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电视吆喝先卖什么货呢?现在这事王巴不再管了,具体策划交给了杨阳精。杨阳精先在电视上研究了几天,看看都在卖些什么,然后做人无我有、人有我精的生意。他看下来,以女人体为标的的不是在做减肥药,就是在做敷脸膜,偶尔有做丰乳液的,诱惑力不够,女的容貌、身段比海棠、胡眉几个差远了。于是建议阿新卖丰乳液:
“我们这几个女模特有优势啊,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蛋有脸蛋,要…….”杨阳精真想一个一个部位数下去。
“知道啦!”阿新打断他,“那就卖…….卖那个乳液吧。”
“丰乳液!”杨阳精再给他说了一遍。
“那…….那乳是喝的?”阿新问。
“哪有喝的?涂的。”杨阳精忍住笑道。
“涂的?涂涂就能大?真神奇哪。”阿新好奇地说,不过他又想到了问题:
“这东西就在电视上现涂?”
“那电视台不要被挤破门槛啦?嘻嘻嘻!”杨阳精想到那刺激场面忍不住淫笑。
于是定下来后,杨阳精请了个广告导演贾作真来指导拍片。孟带翩则负责联系厂家进货带销售。演员选定海棠与陆娇,胡眉虽脸蛋漂亮些,但胸部没有体操运动员出身的陆娇挺得高,所以落选。杨阳精有些遗憾,但现在是导演贾作真说了算,他也没法。导演先让参演者按照事先拟定的广告脚本排练:
音乐声响起,海棠进入场景。只见她愁眉苦脸,双手抚摸着自己的胸部唉声叹气说:
“哎,她们都叫我太平公主,这儿实在是太平了,老公晚上摸到这儿总说我又干又瘪的,怎么办才好呢?”
销售这一头在公司展开。海棠、胡眉几个热线接线员负责客户接待,孟带翩则负责进货发货。杨阳精两头兼顾地督察。阿新则在办公室内焦虑不安地等着销售消息汇报。广告投放后没几个小时就电话不断,货源一会就告罄,杨阳精责怪孟带翩太保守,要他赶快多进些。又吩咐电视台加播广告,本来一日投放五次,现在再加倍,投放十次。这样接连几日,热线电话打爆,几个姑娘连吃饭都不下“火线”,嚼着汉堡包接待客户。
“您好,小姐,要三瓶吗?我们这个星期搞活动,买五送一,怎么样?机不可失啊。好的,五瓶,谢谢!送你一瓶!”
“您好,太太,您问五十多岁了还管用不管用?管用,管用,保证管用,前几天还有七十多岁的买了又来买呢。”
“你好,啊,是位小妹妹,你几岁啦?才十一岁?你妈妈知道吗?不知道?想给她一个惊喜?你真聪明!你用压岁钱买,哎呀,真难为你了。谢谢!你一定能给你妈妈一个惊喜!还有你爸爸!”
你不要以为这些都是接线姑娘们的即兴发挥,其实是杨阳精事先安排好的:凡是来电话的,都要让他们成为买家,千方百计,不择手段,反正不会出人命,所以放开手脚不要害怕。杨阳精还制定了奖励政策,销售业绩与奖金挂钩。
不过两个星期后,就没那么高兴了,打来买东西的电话少了,打来投诉的电话却不断。开始时,杨阳精还沉得住气,但这投诉电话越来越多,而且口气越来越强烈,杨阳精开始慌了,把孟带翩叫来训斥了一场:
“你这进的什么货?怎么会有那么多人投诉?”
“按照您的指示,找最便宜的一家进货。”孟带翩委屈地说。
“有生产许可证吗?”杨阳精问。
“我…….我没管那么多。”孟带翩说。
“你怎么连这个也不懂?”杨阳精大为生气。
“我是卖房的,不是卖乳的,哪知道这么多!”孟带翩不买账。
杨阳精没法,只得请阿新来收拾残局。阿新起先在办公室里每天听着销售好消息,笑得合不上嘴,现在听到这坏消息,毫无思想准备,以为杨阳精跟他开玩笑,等到弄清楚确实如此后,他气急败坏地打电话给王巴,骂他又给自己吃药了。王巴似乎早料到阿新会打这电话,不慌不忙道:
“慌什么?她们找不到你,而且有效没效,死无对证。急什么,她会上法院?没事的。”
于是阿新只得亲自督阵,让这些接线姑娘们顶住。
“您好,小姐!您说什么?用了胸部以后发炎?不会的,你一定是用力过猛擦破了皮肤,涂点碘酒消炎吧。”
“您好,太太!您说什么?涂了一点效果也没有?您多大了?五十?哎呀,您这个年纪不比年轻人哪,要有效果得慢慢等,您再耐心等着吧。”
“啊,小妹妹,怎么又来电话了?哎,你妈妈打你了?哎呀,真可怜,别哭,快找爸爸告状去!”
“您好。太太,您说什么?用了以后胸部肿得像座山?哎呀,恭喜你,我们这产品的牌子就叫乳山么。您说什么,要我们董事长听电话?他很忙,他没空。他……”海棠边接电话边疑惑地转向阿新。
阿新朝海棠眨眼,挥挥拳头,意思是一定要顶住,海棠会意:
“对不起,董事长出去了。您说什么?不接电话就跳楼?您是谁?”
这时候只听得对方在电话里一声吼,连一旁的阿新都听到:
“他老婆!”
阿新晕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