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新坐在肥男面前,听他对自己的评判:
“你第一次测试的成绩是70分。”肥男严肃地说道,“你要时刻记住,凡是你以前认为不可能、不愿意、不屑为、不敢做的事情,现在都要去尝试,你没有后退的路。”
阿新想,还能有什么比这公厕的遭遇更苦的吗?这都熬过来了,还怕什么呢? 他自然很轻松地朝肥男点点头。肥男鼻子里哼了一声,告诫阿新道:
“任何事情不要想当然。现在我要问你几个问题。第一个问题:
如果两个人掉进一个大烟囱里,一个身上满是烟灰,而另一个却很干净,那他俩谁会去洗澡?”
“那……那还用问吗?”阿新不屑地说,“当然是身上脏的那个啦。”
“错!”肥男阴笑道,“嘿嘿,恰恰是那个干净的人去洗澡了。”
“这……这…….不可能!”阿新抗议道。
“刚才跟你说了,从现在起,任何不可能的事情都变得可能了。告诉你吧,那个弄藏了的人看见对方干净,以为自己也是干净的,而那个干净的人看到对方肮脏,以为自己也是一样地脏,所以去洗澡了。哈哈哈!”肥男说完狂笑起来。
“怎…….怎……..怎么会这样?”阿新目瞪口呆。
“再问你第二个问题,”肥男收起笑容,“两个人又掉进了大烟囱,情况和上一次一样,问你,谁会去洗澡?”
“当然是那个干净的啦,”阿新想也不想地问答,“因为他看见对方脏,以为自己也脏么。”
“又错!”肥男又阴笑道,“嘿嘿,干净的人上一次洗澡时发现自己并不脏,而那个脏的人则明白了原来是自己脏才让对方误会的,所以这次是脏的人去洗澡了。”
“你…….你在捉弄人!”阿新又抗议了。
“谁捉弄你了?”肥男收起笑容,“刚才不是说过,不要想当然,事情有时候很复杂,有时候却又出乎意料的简单,什么都有可能。等一下你就得去洗洗澡去,顺便也洗洗脑。”
“我为什么要去洗澡?”阿新不解地问。
“不要问为什么,”肥男再次告诫阿新,“干我们这一行的,从不问为什么要做这件事?只知道怎样做好这件事。”
阿新只好闭嘴。默默等待着吴部智的到来。忽然电话响起,肥男接电话,“嗯,啊”了一阵后,他挂上电话对阿新说:
“直接去吧,他在那儿等你。”
肥男在纸条上写了个地址给阿新。阿新一看:新城路爱妃桑拿会所。阿新疑惑地想,上桑拿会所去干吗?但他不敢问,只得起程出发。
桑拿会所不难找,繁华街区中一眼望去就远远望到了。但那个吴探长在哪儿?在外面等还是直接到里面去?所有这一切都要阿新自己拿主意。他看看会所门口一个彪形大汉站着,不敢停留直接进去了。里面小姐引导他到服务台,他迟疑起来,害怕要他付钱,刚想转身,只见一旁的沙发上坐着的一个戴墨镜的男子站起身朝自己走来,他仔细一认,是吴部智。吴部智朝服务台小姐捻了一个响指,就拉着阿新朝里面走。
来到更衣处,有服务生前来侍候,吴部智挥挥手让他们离开,然后示意阿新自己宽衣解带。阿新有些犹豫,看到吴部智三下五除二,已经赤条条的一个了,连忙跟着脱起来。吴部智从脱下的衣服口袋中拿出一张照片递给阿新,低声说:
“快看好,记住了。”
阿新一看,这张照上只有一个臀部,很肥沃白皙,左臀上刺着一个纹身:一朵红色的莲花。他奇怪为什么要给他看这个莫名其妙的屁股,正要问,吴部智飞快地从他手中抽回了照片,塞进口袋中,关上更衣箱,压低声音向阿新吩咐道:
“到桑拿房里去,找到这个人后告诉我,我在休息间。”
阿新走到桑拿房门口,一股热气直逼人面。他想往后退,但知道后面没有退路,只得硬硬头皮走进去。桑拿房里蒸汽腾腾,十几个人有立有坐地在做蒸汽浴。视线很差,几乎很难辨清对方面目。阿新想反正是找屁股,面孔看不清也没关系。就蹲下来,张大眼,竭力地从身边最近的屁股辫起。这些屁股都没有发现异常。阿新慢慢地往里挪,一个一个看过来。突然一个瘦屁股“噗”的一声,放屁?阿新连忙捂住鼻子。然而这桑拿房本来已经很闷,再捂住鼻子,岂不要窒息。阿新马上又松开手,逃到门口透透气。
站着的屁股都已经辨认过,剩下那些坐着的屁股就只有耐心等了。阿新找个凳子坐下来,眼睛不时地窥视那些坐着的屁股,心里盼望着它们快快站起。唉,这老吴倒好,又享受去了,上次让我看脸,这次索性让我看屁股来了。男人的屁股有什么好看的,要么尖尖削削,要么肥肥坠坠的。阿新一边埋怨,一边焦急地等待。奇怪,这些坐着的屁股怎么这样耐热。十分钟过去,它们纹丝不动,十五分钟过去,它们还是在原地,只是稍微挪动了一下。阿新哪里受得住。他以前当局长时也来过这种地方,不过只是应景地朝桑拿房去转一圈,然后享受小姐的按摩去了。他实在憋得慌,逃到外面透了会气。他实在不想再踏进去,但看到里面有人出来,有的用毛巾围在腰上,遮住了屁股,他大惊失色,马上奔回进去。
他不敢再出去了,蹲在里面死守着。逐渐地进来的少出去的多,里面只剩下两三个人了,不过全是蹲坐着的。要是刚才没有走漏的话,看来目标就在这两三个人中。阿新不敢怠慢,尽管大汗淋漓,连眉毛都被汗湿透,他用手抹去汗水,睁大眼睛望着这二三个人。其中一个看到阿新一个劲朝自己的屁股方向瞄,就对着阿新挤眉弄眼。阿新不知他是什么意思,也就莫名其妙地朝他挤挤眼。不料这一下坏了,那人慢慢地往阿新身旁靠过来。阿新还是莫名其妙,只是盯着他的屁股看,希望能有所发现。那人越靠越近,身子都挨着阿新的身子了,阿新惊恐地看着他,以为自己的跟踪被发现,这人大概想要揍他。果然,这个人缓缓伸出手来,不过没有捏成拳头,而是朝阿新的屁股伸去,阿新吓一跳弹了起来,朝门外逃去。
他不敢再走进去,只好守在门口等着。五分钟过去,出来了一个光屁股的,没有发现异常。又五分钟过去,又一个出来了,腰里系着毛巾,阿新急了,一个箭步扑向那系毛巾的男子,一只手撩开他的毛巾,呀,一朵鲜红的莲花出现在那人的白臀上。那人吃惊地回转身来,阿新一看:啊,就是那天在粪坑守候时看到的那个男子,他又惊又喜,刚想拔脚去喊吴部智,不料那人愤怒地撩起拳头朝阿新头上猛地一击,阿新立即倒地人事不省。等到他再张开眼,看到的却是那个想要摸他屁股的男人在朝他微笑:
“宝贝,别管他,我们开房去。”
阿新又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