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巴知道这些艺术家想法很独特,往往异想天开,常人是跟不上的,看到阿新与杨阳精异常吃惊,就劝解道:
“向先生看重两位,也是缘分,其实呢这行为模特也不是什么艰难的活儿,两位只当它饭余茶后的娱兴好了。”
“正是,正是。”向皮尼连连击掌道,“两位形貌很有特色,非常难得,希望配合,我们愿付重金!”
“啊呀,难得向先生肯如此花费的,”王巴巴不得促成这项交易,更加卖力地凑合,“赵老板就答应了吧。”
杨阳精见对方肯花大钱,有些动摇,阿新怕拒绝会坏了生意,也只得勉强同意,不过声明他只派人去行贿,自己是不会亲自去的。害得向皮尼愣了半天没搞懂他什么意思,还是王巴了解阿新以前的底细,知道他误会了字面,就跟他解释,引得几个人一阵大笑。
于是别墅区的租赁生意就算这么谈妥了,王巴异常高兴,阿新却喜忧参半,不知今后自己会被这些“行为艺术家”们怎么摆弄。杨阳精与其说是担心,莫若说有些兴奋。自己今后可以用做模特的借口混迹于几个美眉之间,说不定…….嘿!
艺术家们很快入住。阿新与杨阳精过了一阵去视察他们进驻后的情况。他们先去找向皮尼,让他给引导,挨家挨户地走访。他们刚走进向皮尼的院子,一阵臭味扑鼻而来,抬头一瞧,只见院子里耸立着一座牛粪雕塑的断臂维纳斯,上面爬满了苍蝇。两人捂着鼻子去按门铃,按了半天,走出一个浑身泥土的人来,吓了他们一跳。这人一开口才知道他就是向皮尼。阿新说明来意后,向皮尼马上就领他们往外走,阿新他们奇怪他为什么不擦洗一下身子,等到他们来到下一家才恍然大悟。
这家是个油画家的居所,进门只见四面墙上挂满了油画,有些还油彩未干。油彩罐、易拉罐堆满一地,水壶、尿壶混杂其间,一股尿酸味夹着油彩味弥漫空中,让阿新、杨阳精紧捂鼻子。向皮尼却若无其事地边走边用脚踢开那些地上的空罐,朝坐在画椅上的浑身油彩的油画家嘴一撇,说:
“来看你来啦,房东!”
油画家眼皮也没抬,专注在他的画上,只是用油画笔朝地上的几罐放在尿壶旁的可乐一指,意思大概是说请喝饮料。向皮尼俯身抓起几罐,随手递给阿新、杨阳精,吓得他们连连摆手,向皮尼也就老实不客气地自己打开一罐喝起来,边喝边找几张椅子想让阿新他们坐,阿新、杨阳精实在受不了这味,赶快逃了出去。
向皮尼带着他们来到下一家。还没进院子阿新他们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院子里堆满了各种各样垃圾:沙土、破布、旧书报、烂家具、废钢铁。最让他俩吃惊的是几棵树上竟然吊着几个活人,有男有女,有的背着十字架,有的戴着脚镣手铐,有的一丝不挂,有的裹着厚厚的棉絮。阿新吓得拔脚就逃,杨阳精连忙掏出手机要打110报警,向皮尼大笑着制止他们,告诉他们说这就是行为艺术。阿新战战兢兢地走回来,张大眼睛仔细看那几棵树上吊着的人,只见他们都在朝自己挤眉弄眼的,稍稍安心。杨阳精也喘口气将手机放回口袋。两人跟着向皮尼进了院子。只见房间的门敞开着,于是他们就朝里走。没想到阿新与杨阳精跟着向皮尼刚踏进门槛,只听得“哐嘡”一声,门上方一个塑料脸盆倾覆下来正好扣在阿新的光头上,这时室内音乐骤然鸣响,灯光霎时亮起,一屋通明,闪光灯乱闪,照下阿新被脸盆覆盖那瞬时的手舞足蹈的姿态。
半分钟后偃旗息鼓,向皮尼带着那个马克思胡子的艺术家来为阿新压惊,说是非常感谢他配合他们完成了一幅行为艺术的佳作:惊悚。
回到公司后,阿新还心有余悸,杨阳精则担心今后这行为艺术的模特会否也要被吊在树上受罪。不过,他毕竟色心重,禁不住诱惑,还常常借口视察房屋溜到现场去,希望能一睹海棠她们的玉体,尤其是胡眉,总扰得他心神不安。由于她们几个也是有需要时才去,因此行踪总在杨阳精掌握之中。不过他试着偷偷跟去了好几次,却都扫兴而归,因为这画室外有保安把守,他又不好意思亮出身份。只能悄悄地潜到窗户边上往里瞧,但隔着玻璃,又离得远,只能望到一团白色的肉体,难以细辨。他很不甘心,灵机一动,想到了望远镜。这东西岂不是可以远远地望过去也能望得很清楚的吗?于是他买了个可以拆装的天文望远镜,准备一试。
这天他打听到海棠、胡眉她们又被叫去,就将这望远镜装在旅行包里,偷偷地溜到了爱丁堡庄园去。那几间画室他是熟悉的,但胡眉在哪一间却难判断了。他先找个隐蔽的地方架起了望远镜,对准了一间画室的窗户。他朝周围观察一下,似乎没有人,于是喜滋滋地咽了口口水,弯下腰,翘起臀,开始调试望远镜。哎,怎么望出去一片白?倍数调得太大了吧?于是往回调,呀,怎么望出去有间小鸽笼?倍数调得太小了吧?七调八调老调不好,急得杨阳精一身汗。我们这里暂且让他在这里调试,等一下再接着说。
却说阿新在办公室接到向皮尼的一个紧急电话,说有女模特在画室里受惊晕倒,快派车去接回来。阿新连忙驱车赶去,一路上心里嘀咕,好端端的怎么受惊了,肯定是遭性骚扰了!我早就说过这些画家,看到赤精条条的美人近在咫尺,哪能忍得住?我……说老实话,我也忍不住的。男人有几个是正人君子的?哎,这些妞要是找我公司算帐就麻烦了。阿新越想越后悔,又怪起王巴来:都是这家伙来惹我,设了个套让我钻。不过怪来怪去还得怪自己,谁让你吃了他那么多亏还信他?阿新真想抽自己两个耳光,不过司机在旁边,他只得作罢。
带着满腔怨气,阿新一到爱丁堡庄园就下车直奔画室而去,远远地他看到画室的窗户旁有一个男人,正用一个什么玩意儿朝窗户瞄着,那人弯着腰,低着头,阿新一时也没认出是谁,只感到满腔怒火,原来是你这小子在骚扰哪,正巧地上有一根木棒,阿新捡起来蹑手蹑脚朝那人走去。
再回过来讲杨阳精,他调望远镜调得满头大汗,好不容易调准了倍数,对准了里面的人体,呀,真清晰,连毛孔都看得清,他不由大喜,盯住这人体,移动望远镜镜头,朝下,朝下,朝…….哎?!怎……怎么是个男人体!他惊得瞠目结舌,停格在望远镜前。这时阿新刚巧潜到他身边,举起木棒正要打下去,突然周围闪光灯亮起,两人都不约而同地认出对方:
“怎……..怎么是你?”他们几乎异口同声道。
周围立时走出几个人来笑嘻嘻地上前与他们握手:
“恭喜!恭喜!角色进入得不错。”马克思胡子道。
“不错,不错,这是酬金,请两位收下。”向皮尼递上一只厚厚的信封。
后来阿新与杨阳精被告知,他们参与完成了一幅行为艺术现场作:窥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