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新会挠背的消息传到队长那里,他找借口与阿新一起值夜班,也来享受,不料厂老板的老妈、老爸先后来到找阿新挠背,队长不仅不能再享受,还奉“太后”之命给“太上皇”挠背。他不敢迟疑,请“太上皇”坐下。“太上皇”没好气地瞧了他一眼,那眼神分明是说,你也行?不过“太后”不肯让位,“太上皇”只好屈尊。谁知刚坐下来让队长挠了几下,他立刻跳了起来,嘟嘟囔囔道:
“疼死了,疼死了。搜身怎么这样搜的?我不要搜了!”
队长尴尬地立在一边,阿新暗自好笑。“太后”舒服地眯着眼,假装没听见。
自此队长晚上不敢再来叫阿新挠背。老头怕老太,只能偶尔忍不住地来一下,老太几乎天天来。阿新给她缠得烦死了,在家发牢骚。洋葱头平时最爱跟阿新开玩笑,就说你干脆找个老婆算了,有了老婆就可以跟你们队长说换白天的班了。谁知这话阿新却当真起来。他想我老婆远在千里之外,我在这里再找个小老婆有鬼知道。反正有个女人,就有借口了。我上白天班,进出人多,老太不会再来烦我。几个打工仔见阿新真有这意思就来劲了。其实以前他们也问起过阿新是否有老婆,阿新总含含糊糊,现在见他有心了,就七嘴八舌地给他说对象。
“二车间那个叫麻花的不错,”牛娃道,“就是屁股大了点,好像没对象。”
“不好不好,”狗哥反对道,“大屁股的尽是放荡人,以后会给俺大哥戴绿帽子的。我看还是我们车间那个虎妞好,人虽长得一般,但身材结实,以后可以给大哥多生几个小子。”
“对,对,虎妞不错。”老实巴交的大车轮也点点头赞同道,“两口子过日子么,长那么俏干吗?”
阿新听说长得一般,先是倒了胃口,后来听他们说可以给他生“小子”,阿新倒听进去了。他直到现在还担心断后呢,那个不争气的胖老婆不知什么时候才会给他希望。现在他流落在外,这事更没门了。阿新就答应见见面。
这事就由狗哥操办了。一天他下班回来神秘地朝阿新笑笑说:
“恭喜啦!人家终于答应明天星期六碰面。”
狗哥将约会安排在镇上一个卡拉OK馆,图的是热闹一点。说好是晚上七点,狗哥六点半就拉着阿新去赴会了,说第一次千万别迟到,给女方一个好印象。虎妞由一个女同伴陪着准时来到。阿新一看这虎妞,着实吓一跳。大圆脸,扁鼻子,这也就算了,既然说长得一般,阿新也没怎么奢望。可是再看她那身材:熊腰虎背,两条胳臂差不多跟阿新的大腿一样粗。不过虎妞人很豪爽,一见面听狗哥介绍阿新后,马上伸出手来重重地握了阿新的手一下,阿新感到手被捏得生疼。双方陪伴的稍微逗留一会就离开了,留下阿新与虎妞单独谈。阿新怯生生地不知怎么开口才好,还是虎妞不怕难为情,大大咧咧地说:
“一回生二回熟,咱俩唱歌吧。”
既然是卡拉OK馆,唱歌是现成的,只要拿起麦克风就行。可是阿新天生不会唱歌,要么就是那支老掉牙的《无所谓》。他只好推托,让虎妞先唱,虎妞也不客气,拿起麦克风放开嗓子大声吼起来。她唱的尽是些大嗓门男歌手唱的歌,像孙楠的《不见不散》啦、帕瓦罗蒂的《我的太阳》啦。她声调不高,可是中气十足,时而低吼,时而高叫,唱得阿新心惊肉跳,特别是她唱孙楠的那首《不见不散》时卡住了,老是“不见不散……不见不散……不见不散……”地重复着,阿新听得难受死了,她还以为阿新感动了,就一个劲地“不见不散”。虎妞唱得累了,就非要阿新也唱一曲,阿新没法,只得将他唯一会唱的那首《无所谓》里的那几句搬出来唱:
“无所谓……我所谓哎……我无所谓哎……”
他照例把最后那个字的声音拖得很长。虎妞见他老是“我无所谓”地唱,感到不高兴,以为阿新对她无所谓。她大喝一声:
“不要唱了,难听死了!”
阿新嘎然而止。虎妞唱完歌还要和阿新拼酒,阿新没想到她一个女人竟然酒量了得,三杯白酒下肚,一点也不含糊,阿新却已经有些晕晕乎乎的了。最后虎妞与阿新告别,一把将阿新的脖子搂过来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一个劲地说,下次约会“不见不散”。
阿新回到家里,打工仔们围过来问他感受如何,阿新已有五六分醉意,推说以后再讲,倒头便睡。狗哥朝大伙眨眼说,呀,兴许他俩刚才就已经干上啦,看他这么累的。
第二天狗哥很快地传来消息说,虎妞对阿新很满意,希望尽快再见面。阿新却有些三心二意。老实说,家里的胖老婆虽然胖些,但多少还有些女人味,这虎妞虎头虎脑的,委实让阿新有些害怕。他又不好扫这些打工仔的兴,就含含糊糊地说,再说再说。狗哥却以为阿新不好意思,就故意甩他一下道:
“害什么羞?都干上了。我可不管你们的事了,自己联系吧。”
阿新想你不管正好,慢慢再说吧,反正这么一个女人他有些提不起劲来。晚上阿新照例上夜班去。看看半夜时分,已近“太后”驾到的时间了,“太后”却没有出现。阿新想她今晚大概不来了,就合上眼打瞌睡。刚睡了一会,听得窗户有人敲,阿新想她还是来了。张开眼一看,窗外的“太后”一夜不见怎么变得粗大起来了。定睛看仔细,哇,原来是虎妞。这女人半夜三更来干什么?阿新疑惑地打开门让她进来。
“嘻嘻,你在值班哪。夜里睡不着,来看看你。”虎妞冲阿新一笑说。
原来她住在厂里的女工宿舍里。昨天见了阿新一面,等不到休息天,虎妞就有些蠢蠢欲动。知道阿新是当保安值夜班的,她想机会正好。阿新战战兢兢地搬了张椅子来请她坐。虎妞却说:
“不用了,就坐一张椅上吧。”
阿新惊异道:
“一张椅上?怎么坐?”
“你坐下就知道了么!”虎妞命令道。
阿新不敢有违,就坐了下来。他刚落座,虎妞就一屁股坐到阿新的大腿上来。原来她是要这么坐!阿新的腿被她的大屁股压得生疼,要推开她又推不动,而虎妞还要扭过身来搂住他。阿新差不多要窒息了。正在这时,窗外又闻有人在敲。虎妞扫兴地从阿新身上爬下来。阿新去打开门,原来是“太后”来了。
“呀,你招了个学徒啊?”“太后”问阿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