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媚正施展她的浑身魅力挑逗阿新之时,忽听得他说自己有阳痿,她一愣。这样的男人她在卖笑生涯中也见过,多半是过于紧张,却让她得了便宜。现在她可是真心奉献,遇到这样的情况她很失望。她在这紫帮会里混了也有好几年了,见惯了客套,麻木了真情。他们只当她工具,虽然除了老大,谁也不敢轻易碰她,但老大那儿还是要随叫随到的。他虽然五十多岁,也不缺女人奉侍,但偶尔也还是要招她去乐一乐。不过大多数场合是招她去对外“作战”的,她也习以为常了。自从遇到阿新,看到他对自己这么死心眼,她起先还以为只是男人的花招,不过逐渐地她感受到阿新的痴心,尤其是这次老大要她请假回来,当她问明缘由后,真的好感动。
秦媚失望之余首先想到阿新大概太紧张,这是从她的经验来判断的。所以她停下手来,不再刺激阿新,只在他赤露的背上轻柔地抚摸着,一边安慰他说:
“没关系,没关系,男人往往都这样,过一会就会好的。”
阿新一听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男人往往都这样?继而一想,她本来就是风尘中人,怎么会不知道?我把她当黄花闺女了,傻不傻?他想起黄斑牙对自己的数落,心里真有些后悔。这女人本来就够脏的,现在再沾上周部长这“肥猪”的油脂更是又脏又腻,想到这儿,阿新厌恶地推开秦媚的手,蒙上被子不理她。秦媚叹口气知趣地离开,到一旁的床上睡去了。
第二天阿新醒来,想起昨晚的事有些懊恼。秦媚的身世是早已知道的事,怎么又把它当回事了呢?周部长那儿还是自己送她去的,尽管不情不愿,当时也理解她了,怎么又将她视若洪水猛兽似的呢?阿新“嗖”地窜起来往秦媚躺的床上一看,早已人走床空。床铺整理得很整齐,显示出一个女性的细腻与温柔。这张床黄斑牙睡的时候,到底是个男人,被子胡乱卷一下就算整理了。阿新睹床思人,恨自己脑子一时糊涂,连连赏了自己两个耳光。他不知秦媚到哪儿去了,也不敢去找她,生怕遇见老大问起昨夜的事情。他想秦媚既然从周部长那儿归来,老大也答应把她给他,那就等着吧,她总要回来的。她还能到哪儿去呢?她不会生他的气的,她那么温柔体贴,也许听到我胡乱说了一句“阳痿”,她满街走为我找药去呢?反正阿新现在是满脑子想着秦媚的好处,甜滋滋地躺在床上等着她归来。
等到晚上,阿新在床上饥肠辘辘也不见秦媚回来,他开始有点急。大概八九点钟的时候,黄斑牙回来了。阿新大吃一惊,本来说好秦媚在这里住几天,黄斑牙搬出去,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你回来干吗?”阿新奇怪地问。
“她走了,我不回来干吗?”黄斑牙反问他。
“走了?”阿新惊讶地张大嘴。
“走啦!”黄斑牙有些心神不定地说,“你乐一夜了吧?暂且收收心吧。”
阿新本能地感到有什么事情了。他开始发慌,他不敢问,倒不是怕黄斑牙,而是担心自己现在升为老三,有什么事情还不得冲在前头?他要赶走心中的慌乱,他想起一整天都没吃过东西,就朝黄斑牙叫道:
“给我去找些吃的来!”
“哇,你倒会玩,废寝忘食哪!”黄斑牙不满地嘟囔一句去了。
阿新吃了些东西后坐立不安起来。刚才想问而不敢问的事情把他憋得慌,终于他试探地问黄斑牙:
“她……她怎么走了?”
“怎么走了你还不知?她没告诉你?”黄斑牙奇怪地反问阿新道。
阿新摇摇头。黄斑牙恍然大悟似地说:
“怪不得你这么优哉游哉地整日躺着,原来你还不知道,乌帮会要来大报仇啦!”
“大报仇?”阿新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果然是有不祥事了,“为……为什么?”
“那个植物人的家属见白道不肯出面查案,就干脆花钱找黑道报仇了。听说乌帮会这次联合了好几个黑道,发誓前账后仇一起算。老大和二哥外出找帮手到现在都还没回来呢。”黄斑牙告诉阿新道。
阿新听了心里振颤,这次可有恶斗了,说不定要出人命也未可知。对方第一要报仇的岂不是自己?沙不四虽然是自己死的,但他受伤还不是他惹的祸?上次与乌帮会打斗,他歪打正着,投出去的铁棒一定把他们一个弟兄的眼睛给戳瞎了,前账后仇都有他的份,这次他可是难逃噩运了。阿新似乎感到要上断头台似的,开始后悔一切没来得及做的事。他首先后悔的是昨夜没能抓住机会,与秦媚一尽欢爱。黄斑牙刚才说她走了,她到哪儿去了?回到那肥猪周部长那儿去了?阿新心里急切地想知道这个在他心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女人到哪儿去了,直问吧,怕黄斑牙笑他,于是他转弯抹角地问道:
“这事情跟秦媚有什么关系?”
“她本来是可以再在这儿呆几天的,可是一听说这事马上向老大说要赶回去求周部长帮忙。”黄斑牙告诉阿新。
呀,又回到那肥猪那儿去了!阿新沮丧极了。他恨自己无情,竟会拒绝这么一个温柔体贴的女人的献爱。他又恨自己无能,大难临头不能自救,让一个红颜再去蒙难,受那头肥猪的折磨。他用拳头捶打着自己的光头,嘴里大叫“混蛋!”“混蛋!”。黄斑牙见状吓一跳,以为阿新为秦媚不辞而别伤心,就安慰他道:
“事情紧急她没有来得及跟你说,何必耿耿于怀的。你们不是亲热了一夜么?还在乎这点?”
“谁说亲热了一夜啦?”阿新听了这句话更是肚肠都悔青了。
“哎?”黄斑牙惊讶极了,“难道没……没亲热?”
“过期作废啦!”阿新绝望地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