大有提高。”
“真的?”阿新被他说得有些振奋。
“谁骗你了?好吧,现在你可以总结一下三天来的独立办案的结果了,看看你有些什么结论。”肥男说。
“什么结论不结论的,只知道这个李清照十几年前跟着一个大款跑了,这个大款大概是乡下人,家里有什么麦啊稻的,就这些。不过真奇怪,李清照她妈怎么知道我姓赵。”阿新汇报道。
肥男听得云里雾里,不解地问:
“什么乱七八糟的乡下人,麦啊稻的?”
阿新就把他听到的复述了一遍,肥男听了恍然大悟,笑得前俯后仰。
“你真有想象力,”他好容易止住笑说道,“人家老太其实说得是干拍卖的,到了你这儿就变成了乡下人了。这就对了么,这个女孩跟的大款是个拍卖行的。还有,你说她妈认识你,其实这个大款就是姓赵的。她把你错当成那个大款啦。”
“怎么这么巧,这李清照也嫁了个姓赵的?”阿新想起那个李清照专家要给他讲李清照嫁赵明诚的事。
“正确地说是傍了个姓赵的,这个大款是有老婆的。”肥男提醒阿新。
“呀,李清照做了二奶?”阿新愤愤不平起来,忽然他省悟道,“啊,原来我前面跟踪的那个少妇就是她!”
“哈哈,你算对上号了吧,我们这次的客户其实就是她。现在她与大款闹翻,很后悔当初的行为,又无脸去见家人,但很想知道家里人的情况,所以有了我们这笔生意。”肥男告诉阿新。
“那……那前面我们跟踪她与大款难道也是……”阿新听了疑惑道。
“那是受大款的老婆之托。”肥男说。
“这……这……”阿新惊异地竖起眉毛。
“这没什么奇怪,左右逢源么,”肥男平静地说,“谁给钱就为谁服务。”
“什么事情都可以做?”阿新问。
“都可以,只要不犯法的,这就是职业侦探,”肥男自豪地说,“对了,你的课程结束了,马上也可以成为职业侦探了。”
“真的?”阿新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
“当然。不过总成绩只能给你75分。”肥男板起脸来说。
“哎?”阿新一下子又冷了不少,“那……那给多少工钱?”
“工钱么不好说,”肥男玄乎起来,“打个比方一百元你只能拿75元,75分就是75折。如果出差错还要扣钱的。”
“哎!”阿新完全失望了,甚至还有些愤懑。
“不要急,”肥男又放出些笑脸道,“干得好也有奖的。眼下正有一桩案子,你有兴趣干吗?”
“什么案子?”阿新有气无力地问。
“一桩财产案,”肥男开始陈述案情,“夫妇俩闹离婚,女的怀疑男的藏匿了财产,委托我们查清丈夫到底有多少动产与不动产。”
“什么东菜西菜的,不就是些菜么,还值得查?”阿新奇怪道。(吴语“产”和“菜”同音)
“你不要搞!”肥男申斥道,“动产就是会动的财产,不动产就是不会动的财产,懂吗?”
“呵,呵,”阿新似有所悟,觉得很新奇,“原来财产还分会动不会动,我老丈人养了一群猪算是动产吧?它们会动的。”
“嘿嘿,你倒会活学活用。”肥男哭笑不得,“不要啰嗦,反正你要干的话就干。这是她丈夫的身份资料。”
阿新想都到这个地步了还能不干吗?他接过资料来一看,姓名:钱梅友,年龄58,心想这人怎么叫这名字?正好笑时,肥男发问了:
“你准备怎么去查?”
“到……到他家去查呗。”阿新想当然地回答。
“你想让他打你出来啊?”肥男又好气又好笑道。
“那……那怎么查?对了,到派出所去!”阿新忽然想到了好去处。
“这回你准被抓起来!”肥男生气了,“你看钞票和房子这些东西哪儿才能查到呢?”
“钞……钞票么,大概只有银行里可以查到了。可……可是房子……”阿新没有把握道。
“好吧,那你先去查银行吧。”肥男不耐烦地吩咐。
银行好多家,到哪家去查呢?阿新犯愁了。他知道现在什么都要自己拿主意,只得走出去再说。他来到闹市中心,看着一家家银行的招牌,突然,“日发银行”几个大字映入他的眼帘。他想这家银行多少还有个熟人立得金,就去找找他吧。
立得金依然戴着那副像啤酒瓶底般厚的金丝眼镜,看不出他是张着眼还是闭着眼。
“是个什么人?”立得金淡淡地问。
“钱梅友。”阿新回答。
“钱没有?”立得金奇怪起来,从啤酒瓶底的上方瞪视阿新。
“是的。”阿新回答。
“没有钱找银行调查干吗?”立得金有些发火。
“不不不,有钱,有钱,有钱的。”阿新连忙分辨。
“有钱怎么叫钱没有?!”立得金开始怀疑阿新来找他开心。
“是钱梅友。”阿新急得有口难辩。
立得金气得直摇头,丢下阿新不理他。阿新碰了个没趣,只得退了出来。怎么办?银行看来不能找了,找了也不会有结果。哎,阿新突然想,我不能跟踪钱梅友吗?他总要上银行去的,跟着他说不定能窥探到他存款的数目。阿新为自己这个英明的主意激动不已,抖索着手掏出钱梅友的身份资料来查他的住址,查到后立即直奔而去。
阿新守候在钱梅友的住所附近等候他的出现,他虽然没见过他,但有他身份证的照片可以认出来,所以阿新自信满满地等着。几个小时过去,一点踪影也没有。夜幕降临,阿新想银行也关门了,等着他也没意义,正想离开,突然一个酷似钱梅友的人出现了。只见他头上戴顶瓜皮帽,身上套件旧布衫,一双球鞋鞋头已破,一只脚趾露在外面。他骑一辆老旧的自行车,车身上下都嘎吱嘎吱地响,但车铃却不会响,所以一路上靠他吆喝,路人才避让。阿新看傻了眼,这就是钱梅友?他掏出照片对了一下,没错。阿新想这样一个人还查他什么银行存折,连忙奔万花筒结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