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教育新政
阿新当上县教育局长的消息在乡里传开，老丈人眼睛眨巴眨巴地就是想不通：自己这个女婿有何能耐竟然能当上局长？直到前几日一纸通知让他出任未庄镇职业培训学校校长，他才算领教了。管文教的副镇长还亲自登门，与他商议开办屠宰技术培训班。
当然阿新的老子阿发也没能闲着，被请出来“发挥余热”，担任来庄镇老年大学校长。虽说是校长，平时事情都由媳妇，阿新的胖老婆和那个嫁不出去的小姨子帮助操办了，但开学第一天的校长致词他总要讲几句的。阿发讲着讲着不知怎么竟然睡着了，底下的老头老太们干脆也跟着睡起来，教室里呼噜声一片。
不管怎么，县里的职业教育和生涯教育总算起步了，阿新颇感得意，正沾沾自喜之际，忽然来庄的小学校长任之初找他来了。
“吴局长，教育界的当务之急是国学教育，传统文化流失，我们的孩子只知道唱流行歌曲，玩网络游戏。”任之初愤愤不平地说。
“啊，啊。任校长有何高见？”阿新已学会了几句官腔。
“我建议办小学生国学班，县里发个文件，要每所小学每天都要让学生读《三字经》，学期末考《三字经》，不及格者不能毕业！”任之初声调激昂地说。
“三……三字经？”阿新有些吃力，“就三个字，还用学，还用考？”
“虽说每句三个字，可意义深远啊。”任之初委婉地纠正他道。
“好……好吧，你可先打个报告上来再说。”阿新怕再说下去，自己要出洋相，忙扔出杀手锏。
任之初的小学国学班后来如愿开办，且在县里得到推广，省教育厅还作为经验介绍，阿新自然欢喜，一天与王巴私下喝酒时眉飞色舞，不料被王巴泼了一头冷水。
“你以为你那些名堂会让上面满意吗？我问你，你办了这么些教育赚了多少钱？”王巴冷冷地问。
“这个么……”阿新一时答不上。
“告诉你，不但没赚钱还贴了不少钱！”原来王巴早从小陈那儿打听过财务情况。
阿新不由想起最近的县长办公会议上，县长对他没有先前那么热情了，他开始着急，要王巴出主意。王巴似早有准备，给出三条生财之道：
第一条，向学校要钱。全县中小学强化国学教育，女生习女红，男生习骑射，各校都要组织国学仪仗队、乐舞队，而师资培训由县里组织，学校交钱。第二条向企业要钱。向全县的企业摊派广告赞助费，而广告就做在全县的中小学里，诸如近视纠正，身高拔长之类，学生群里最有市场，即使混杂些壮腰补肾的广告，现在的学生也不会吃惊。第三条，向省里要钱。主打的口号是：“新教育，新理念，新校服，新设备！”，“家里付一些，学校出一些，省里贴一些”向省里要资助。
阿新听罢呻吟良久。王巴的这些主意让他既动心又害怕。王巴现在对于阿新，犹如鸦片毒品，明知近身有害，却又欲拔不能。他既想要依赖王巴，又害怕被他牵着鼻子走。王巴倒也不急，他知道阿新最终会就范，于是慢悠悠地喝完最后一口酒，告辞道：
“吴局长再与小陈从容计议一下吧。”
二十五、江山与美人
阿新现在的红颜知己，不知不觉又多出一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局办张主任为他海选的女秘书小貂。小貂无论年龄与外貌，更胜小陈一筹，尤其是一股青春气息，让阿新近来有些“乐不思蜀”。王巴要他与小陈商议，他才想起已有好些天未见小陈了。
“你现在早晚有红袖添香，还需我这黄脸婆子干什么？”小陈酸酸地说。
“哪里，哪里，你不要听人胡说。”阿新厚着脸皮，照例要搂抱小陈。
“不要以为我蒙在鼓里，”小陈柳眉倒竖，推开阿新。不过转眼想想阿新现在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只得婉转口气道：
“吴局长有何吩咐，小女子照办就是。”
阿新也不计较她这语调，急急地把王巴的提案说给她听。小陈听后扑哧一笑，忙又用手遮口。阿新摸不着头脑，以为她笑这提案迂腐，便说：
“王巴这家伙虽坏，脑子可是挺好使的呀。”
“主意是不错，”小陈收起笑脸认真地说，“第一第二条你尽管照做，只是这第三条，如果没有措施配合，恐怕难以顺利进行。”
“要什么措施配合呢?”阿新问。
小陈笑而不答。阿新有些焦急起来，不断催促，小陈终于说道：
“不是我卖关子，只是这措施吴局长未必舍得用。”
“我有什么不舍得的？”阿新不解地问。
“你想想，省里的钱凭什么给你，只凭你几句口号？”小陈冷笑道。
“那凭什么？”阿新仍不解。
“要让你的红袖为别人添香，你舍得么？”小陈紧盯着阿新逼问道。
“你……你是说要小貂她……”阿新终于听明白，惊讶小陈竟出如此一招。
“我说你不会舍得的，怎么样？哼，不出所料。”小陈又酸又辣地说。
“不是我不舍得，只是小貂她太嫩，不如你经验丰富。”阿新忙辩解。
“嫩就好，哪个男人不喜欢嫩的？像我这种老油子，连你都嫌弃啦！”小陈气呼呼地说。
“不要生气，不要生气，”阿新忙安慰她，“再考虑考虑，再考虑考虑。”
“没什么可考虑的了，江山与美人，你要哪一个？吴局长自己选择吧。”
小陈扔下这一句话后，一溜烟似地跑开去了，留下阿新一人怔怔地呆在那儿。
与小陈从容计议一
