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阿新去窥视了好长时间不回来,弟兄们急了跑出来一问,才知道阿新遇到了难题:这百爷衣服脱到一半就熄了灯,现在怎么办?冲进去好还是不冲进去好?回到屋子里商议,有的说冲进去,哪有干那事不脱光了干的;有的说且慢,这老家伙老奸巨滑,说不定干那事时还留着个心眼呢。阿新可犯愁了,他要拿主意,冲还是不冲?冲么肯定有危险,这狗爷据说枪法很准,阿新知道自己是光头,黑暗中最容易成为目标;不冲吧,错失良机,这家伙完事后说不定有人来接应他跑了,回去怎么交待?想来想去只有冲一条路。他做了些防备,叫一个弟兄找块黑布将自己的光头包扎起来。又让人将走廊的灯全关上,这样打开对方的门后不会有光线射进去。然后阿新吩咐兵分两路:一路人马跟随他俯伏在地,爬着进屋去;另一路人马由独眼龙领着,守候在门外,以防不测。
一切准备好后,行动开始。1502号房门被悄悄地打开,推开一人宽的空档,阿新为首,其余的紧跟在后一个一个爬了进去。最后一个爬进去后迅速关上房门。房间里的窗帘遮得严严实实,所以黑得伸手不见五指,阿新只顾往前爬,突然“嘭”地头撞到了床沿,他吓一跳,大气不敢出。好在似乎没被发觉,只听得那狗爷喘着气说:
“别蹬脚!放松一点!”
阿新松了口气。他知道现在最要紧的是要弄清楚这家伙的枪到底在不在身上,他想出一个笨办法,伸出手在床边摸索,希望能摸索到这家伙脱下的衣服。摸索了一阵,似乎抓到一团衣物,但不知是黄斑牙的还是这狗爷的,眼睛看不清,只好用鼻子闻,因为黄斑牙平时喜欢洒些香水在身上,阿新想如果有香水味,就可以知道不是狗爷的衣服了。阿新放到鼻子下一闻,呀,一股脚臭味。原来这衣物里面还夹着一双臭袜子!这肯定是狗爷的衣物无疑。阿新忍住臭气,一件件摸索:短裤、长裤、臭袜子,咦,好像没有上衣。这家伙穿着上衣干哪!那肯定有枪在身了。阿新恐惧地想。床在不断地晃动,阿新的心在左右摇摆。要不要动手?鹰爪鼻跟在后面等得不耐烦,拍拍他的屁股示意他快做决定。阿新被他一催,急起来,不由“卟”的一声放了个屁,臭得跟在后面的鹰爪鼻连忙捂住鼻子。阿新吓得怔住了,不好!这下那狗爷一定听到了吧。不料那狗爷干得正欢,嘴里“啊啊啊”地直叫唤,没听见这放屁声。阿新不见有异,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阿新想这家伙大概快完事了吧,干脆等他完事后去洗澡时抓他,这样可以万无一失。
果然,这百爷不一会就大叫了几声,床一下子剧烈晃动了一阵。然后听得有人下床的声音。不过从声音听来好像是两个人都下来了。阿新想不好,要开灯了。连忙趴在床的另一侧地上不敢稍动,鹰爪鼻他们也跟着趴下。灯光亮起来了。百爷带着黄斑牙朝卫生间走去。还好,卫生间在床的另一侧,他们没有走过来。阿新松了口气,心想这狗爷也真够色的,完事了还拖着人一起洗澡哪。没办法,只能趁他脱下上衣洗澡的时机动手了。听到卫生间关门的声音,阿新慢慢抬起头,看清屋里的情形后,他手一挥,几个人就跟着他蹑手蹑脚地走到卫生间门的两侧守候。
等一下怎么动手?阿新心里完全无底。他哪里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以前干侦探只是刺探情报罢了,没有真刀真枪的干过。因此到这时为止的潜伏,他还算有经验。不过接下去就是真家伙了,他却一点经验也没有。但是时间不等人哪,鹰爪鼻盯着他看,似乎要看穿他的无能,阿新心里叫道,不不不,无论如何不能让他们以为我无能。于是他下令:等会我先冲进去将那狗爷抱住,你们一拥而上,将他的上衣和手枪先抓到手。吩咐定当,阿新侧耳听卫生间里的声音,莲蓬头的水声“哗哗”在响,他觉得时机成熟了,一把拉开卫生间的门冲了进去。
一进去,阿新立时傻眼了:在莲蓬头那儿冲洗的只有黄斑牙一人,这百爷却穿着上衣正坐在马桶上大便呢。一见阿新冲进来,这百爷先是一惊,但毕竟是老黑道了,他马上伸手去掏手枪。阿新这时看到他掏出的手枪早已魂飞魄散,想转身逃走,后面的人已经跟进,堵住了退路。他这时脑子一片空白,不知怎么本能地扑了上去,双手紧紧地抱住那百爷的臂膀。百爷被他一扑,向后倒去,阿新没站稳扑倒在他身上,两人一起坐在了马桶上。几乎与此同时,只听得“嘭”的一声巨响,差点将阿新的耳朵震聋。阿新吓得尿都流了出来,还好坐在马桶上,谁也没看见,要流也正好流到马桶里去,阿新还不至于蒙羞。他猜想这狗爷开枪了,更没命地死死抱住他。鹰爪鼻等几个兄弟早已趴在地上。独眼龙在外面听到枪响,知道不妙,连忙带人冲进来。他们不敢贸然进卫生间,伏在床后观察,看到阿新死命抱住百爷,那百爷拼命挣扎,手中的枪乱晃,说不定又要蹦出一枪来,所以谁也不敢上前。
毕竟这百爷身经百战,体力了得,要不是刚才玩了一通,泄了不少精力,阿新哪里是他对手。现在阿新渐渐觉得要抱他不住了,但他想到要是被这狗爷挣脱,他首当其冲要挨枪弹,这么近距离开枪,他是必死无疑了。他想起小时候在乡下与小伙伴打架,他有一次被一个大个子打翻在地,大个子压在他身上,他竟然伸手去抓大个子的小鸡鸡,那大个子痛得跳起来逃走了。他现在只能孤注一掷,有没有用菩萨保佑吧。他猛地松了右手朝百爷的裤裆抓去。那百爷下面什么也没穿,但因为身子被阿新压得朝后仰,所以阿新抓下去的位子过低了一点,抓到了百爷的大腿上去了。百爷的大腿最怕痒,被阿新一抓,他“啊呀,啊呀”大呼小叫起来。这时鹰爪鼻闻声趁机抬起头来,见状马上跃起身一脚踢掉了百爷手中的枪。其余人一拥而上,将百爷与阿新一起拖起来。这时阿新的裤裆已经湿透,他怕众人看见,一把推开百爷,奔到莲蓬头下面索性让水淋湿全身的衣服,并且喊道:
“你们带他出去,我要洗个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