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的会议室桌椅几乎被搬空,只留下一排观赏椅,成了临时的T型舞台。天花板上安装了强烈的舞台灯光,五彩缤纷照耀下,五个光头的Q女郎,一字形排开,上身虽然裸露,但彩绘的花纹巧妙地遮住了敏感的部位,隐隐约约,恍恍惚惚,扑朔迷离。背景音乐声中,她们走着S型的台步,笑吟吟,粉脸含春,香袅袅,玉体迷人。
阿新看呆了,半晌才想到,红梅呢?哪个是红梅?都是一色的光头,拖着一条俊逸的辫子,脸上重彩浓抹,身上的花纹也几乎一样,只是颜色有所区别,因此一时无法辨认。坐在一旁的被叫来观赏的阿根突然鼓起掌来,阿新也跟着鼓了几下掌。
“不错,不错,”阿根连连夸奖,“有创意!有突破!”
杨阳精请来的摄影师不断地忙碌着,前后左右,各种角度地拍着。杨阳精则在一边得意地使劲捋着他的尖嘴腮。
“既然叫好,你就快与李老板联系。”阿新迫不及待地催促阿根。
“当然,当然。”阿根一口答应。“不过,……..”
“不过什么?”阿新又急了。
杨阳精看出的阿根迟疑的背后的真实意图,就说:
“事成之后,我们董事长一定会有回报。”
这句话说到阿根心里,当即答应大力向李老板推荐。
果然没几天,李老板看过演出的摄影录像后大为赞赏,当下与阿新敲定做一次广告,地点选在最热闹的商业中心广场,费用讨价还价后以五万元成交。阿新喜滋滋,杨阳精却不十分满意。他对阿新说,去掉成本,其实赚得的不多。阿新是个生意场上新手,不知有哪些成本,杨阳精掐着手指算给他听道:
“第一,彩绘师,人工费很高,少说四五千;第二,媒体广告费,可多花也可少花,但要有些效果,至少也得四五千;第三……..”
还没等他数下去,阿新打断他道:
“这媒体广告为什么要做?不做也会有人来看的吧?”
“当然,”杨阳精对阿新的无知有些气恼,“你也可以省下这笔钱,不会一个人也不来观看。但是,董事长,你要想把这次活动搞得轰轰烈烈,人气高涨,使客户满意,下次还会再来找你,并且还会替你做免费宣传的话,那么这个钱你是省不得的。”
阿新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杨阳精继续数下去:
“第一、第二加在一起大概已去掉一万,还有第三,Q女郎们的奖励费。你想想,她们为公司做出了巨大的牺牲,在大庭广众之下赤身露体,而且上半身还是赤裸的呢,嘻嘻嘻。”说到这里,杨阳精不由地咽了口口水。
阿新想想这倒也是,我的红梅也让你看了个饱,真委屈她了,于是问道:
“那…….那该给们多少呢?”
“我看一人两千也不算多,以后还得靠她们多卖力。好了,就这三样已经去掉两万,还没算要给阿根的好处费,以及其它一些小成本呢。所以,这五万实在赚得不多,唉。”杨阳精说毕叹口气。
“那…….那就黄了它?”阿新动摇起来。
“不,不,”杨阳精连连摆手,“就算开个头吧,要紧的是下一步怎么走。”
“怎么走?”阿新又能知道怎么走呢。
“先把这一步走好再说吧。”杨阳精暂且卖卖关子。
李老板的商品是箱包服饰,要把这些商品表现在女体上,颇费彩绘师的斟酌。杨阳精要求不落俗套,不拘一格,且要出人意外,自然,也允诺丰厚的报酬。于是,一遍不行,再来一遍,二遍不满意,就来第三遍。Q女郎们的玉体的油彩被一遍又一遍涂上、抹去,再涂上,再抹去,终于大功告成。只见:海棠的前胸“穿”了件露脐的运动短衫,胸前两点被描上了两个口袋,天衣无缝,又意出天外;红梅身上则描着一个精致的女用包,挎在右侧,包带巧妙地从右胸前通过,与红点的交叉处正好被描上一个带扣,巧夺天工,意在画外。其余几个都是如此这般地精心设计。
广告演出这一天,市中心的商业中心广场上人山人海。媒体风闻有此演出,长枪短炮架起一个“阵地”。挤在前面的清一色是男人。那些被挤在后面的拼命往前涌,还没出演就秩序混乱,最后调来大批保安维持秩序,才算安定下来。一开场,阿新一副阿Q打扮走在最前面,不时地朝观众招手,Q女郎们跟在他身后,排着队出现,一个一个光头闪耀,小辫轻摔,顿时底下掌声如潮,喊声、尖叫声也不时出现。平民老百姓没有长枪短炮,就用家用数码相机,家用摄像机。嘴馋的,干脆用个高倍望远镜,撑大一双眼睛,想把这女体看穿。
这效果是可想而知的。李老板公司的订货电话打爆了,“大公无私”
的车间加起了夜班,阿根受到表彰,拿到一笔丰厚的奖金。当然,他不会忘记还要向阿新要好处费。
阿新这头意外收获也实在不少。媒体将这次演出活动报道后,公司接连收到客户合作邀请,杨阳精也颇感意外,阿新更是兴奋得不行。一连几日两人接待了一批又一批的客户,签下了一桩又一桩生意。这一天,生意好得不得不让客户在会议室排队等候洽谈。阿新签字签得手酸,心里甭提多高兴。又签完了一个,阿新挥挥手朝负责接待的员工高声叫道:
“下一个!”
只见被领进来的那人朝阿新笑笑说:
“嘿嘿,下一个是我,赵老板。”
阿新定睛一看,吓一跳,原来是开业那天遇到过的工商局的钱科长钱贵,阿新以前的老熟人钱所长。
“钱……..钱……..钱所长,不不,钱科长。”阿新慌乱地叫着。
“随便叫叫,随便叫叫,无所谓,无所谓。”钱贵仍然笑嘻嘻地说着。
阿新身边的杨阳精立刻感到事态严重,连忙起身对那位负责接待的员工耳语几句,那员工立刻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