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新找到一家搬运公司当搬运工,在徐局长家搬运家具时无意中发现徐局长私藏的巨款存折,凭他做过贪官的经验知道这钱来路不明。他心里不平衡,要让徐局长这不义之财灰飞烟灭。他找了个机会溜进卫生间,将这些存折一张张撕碎,扔到马桶里让水冲走。看着马桶里一圈圈的水漩涡卷走无数个“0”,阿新的脸上狡诈地笑了起来。
“咚咚咚”外面急急地敲门。
阿新吓得连忙将裤子褪下一半,一手提着裤子一手开门,装作是在大便的样子。门打开后一个搬运工见状朝阿新嚷道:
“你他妈的磨洋工是吗?快出来!”
阿新系上裤子连忙出来。忙了一上午,总算将徐局长的家具全部装上车子。搬运工们饥肠辘辘,可是车子在徐夫人的催促下又马不停蹄地开往徐局长的新家去。搬运工们一路上骂骂咧咧,阿新刚在卫生间里发泄了一通,现在反倒不怎么来气了。不过车子开到徐局长的新家,望着那幢豪华的别墅,阿新又不平衡了。搬东西时有意无意地找些小件的搬,看准没人时就重重地往地上摔,最好摔它个内伤,外面看不出。
就这么忙到下午二三点才搬完,刚吃完饭又马上要去下一家了。就这么忙忙碌碌地干了二三天后出事了。山东汉子这天一大早就把所有人都叫来问道:
“娘的,你们谁在徐局长家摔坏过东西啦?”
搬运工们面面相觑,似乎都不记得有这样的事情。只有阿新忐忑不安,低下头去。山东汉子见无人应话,就骂道:
“他奶奶的,你们不说,就全体扣工钱,一个人扣一百元!”
搬运工们都不满地嘟嘟囔囔起来,阿新心里越加不安。他想与其连累众人,不如我来招供吧。我刚干没几天,他也扣不了我多少钱。
“我……我……我摔坏了。”阿新憋足气好容易说出了口。
他一说出口后马上又有些后悔,他怕那山东大汉会扑过来揍他一顿。不过山东汉子站着没有动,他惊异地看了看阿新,然后一挥手让众人离开。
“是你小子啊,娘的!”山东汉子似乎在强忍怒气,“要不是徐局长关照,我真想一拳揍扁你!”
徐局长关照?阿新大惑不解。我摔了他的东西,他还关照我?
“你今天给我在这儿等着,”山东汉子对阿新说,“徐局长会派车来接你!”
接我?干吗?还会有什么好事!徐局长一定发现他的存折不见了。他找到我大概是要……要灭口?阿新越想越怕。不行,我得溜走,不能等着他来抓我。这时一辆搬场车正从车库里倒车出来,搬运工们陆陆续续从公司走出去,准备上车。阿新趁山东汉子分神之际混到搬运工中,一起上了车。公司搬运工也多,今天这个走,明天那个来,上来一个陌生的大家也没怎么问。待车开到搬家现场,阿新趁混乱之际悄悄消失了。
到哪儿去?这个问题又来了。徐局长恐怕不会轻易放过他。阿新当过职业侦探的经历,让他多个心眼。现在要是再去找个抛头露面的工作的话,很容易被发现。他不敢到大街上去溜达,只是在一些小巷或者住宅区附近逗留。忽然一家店招惹他眼睛一亮:“钟点工介绍所”。做钟点工去!这工作都是在人家的屋子里做,不要担心会被发现。他毫不犹豫地跨进这家介绍所。
“你找谁?”一个四五十岁的女人坐在一张桌子后面惊愕地问。
“我找工。”阿新说。
“找工?我们这儿只招女的。”女人不屑道。
“男的力气大,不是更好么!”阿新坚持道。
“可东家都要女的,我有什么办法?”女人双手一摊说。
“那我就等在这儿,有人要男的就跟他去。”阿新一定要赖在这儿。
女人没办法,又不好赶他走,再说这几天来应聘的女工不多,如有人肯要这男工,她也乐得赚一笔中介费。不多一会有人上门来找钟点工了,来人都是要女的,看到阿新就摇头。后来来了个老太,和介绍所的女人讨价还价,互不相让:
“一小时10块钱太贵了,七块!”老太说。
“七块人家不肯做的,便宜你一块,九块吧!”介绍所的女人说。
“九块也贵,就七块。要做就做,不做拉倒!”老太态度坚决。
“我做!六块就够了!”阿新忽然站起来插嘴道。
老太吃一惊,从兜里掏出副老光眼镜戴上细细打量了阿新一番。
“你……你一个男的会干什么活?”老太疑惑地问。
“什么都会干,你要干啥就干啥。”阿新一心求成,就大言不惭地只管说。
介绍所的女人也在一边帮着阿新说,什么男人力气大啊,又好又便宜啊,说得老太心动,当下付了中介费把阿新领回家。
老太的家真大,一上一下的复式房,足足有二三百个平方。大大小小房间七八个,卫生间有三个。老太说,平时就她一人,老伴早过世,儿子当官不常回家。媳妇孙女上班上学。阿新除了打扫房间,还要陪她闲聊。阿新想这倒好,劳逸结合,干累了坐着说说话。老太雷厉风行,要阿新马上干活。先吸尘,再拖地板,然后扫卫生间,接着再擦玻璃窗,最后还得给她敲背捶腿,顺便说说话。阿新想这老太倒挺扣的,说话也不让你闲着。
不过阿新哪儿干过这些活,吸尘器怎么用他压根不知道,拿着那根吸尘把当扫把,尽在地上扫啊扫的,老太还以为吸尘器坏了,怎么没声音。擦玻璃窗最要命,这么多房间有多少扇玻璃窗,数都数不过来。爬高爬低的累得阿新腰酸背疼,好不容易干完,真想有人给他的腰腿来敲敲捶捶的,却要去侍候老太的腰腿去了。
“你昨天看了《暗哨》了吗?那市长到底收了人家东西没有?”老太躺在一张沙发床上让阿新给他敲着捶着开始聊天了。
什么暗哨明哨的,阿新听了一头雾水。但又不能不说话,就“呵,呵”地应着,手上有气无力地捶打着老太的腿。
“收了?”老太追着问。
“呵,呵。”阿新仍然敷衍着。
“收什么啦?”老太顶真地确认。
收什么我怎么知道?阿新心里一气突然冒出一句:
“收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